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城,临近傍晚时分,小宫健太郎从商行走出,坐着一辆黄包车向住宅驶去时,他熟练的抽出一根烟用火柴点燃。
美美抽了一口才遥望向东。
表面上,小宫健太郎是一个商行老板,私下里还有着情报人员的身份在。
几天前得知,不断向鲁东输送军火给游击队,搞得岛国战场上死伤惨重的幕后大老板李诚,竟然在粤东出现。
第一次接到这个消息,小宫就知道,自己是该为了帝国,为了陛下做一番事业了。
等他请示上级后,更是得到了大力支持。
说起来这个时代,华夏内即便是有战争,以及后续的军阀混战连番上演,都有一个不成文的传统,那就是军阀们可以战败,可以失势,不管小兵死伤多少,百姓被误伤误杀多少,军阀……都可以幸免于难。
就算失势了也可以交出权柄,跑去一些租界当寓公。
岛国方面,对于华夏众多头头,大帅什么的,也很少发起刺杀暗杀行动,他们更喜欢分化拉拢,挑拨离间,让一个个军阀打来打去,从而消耗华夏的国力、战力。
华夏的面积摆在这里,人口数量和战争潜力同样不可小视,想要蛇吞象,各式各样的黑招脏招必须用起来才行。
但李诚……
这货真的不一样。
那是不断给鲁东提供各种枪械资源,让海量的鲁东汉子拿起枪械怼岛国军队的。
这样的人,根本没有接触的必要,干死才是王道。
即便对于李诚的财富,他们也感到垂涎,可当那些财富时时刻刻化为支持鲁东战场的后勤资源,时时刻刻化为为平息民间暴乱的粮食时,那就是岛国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八嘎,现在的山贼马匪作乱已经开始了吧?”
“该死的李诚我要你自食苦果,知不知道我们提供的枪械子弹全是从鲁东缴获来的?你从白头鹰花钱买的枪械现在就是杀死你的利器!”
嘴上没有说话,眺望着东方的区域他不可能看到几百里外发生的事,但内心的得意感很充足。
李诚足足向鲁东提供了三万支春田903式步枪全是白头鹰制式子弹,那些鲁东农民旷工刚加入游击队,战斗力其实很差。
岛国兵也收缴了不少战利品。
问题是,岛国军队使用的全是三八式步枪口径六点五毫米而春田步枪使用的基本都是七点六毫米口径子弹。
子弹上的不兼容让这票战利品显得有点尴尬,难不成以后改成从白头鹰进货?那自己国内兵工厂这么办?
拿着战利品卖出去?他们倒是尝试过,然而大头那票家伙全都不要,不买。
总不能再去卖给李诚吧?
所以这些战利品最终的处置方案,一直很尴尬。
好在李诚莫名其妙跑来粤东浪了这是天大的好机会啊,要是对方一直龟缩在上沪就他那三千个机械化护卫队,除非你把军舰开到上沪……
开军舰也不行啊你真开过去,约翰牛和高卢怎么可能视而不见?一战结束后这两个老大依旧是全球范围的老大何谈一战刚开始一年?
就算约翰牛和高卢视而不见了李诚也可以直接跑路,陆路跑掉。
有那三千个机械化部队,陆军刚上都未必能赢,甚至对方的机械化,都给全球不少陆军将领们,点开了新思路大门,听说国内一些陆军,也在研究机械化的必要性么。
唯一难度时,岛国内海军将领们,对陆军的机械化追求嗤之以鼻,还在强势打压,他们总军费有限,陆海之间摩擦争斗也很严重。有那给陆军机械化的资源,给我们多造几艘战舰难道不香么?
暂时先抛开这些问题不谈,小宫健太郎只知道,他若是让人搞定了李诚,绝对一下子会名震全岛国,成为大和英雄。
在感受到那边的大战应该快要开始,或者已经开始时,小宫健太郎抽烟的动作都有些哆嗦。
哆嗦着,恍惚着,小宫都没发现,黄包车夫正在拉着他拐向一些偏僻小巷。
等他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不止在脱离大路,身后左右也多了好几个空车的黄包车夫。
“该死,你们想做什么?我是岛国人!”
黄包车夫一见事情败露,也是脸色一厉,拉着他跑的更快了,当小宫健太郎想要做什么时,身侧一个黄包车夫就在奔跑中抓起一个棍子,凶悍的砸了下来。
小宫躲过了第一棍,却被右侧的另一个车夫用板砖拍的一下子就意识模糊起来。
“扑街,别砸的毁容了,我们还要看他脸和证件领赏呢,这可是一千个大洋的人头!”
“快,砍了脑袋找到证件,继续找下一个目标,发财了,要发财了!”
“老子辛辛苦苦忙一个月,才挣一个多大洋,干死一个岛国人就一千个大洋,哈哈哈~”
“这些岛国人真是找死,敢策动山贼去杀李氏粮行的李老板,现在李老板这悬赏,真是刺激啊。随便一个岛国侨民侨商,脑袋都值一千个大洋,快找下一个。”
“其他人不好说,我经常给这些家伙拉车,认识好多个。”
………………
迷迷糊糊中,小宫健太郎感觉到自己的车子停了下来,一群车夫更在激情无比的议论着什么。
那议论的内容,都差点把小宫给吓醒?开什么玩笑,李诚对外开悬赏,任何一个侨民侨商,脑袋都值一千个大洋,值一千日元??
民国公派到岛国的留学生,月薪0元就可以活的很滋润潇洒,一千日元……
李诚真有那么多钱??
不对,算算那家伙从各国买粮食,无偿施粥给无数灾民难民的亏损度,看看他大手从白头鹰买军火的架势。
这家伙的钱,简直就像是无底洞一样在向外花!
失去意识前,小宫很想起身悲愤的呐喊,你的钱难道全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为什么,那家伙凭什么可以这么不合理的撒钱?陛下都不敢这么败家吧!
小宫直到死,都没能恢复清醒喊出声,迎接他的只是板砖嘭嘭嘭还有一个个黄包车夫的议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