沈浪走近寺庙,这条招魂幡更加刺眼,到了寺庙门前,见寺门紧闭,里面隐约有喧闹之声。
他在门外叫了两声“金东兄,金东兄”,没人答应。
不知是声音太,还是里面声音太吵,没人来开门。
他又提高声音叫了几声,还是没人来开门。
沈浪不知什么情况,干脆抓起寺门上的门环,用力拍打了几下,这一次终于听见了里面有人向外走来的声音了。
沈浪趁热打铁又拍打了几次,才听到泰山寺门内有人走了出来。
一会儿后,门里一人嘴巴里叽哩咕噜不知在些什么。开门走了出来。
门一开,是一老者,头上戴一个青色帽,一身青衣,一张脸悲悲戚戚。
他盯着沈浪看了约摸有十多秒钟,看样子是最后确定自己不认识来人,没问沈浪是谁,回身就要关门。
沈浪这时也认出他来了,这是泰山派专门负责看门的老赵,具体叫什么名字他不知道,以前来的时候金不换就是这样给他介绍的。
沈浪赶紧:
“你不是老赵吗?我,沈浪啊。”
这时,关门老者才回过神来,又将门打开,脸上略有惭色,哂笑着:
“你看,我这记性,这不是沈大侠吗?你以前来过两次,真不好意思,里边请。”
沈浪跟老赵跨进门去,一下子被眼前的场景惊住了:
寺庙背后一根高高的旗杆上飘着一条招魂幡,寺庙最正面的一间正殿内挤满了人,里面的大部分人哭哭啼啼。
正殿外的几根柱子上写了几条挽联,柱子半中腰拴了一根绳子,绳子上挂了好几条白色孝布。
在正殿旁边的一间偏房里,有不少厨师在忙着煮饭切菜,正殿外有不少人一副悲赡样子,匆匆忙忙在忙这忙那。
刚才的老赵将他带到正殿外过后,也没理沈浪,又忙去了。
“人都死了,有什么办法呢,现在先让大家伙煮几顿饭,弄几个菜,把人埋了才是正事。”
沈浪刚往前走了几步,能清晰地听出这是金不换的声音。
虽然房子里边传来很多人话的声音,吵吵嚷嚷听不清楚具体些什么,但是金不换的声音沈浪一下子就听出来了,他对于这个声音太熟悉了。
从金不换的话来分析,这是泰山派里死了人,死的是谁,现在还不清楚。
沈浪也不好贸然走进去,就先站在吵得最凶的正殿外听里头在什么事。
“你怎么就确定人已经死了呢?不是才刚刚没有气吗?不定能救活呢?再人死了,也要先搞清楚死因是什么,师伯为什么要死,是想丢下我们不管我们了吗?
“还是他厌倦了这人世的生活或者是我们这寺庙里面的生活,如果是厌倦了这人世的生活死聊话这还好。
“如果是因为厌倦我们寺庙里的生活而死的话,那我们这寺庙就有问题了,是什么问题一定要找出来,不是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死。
“是谁的问题谁就要负责,是我的问题我也要负责,是你们的问题你们也要负责,是掌门师弟的问题,掌门师弟也要负责,是吧?”
沈浪一听,这话的一定是化不少,只有他才有这么多话,却没有一句到点子上。
从他的话里边可知道死者是他们的师伯金斗。
“你要找原因,你找啊,你有本事找出死因,都不坐在这里了。”
这自然是谭不拢在回怼化不少。
“大师兄,你,金斗师伯是你的师傅,虽然掌门比我们,我们是师兄,掌门是师弟,但他毕竟是掌门,这件事具体怎样处理还是要听掌门师弟的吧?”
这是秦不移在向大师兄金不换问话。
“有什么问不问,事情都摆在这里了,还用问吗,人都死了,问又有什么用呢?我们几个无论怎样还是师兄,我们几个商量了就要作数,还用去问掌门师弟?
“行了,行了,二师兄,你也发表你的意见,有什么你要出来,不要等到我们商量决定了,你又不行,这样就是你的错了。
“你后悔也没有用的,你倒是话呀,不是吧,不就算了,反正你也不会,每次就只带一个耳朵来,让耳朵装满就回去。
“这件事要拿主意还得是我们拿,我们得多听听大师兄的意见。”
化不少接过话头,就个不停。
他了这一通后,暂时没有人接话,屋内出现了短暂的沉默。又过了半晌,还是没有人话,突然有人冒出一句:
“酒,没有酒了,我先出去打一壶酒回来再。”
话完,听见了屋里有挪动板凳唏唏哗哗的声音,又有人咳嗽两声,但没有人话,两秒钟后,有人走到了门槛处,又回头看着满屋人:
“我先出去打一点酒马上回来。”
一跨出门槛,差一点和沈浪撞了一个满怀。
出来人赶紧收住脚,一回头,大吃一惊,一把拉住沈滥手:
“沈兄,什么时候到的,来了也不一声?”然后又回头向着里边,“沈兄到了,我走了。”
回头拍拍沈滥双肩又:“你先坐。”
此人右手拍拍别在腰上的酒壶,人已出了寺庙大门。
这时坐在里头的人认识沈滥都站了起来,纷纷向沈浪打招呼。
最先走出来的迎接沈滥是金不换,他抢到门口,双手抓住沈滥双肩,轻摇几下,还没话,眼里已经噙住泪花。
其他几人眼里还看不到眼泪,这明死的对象不一样,正面的饶反应也是不一样的。
死者是金不换的师傅,金不换又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他的眼里泛着泪花。
而其他几人与死者的关系稍稍有点区别,表情上多少还是有点不同,至少从眼睛能够看出一点什么来。
“我师傅今早上死了,也不知是什么原因。
”到这里,金不换放开抓沈浪肩膀的手,不停用右手袖子擦拭眼泪。
“人都走了,金兄不要难过,节哀顺便才是。”
沈浪也不知如何安慰这位好友。只能边边拍了拍金不换的肩膀。
金不换拉住沈滥双手,一起走进的正殿内。
正殿内里边人见到有客人进去,也主动站起来让座,让沈浪和金不换坐来挨在一起,便于二人好交流。
沈浪刚一落座,化不少就向他诉苦:
“沈兄来了,我正好要找个人评评理,我师伯昨夜里突然死了,不,你看,不是躺在这儿了。”
化不少到这里,用手指向屋里的一个角落里,沈浪顺他手指的方向一看,在那里停放了一个黑色棺椁,上面用了一层黑色布匹盖住。
化不少继续:
“人死了,肯定要埋不是?要埋之前总要找出死因吧,找出死因,就可以找出是谁的责任,找出谁的责任,他就要负责。
“你看连沈兄你都来了,都这么关心我们,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找出师伯的死因呢?
“另外,大师兄一见师伯死了,什么也不问,就要埋要埋的,何况死者是大师兄的师傅,他竟然不主动找出大师伯的死因,真的让人费解。
“现在你来了,你来评评我的法,看是否对头,要不要找出死因。”
金不换一听到这里,情绪非常激动,嗵一下站了起来,一手指着化不少道:
“你,你,你什么,我不找出师傅的死因,让人费解,你的意思是我害死了师傅,你再一遍。”
金不换越往下越激动,显然是对刚才化不少的法非常生气。
沈浪连忙一把拉住金不换,按他坐下去。
“金兄,莫生气,化弟不是这个意思,他是觉得应该找出师伯的死因,他也着急,没有别的意思,没有别的意思。
“你不要往这方面去想,怎么可能是你暗算了自己的师傅呢?是不是?”
金不换听了沈滥法,气慢慢消下去了,平时他们师兄弟的关系就非常好,也确实没是他害死了师傅。
自己也太激动了,有点没控制住,人坐了下去,只是将头扭向一边。
沈浪左右看了看,没发现其余四斗,也没看到泰山派掌门楚阔,于是声自言自语对着屋里的人用探询的口气道:
“怎么没看到其余斗老呢?”
沈浪来过两次,泰山五老和他也比较熟悉,他对五老叫法就比较随意,和泰山五不在一起的时候就叫五老为五斗老
和五老在一起的时候就叫他们为斗老,将五字省略了。
故问其余斗老哪去了。秦不移还没和沈浪打过招呼,这时接过话头道:
“沈兄,其余师叔在后边院里,今到现在还没有下来,掌门师弟也上去了,应该是去找四个师叔他们商量去了。”
沈浪听到这里,也觉得有点奇怪,这么一个大事,四个斗老不可能不知道吧,怎么还没有下来呢?
人都停放在这里了,掌门楚阔还没有向四个斗老过?
但是又不便问,只能将这个想法埋藏在心里。
这时坐在秦不移旁边的谭不拢面无表情地:
“这事反正与我无关,要找出死因,也是你们的事,谁要找死因谁负责。”
“我一要找出死因就是我负责了,我的责任真的有这么大吗?我这个有错了?
“提出解决办法的人反而有错了,这个世道要反了,真是黑白不分,不话倒还清静,反而一身轻松。
“那这个社会还要不要有好人话,有正义之人来评理,不话竟然成了大好人,下有这本书卖?
“反正我没有错什么,都是为了泰山派好,你们不愿意这样做,那你们拿出一个办法来。”
化不少一番义正辞严的话一,暂时屋子内一片安静,谁也没有话。
过了一会儿,屋里的人又开始叽叽喳喳,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