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打算真的不放她走,还是把她送到小破楼底下,揉揉她的脑袋:“上楼去吧,明天再说,记得给我带糖。”
宋泽一还是试探性地看着他:“我现在上去拿点给你带回去吧?带给司灏聪?”
“小孩子吃那么多糖干嘛,到时候长蛀牙找谁哭去?”
“别对小孩子那么严嘛,你带几个回去,让他一天吃一个也行。”
“我不。”
“为什么?”宋泽一有些哭笑不得。“司灏聪不能吃这种牛奶糖吗?”
“重。”
“就几个糖而已。”
“重死了。”
宋泽一眨巴眨巴眼睛:“那给你一半?你给司灏聪留一半就好了。”
“不是全给我?那重死了,不带。”
少女无奈地摇摇头。
行吧,真的是祖宗脾气,不端着不行的那种。
还是被他在脖子上咬了一下才答应给司灏聪带糖,匆忙跑上楼抓了一把牛奶糖,又急急忙忙下楼塞给他。
“太多了吧。”小祖宗明显不太开心的样子。“长蛀牙怎么办?”
“明天也给你带。”
看他表情臭臭的,宋泽一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一个大胆的念头突然在脑子里闪过。
这次快到连反应力一向迅速的卫儒孟也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等他回过神,那个欠收拾的小姑娘已经跑进了小破楼。
卫儒孟有些不甘心地舔舔后槽牙,把糖塞进口袋,下意识摸了一把刚刚被她亲过的喉结。强行压下那股想冲进楼里把她拉出来再狠狠亲一遍的冲动,转身走向巷子口。喉咙那儿像是被什么东西烧过,灼热感从一块小小的地方迅速流至全身,有点酥麻,整个人都飘飘然。
还是欠收拾,居然胆大到趁他不注意就亲他,下次见面再说,这事必须好好解决。
小家伙在哪儿学的这些东西?谁教的?当初暑假的时候还觉得她去哪个大师那里学了专门给他下蛊的法子,现在这又是怎么学会的?得了吧,不装了,他不喜欢才有鬼,明明喜欢得都快飞起来了。
这种感觉甚至持续到了深夜。
因为在训练室呆了很久,导致晚上睡觉的时候尽管身体已经很疲惫,脑子还是亢奋到不行。有些烦躁地拿起手机,在相册里胡乱翻了一通,最后停在去年夏天拍的那组照片上。慢慢把手机盖在额头上,闭上眼睛。
已经多久了?刘思锐那群人一直都说他没有心,对谁都是那副爱理不理的态度,就连当初和于琼安在一起好像也没什么热情,但是为什么这次偏偏在她这里栽了这么久?从夏天到冬天,再到春天。
甚至已经想好了今年夏天她生日的时候应该送什么礼物。
非要说她究竟哪里吸引他的话,那理由可多了去了。见过她的太多面,在没有外人的环境下呆在一起的时间太长,对她的了解愈发透彻。可能还是因为眼睛吧,他能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他想要的整个世界。见过太多乱七八糟的现实,才对她眼里的纯净世界格外向往。
她这个人也是,明明和他这样在泥潭里挣扎过无数次的人形成鲜明对比,却还是不怕死地冲他伸出手。他没有理由不抓住,甚至抓住之后不愿松开。
莫名有些燥热。
算了,别想太多,赶紧睡,再不睡就睡不着了。
几天之后。
站在成绩公告牌前的少年默默盯着前五名的名单,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还散发着阴冷。
按理来说,他应该开心才对,毕竟这个小家伙这次又考得很好,听说不仅英语满分,语文作文分数还是全年级第一,直接吊打了那位被全年级语文老师视为珍宝的尚洁颖同学。更让老师惊讶的是,她这次的数学进步飞快,好像差两分满分。以前一直比较稳定的物理,这次和其他科目比起来居然不值一提。
但是他真的开心不起来。一是担心她回家之后给家里人汇报成绩,她妈妈又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不仅不在乎她的成绩,还要替零班那些没发挥好的学生难过二是……因为其他事情。
上次联考的成绩太好,不仅本校的学生质疑她,就连其他学校的部分学生也跟着瞎起哄,害得附中阅卷组的老师紧急声明这次的判卷绝对没有水分,所以这次会不会又有没脑子的人跳出来质疑?
还有那件事。
他虽然找了程俊帮忙,但还是惶恐大过一切。目前还不知道有哪些人会参与,也不知道究竟要怎么捅出事端,只知道有这么件事即将发生,时间地点方式一概不明。
下午家长会结束,他果然还是远远看见那个跟在妈妈身边听她说教的垂头丧气的女生。
说实话,他很生气,还有点想去找她妈妈理论。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自己女儿考了第一难道不应该表扬?一味的打压是几个意思?非要每次都把她逼到极限才行?别人家的孩子考成什么样管她什么事?她考好了不就行了?这有什么好比较的?甚至有点害怕明天见她的时候脸上又有个印子,那他可能真的会炸。
照这个逻辑,要是她每次都考第一,岂不是每次都要挨打?说出去别人都当笑话。
下周就开校运会,她也能稍微放松一下,这样想想好像还不错。
少年站在原地,默默点上烟。
“老卫。”
卫儒孟应声回头。
“有个事跟你讲。”程俊一脸严肃。“我最近好像发现了点东西。”
“什么东西?”
“应该跟零班有关系吧,我也不太清楚到底什么情况,也是听那帮人传的,不知道真假。”
卫儒孟皱眉。
零班?难不成真的跟那件事有关?
程俊也没废话,直接把手机给他看,直到小祖宗已经浑身杀气,这才收回手机:“你觉得真的还是假的?为了这,没必要吧?”
“谁知道他们几个究竟能为了这做出点什么破事。”卫儒孟直接把烟吐在地上。“之前专门组团去找老师举报,仗着自己是老师眼里的乖学生就恨不得一手遮天,这下看到个真的硬骨头,能不动手才怪了。”
“你真觉得他们会那么做?这要真捅出来了,谁都不好受吧?”程俊皱眉。“我还是存疑。”
“他们又不在乎。”
但是他在乎,特别在乎。只要跟她扯上关系,只要能保护她,所有事情他都在乎。
黑暗中属于她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