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夫人屏退众人,只留下魏若安,轻声问道:“你可有受伤?”
魏若安摇摇头道:“没有!”
淑夫人甚是吃惊:“惊动了大司宫却未毫发无损?姑娘功夫深不可测啊!”
魏若安摇了摇头道:“昨晚是我身旁婢女前去的!”
淑夫人更是吃惊,没想到她身边竟会有日此的高手!
淑夫人开口问道:“事情可办妥了?”
魏若安轻轻松了口气:“算是吧!”
淑夫人也是松了口气:“那就好!本宫也安心了!”
魏若安点头:“淑夫人可以安心养胎了!”
淑夫人摇摇头:“安心?如何安心?只要主子一日大事未成,我们就没有能松懈的一日!”
魏若安很是好奇的问道:“淑夫人已今日的地位,为何还要如此尽忠于他呢?”
淑夫人轻叹了一声对魏若安说道:“姑娘可想听故事?”
魏若安点点头:“洗耳恭听!”
淑夫人望向窗外,看向白云飘飘的天空,似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只见她嘴唇轻启缓缓说道。
我本是楚国一官宦人家之女,在我九岁之时,也就是十年前。楚皇宫之中,因为一场变故,我的族人被杀的被杀,被流放的流放。
而我父亲这一脉则是较为幸运的,没有被斩杀于市,而是流放边境永不回都城。
可是,在流放途中,曾经的另一派势力却不愿放过我们,在路上准备截杀我们。
在那场截杀中,我与妹妹被母亲紧紧抱在怀里,眼睁睁的看着周遭的侍卫与家人纷纷倒下,在那染满鲜血的刀将劈向我们之时,被人用剑挡了下来。
那是一位身着红衣的小小少年,看样子也只比我长不了几岁,可是他持剑迎风站立,那背影异常的坚挺。
在那全是血泊与尸体的寒风之中,他以一己之力击杀了那十几名黑衣人。
在黑衣人倒地后,他未曾看我们一眼。
我耳边充斥着母亲与妹妹的哭喊之声,可是我眼中却只充满那红色的身影。
看着缓行而去的背影,再看向成片的尸体与血泊,我异常坚定的站起身子,拉着母亲与妹妹向着那即将消失的红色背影奔去。
一路上他未曾看我们一眼,直至即将上山时,他转过了身,在那一刹那,我知晓,今生我注定为他沉沦!
他转身走到我三人面前,只说了一句话:“不要再跟着我了,山上是不准外人进入的!”
说完,他将身上的钱袋子给了我们母女三人。
孤苦无依的我们母女三人,用他给的钱,在山脚买了一家小小的农舍,开了一家小小的茶寮。
每日上山拜师学艺的人很多,被赶下的也甚多,因此,茶寮生意还尚可,能养活我母女三人。
他基本每隔几个月,便会下山历练一次,每次都会在我们茶寮小坐一会儿。
五年前,我无意之中知晓了他在建造自己的势力,我毫不犹豫的加入了。
我只记得他当时冷着脸问了我一句话:“你有何长处可供我使用?”
不错!我一介弱女子,在母亲的教养之下,对于琴棋书画虽有所涉及但都不精通,论武,更是一窍不通。
但是我依旧记得我当日对着他坚定无比的说道:“我虽现在无一特长之处,可是我可以学!”
他依旧是那副冰冷的表情,双手环胸一脸认真的道:“你可以学什么?”
我丝毫没有思考一分,脱口而道:“我是女子,你将来安插进各个皇宫或者各地府邸,必缺少不了女子!”
他只是这样定定的看了我半响,唇瓣才微微开合问道:“你确定?”
我认真坚定的点点头,他没有说其他的话,站起身向外走去,出门时才传来他淡淡的声音:“想要在我手下做事,必要有一技之长!”
“一技之长”四个字在我脑海久久回荡。
我一夜未眠,思索了一整夜,最后我决定练舞!我身姿本就较为轻盈瘦弱,最为适合习舞!
从那以后,我央求母亲寻了两位老师,一位教我练舞,一位教我妹妹练琴。
虽我不知妹妹心底有没有报恩的想法,可是身在这乱世之中,女子有了那么一技之长后,终究更易于存活。
母亲所存银两只够支付两位老师三个月的费用,我们便只跟随着他们学习了三个月。
三个月间我们基本是废寝忘食般的学习,我们希望能学得更多,不至于浪费掉母亲那辛苦赚得的银子。
三个月后,我与妹妹虽没达到登峰造极的本领,可是也学会了个大概!
两位师傅走后,我与妹妹白日依旧帮助母亲经营着茶寮,夜晚开始练习。
月光之下,妹妹抚琴,我轻舞。一曲又一曲,一舞又一舞,直至深夜。
两年后,他下山准备离开此地回到楚国,我也有了能为他做事的机会。
他给我安排新的身份前往韩国。
在韩国,我以一舞闻名天下,在机缘巧合之下,被人邀请送入了韩皇宫为韩王献舞。
一曲天外飞仙使看得韩王如痴如醉,不顾众大臣的反对,当场封我为良人。
这三年来,我以为他已经将我忘记了,却不料在我怀孕封为夫人后,终于传来了消息,我以为终是要用到我的时候,却不曾想到任务不是我所能做到的!
魏若安安静的听着淑夫人兀自沉溺在回忆之中,没有发出一声。
半响,淑夫人才叹了口气:“我时常会望着天空发呆,羡慕那些可以自由飞翔的鸟儿。这深宫高院,就似一个牢笼,将我囚禁于此,可是,我却从未后悔过。只是可惜,我已经有三年时光未曾见到他了,不能伴在其左右,看着他登上那高位。”
魏若安动了动最唇,最终还是没能忍住,轻声说道:“其实,你完全可以不用如此,你用了十年的时光来磨砺自己,报答他对你的救命之恩。现在,你也即将有自己的骨肉,你可以开始为自己而活了!”
淑夫人摸了摸平坦的肚子,扯动嘴角,浮现一抹苦涩的笑容来:“这孩子如果是女孩还好,至少能与我平安生活到出嫁之日。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