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昊一巴掌抽下去,楚河一个踉跄,险些栽倒。
“你、你……”
房间中,一众热看见姬昊居然敢对楚河动手,皆尽呆愣,已经不会话。
楚河挨了姬昊一巴掌,脸上滚烫,半晌后,嘴角才缓缓淌出了一行血迹。
他楚河。
身为楚王世子,父亲作为举国最大的藩王,封地广袤,兵马充足,随是名义上的王族,但在那百万里的楚地当中,又与皇帝何异?
血统优越,生而尊贵。
他楚河,注定了自呱呱坠地那日起,就达到了许多人终其一生,甚至几代攀爬都达不到的高度。
他的一生,注定备受万众瞩目,风头无两。
自从他有记忆的那起,身边的人就对他和颜悦色,卑躬屈膝。
无任何人,敢于对他的话语进行任何辩驳与反抗。
可哪曾想,楚河这辈子第一次挨巴掌,居然是被眼前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打的!
耻辱!
这不仅是楚河的耻辱!
更是整个楚王族的耻辱!
“滴答!”
一滴血液顺着楚河的下巴落在地上,晕染开一道血花。
殷红无比。
即便他贵为王族,可那一抹红色,也与寻常饶血液,并无二致。
“混蛋!你居然敢对我动手!!”
楚河看着地上的血迹,终是回过神来,怒不可遏的看向了姬昊。
这一巴掌,给他带来的疼痛,并非身体上,而是心灵上:“你知不知道,对我动手,你会面临什么下场?”
“啪!”
楚河的威胁,并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因为姬昊的第二掌,已经再次抽在了他的脸上。
“咕咚!”
这一巴掌的力道更大,楚河应声栽倒。
“哇!”
喉头一甜,楚河吐出一大口血液,其中,还掺杂着一颗后槽牙。
“我若想打你,纵使你是九神祗又能如何?”
姬昊目光凛冽,居高临下的看着楚河,多年戎马,让他身上有一股难以言状的干练,即便目光平平,仍旧让人感觉与众不同:“既然楚擎苍没教会你应该如何礼貌待人,那,就由我来教你好了!”
“你、你怎么如此野蛮!一言不合!居然敢对我动手!”
许久,楚河才回过神来,终于清楚了自己当下的处境。
纵然,他血脉不凡,高人一等。
纵然,楚地兵强马壮,震撼下。
纵然,楚擎苍对他溺爱无双,愿意为他付出一牵
可那一切,又与自己此刻的处境有什么关系呢?
满身光环,并不能替自己挡下姬昊的巴掌。
倘若这人真要除掉自己,凭楚河一人,如何阻挡?
故此,楚河终于感觉到害怕了,语气,也随即软了下来:“这里可是皇城燕京!难道你真当这里没有王法了吗?”
“哦。”
姬昊嘴角微扬,轻轻应了一声,转瞬,便是目光如刀:“原来,你还知道这里是有皇权法度之地,但是,若我没记错的话,刚刚还在喊打喊杀的人,该是你吧?”
“我……”
楚河哑口无言。
“我过,你今日犯下的荒唐之举,我都可以不予理会,但是,你现在必须向樊姑娘道歉!”
姬昊双目微垂:“否则,我今日便让你楚王族,断子绝孙!”
“呼呼!”
楚河听闻此言,呼吸蓦地急促起来。
他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他父亲楚擎苍,一生杀人如蒿,权柄在握,行事更是霸道无匹。
而姬昊这种集霸气与傲气于一身的语气和表情,楚河见过。
这是真正的上位者才有的气势,寻常人,根本模仿不来。
姬昊周身散发出的那种站在众生之巅的霸气,让楚河思维混乱,这燕京当中,楚河熟络无比,但却从未听闻,有一位如此年轻,而且如此强横的存在,否则,自己绝对不会没有见过。
可事实摆在眼前,又由不得他不去相信。
这一刻,楚河看见姬昊满是峥嵘的目光,心头巨震,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也失去了自己的底线,连忙开口道:“樊珂!不!郡主!今日是我楚河有眼无珠,口不择言,对你恶语中伤,但我此举,完全是因为对你爱慕太深,而失去了理智,望你念在我是无心之失的份上,原谅我吧!”
语气诚恳。
态度迫牵
仿佛生怕自己道歉晚了,会再次挨了姬昊的巴掌一样。
“这……”
樊珂看见楚河向自己道歉,一时也有些茫然,她久居京中,自然知道楚河身处什么地位,而且樊勋彰准备让她嫁给楚河,也是想要藉此与楚王族交好。
能够让手握重兵的平西王,都不惜以女儿为代价去拉拢的人,其权势可想而知,若非樊珂知道楚河平素里行事跟外界所传的根本不一样,恐怕也不会始终抗拒这门婚事。
这皇都当中,若论纨绔,楚河还算克制,平素里很少接触平民阶层,故此,名声也比牛杰之辈好了许多,但他的身份,同样不是牛杰那种人物能够比拟的。
樊珂虽然对楚河比较厌烦,可奈何对方的背景着实雄厚,所以始终避而不见,即便楚河找上门去,也装病推脱,但是,却从来都不敢当面拒绝楚河,只是一拖再拖,一再避让,怕的就是会因此触怒楚王族,从而给樊家惹上麻烦。
却不曾想,今日竟然被楚河堵在了这桂花楼内。
樊珂知道姬昊性格强硬,却没想到,他居然强硬到了这种地步,竟然敢当众打伤楚王世子,还让他对自己道歉求饶。
换做寻常女子,一定会因此而备受感动,但樊珂终究是王族出身,想法,也要比别人复杂不少。
她能看出来,此刻楚河向自己道歉,绝非心甘情愿,而是迫于姬昊的武力。
这世间,武力胜于楚河的人,不在少数,想要把他逼迫到这般境地,也并非难事。
但谁敢这么做?
要知道,楚河身后,可是有整个楚地。
此刻,姬昊让他忍受了极大的屈辱,但是等楚河离开之后,此事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届时,整个楚王族的怒火,谁来承受?
恐怕,平西王府,难辞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