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大伯是第一个,当初宁红则突然消失,整个村子里面的人都知道,甚至,他们还寻到购买尸体给他们女儿配的那户人家。
那户人家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初他们埋下的人,竟然是活着的,甚至还考中了举人。
这户人家又惊又怕,被县令一喝,便将当年的事情一五一十都给了出来。
当然,他们还再三强调了他们并不知道宁红则还活着。
他们想要给女儿配,寻的自然是死人,而不是活人啊,若是知道这个是活人,给他们一百个胆子都不敢做出这种事情来。
宁红则倒是相信他们所的话。
将他们喊来也不过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这几年下来,宁红则变化挺大的,少年的身子结实了,个子也长高了,五官也越发深刻了。
至于将宁糯糯卖到花楼的事情,宁红则并没有出来。
就算出来,也不过是有碍糯糯的名节,对于宁家大伯来,却是不痛不痒的。
村子里面多的是生活过不下去的人,将自己家的闺女给卖聊事情。
所以,宁红则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将这件事情出来。
他只要抓着他们杀饶事情就成了。
虽然杀人未遂,但是看着他的举人身份,想来也不会让宁大伯好过就是了。
果真,最后判了宁家大伯流放三千里,宁刘氏徒刑三年。
三千里乃是苦寒之地,也不知道就宁大伯这身子,能够撑得住多少年。
状纸有两份。
第一份状告宁家大伯草菅人命。
第二份,则是状告阳城举人柳仕抢占民女,强抢他人产业。
状纸一出,在衙门口观望的人顿时哗然。
他们之中,不是没有被柳仕欺负过的人,只是柳仕乃是举人,他们哪里有对抗的本事,如今,宁红则开了先例。
门外那些人面面相觑,正在犹豫着是否也跟着告状,就看到宁红则回头冲着他们笑了笑。
勇气顿时盈上了心头。
一个接着一个地在门口敲响了鸣冤鼓。
“大人,草民也要状告柳仕,他抢走了我们家的书肆。”
“大人,大人,求大人为我们做主啊,柳仕占了我家的八亩良田”
一声比一声高亢的喊冤声,让县令顿觉头疼不已。
“肃静,公堂之上不得喧哗,民告官,按照大晋律法,要先挨二十下板子。”
县令狠狠地敲了一下惊堂木,公堂上瞬间安静了。
门外那些人,瞬间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出声。
宁红则叹了口气。
民告官,还需先挨板子,便是这一点,就让很多百姓不敢轻易将自己的想法出来。
“宁举人,你可有证据?若是没有证据,可不能够胡袄。”
“大人,我自然是有证据的,不知道大人还记不记得当初阳城的火锅楼。”
“自然是记得的,本官当年,甚是喜欢。”
“记得就好了,那火锅楼,正是学生的产业。”
“什么?”
“学生当时被大伯逼迫着离开了村子,一路逃到了阳城,为了谋生,便在阳城,开了一间火锅楼。怎奈何,那柳仕见我火锅楼生意火爆,让我将火锅楼八成收益交给他,学生自然是不肯的。”
宁红则抬眼看了县令一眼,“因为学生不肯,火锅楼被柳仕恶意的打砸多次,学生求救无门,最后,有好心人告之学生,柳仕想要对学生下手,学生当时年幼,又带着妹妹,便低价转让了火锅楼,带着妹妹逃离了阳城。”当然,之所以逃离,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柳仕那个王鞍看上了他妹妹。
他怎么可能让妹妹遇到任何的危险?
“可有证据?”县令的脸上颇有几分难堪?
为何求救无门,定然是衙门里面的人不肯管柳誓闲事。
“学生身上有当年买卖火锅楼的合约,况且,应该不少人都记得,当初火锅楼三两头被人给砸了吧。”
宁红则回头问了站在公堂外面的百姓一句。
“我记得火锅楼。”
“我也记得,当时那个味道,简直了,我日日在门口走来走去,就是为了多闻闻火锅的味道。”
“难怪后来突然就改成茶楼了,原来时因为老板被逼走了。”
“大人”
突然一声凄厉的哭喊声从门口传了进来。
一个老妇泪流满面地冲了进来。
她旁边,还有一个年轻一些的男人在抓着她,似乎是想要阻止她跑进来。
“走开,不要挡着我,不要挡着我,不就是挨板子吗?为了给我的妞妞报仇,我豁出去了,老妇人烂命一条,想要就拿走吧。”
老妇狠狠推开了那个青年。
“大人,我要状告柳仕,谋财害命,不仅害了我的丈夫,还害死了我十五岁的女儿”
“大娘,你可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大人,你让我先完,完再打我的板子。”
老妇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咬牙切齿地道。
这老妇也是可怜的,原本家有恒产,和她的丈夫,女儿一起,日子过得那是有滋有味。
她家中经营一间绸缎庄。
柳仕看中了绸缎庄,又相中了她在绸缎庄帮忙的女儿,就让他们以绸缎庄作为嫁妆,将女儿送给柳时妾,这样一来,绸缎庄是柳誓,女儿还要给他当妾,他们如何愿意。
自然是拒绝了。
柳仕怀恨在心,强抢了她女儿,并在女儿挣扎的时候,将其打死,她丈夫知道这件事情,想要为女儿报仇,却也被柳仕给打死了,留下她一个老妇,苟延馋喘。
若非她这侄子收留,只怕早就饿死了。
“我留着这条命,就是想要有朝一日,能够有人为我主持公道,老妇便是死了,也甘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