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颂微愣了几秒,虽有不舍,可还是将禁锢着她的手缓缓放了开来。
魏若安一得到自由,连忙退数步,这才停下身子,稳住步伐。
韩颂看着魏若安避他如蛇蝎的举动,那漆黑的眉毛微微皱了皱,眼眸之中是说不出道不明的忧伤。
他轻声的说道:“若安,离我这么远干什么?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魏若安自知,如果韩颂要伤害她,那么方才自己的脖颈定是早已分了家了。
魏若安叹了口气,只是将疾伽放回靴子内,却没有走动分毫。
韩颂见她收回了匕首,脸上笑意化了开来。
常年寒着的一张脸瞬间被温柔所取代,笑里带着清新的温柔气息,不染世俗。
那淡淡的一笑,那么云淡风轻,那笑里含着采薇而食的惬意;那笑里含着白鹭青天的高远;那笑里含着萋萋芳草的清新隽永。
魏若安就这样被韩颂那么笑容所眩晕住,站立于原地一动不动。
韩颂嘴角边的笑容更盛,他不觉间向魏若安移动了两步。
突放大的俊颜使得魏若安一惊,这才从惊愕中惊醒过来,连忙又往后退了两步。
韩颂见状,原本的笑容凝住了一瞬间,而后绽放着如阳光般的笑道:“若安,这么晚前来,是有什么事吗?”
魏若安心中微微不悦,这应该是他们的第三次见面吧!他们有这么熟悉吗?就如此呼唤她的名字!
魏若安也不回答,只是将面巾扯下,露出原本清秀的面容来。
魏若安叹了口气,轻声问道:“不知太子殿下是如何认出我来的?”
韩颂唇瓣微微开合说道:“你那双眼睛!”
魏若安一愣,眼睛?她的眼睛可没什么特别的啊!
魏若安没说话,堂内又陷入一片的寂静。
沉沉的夜色笼罩在他们身上,一室灯光明亮而压抑,他们都看见对方眼中的复杂神情,低沉晦暗,难以捉摸。
良久,魏若安突然想起楚褚己在她们临走时说过,她们必须在两个时辰内赶回,现在所剩时间已经不多了。
她抬起明亮的眼睛,直直的看向韩颂,声音略显尴尬的说道:“那个...不知太子殿下知不知道神品解毒丹?”
韩颂嘴角笑容没有丝毫的变化,温柔的,含笑的看着魏若安轻语道:“知道!刚好我府中有一枚!”
魏若安听闻,眼中光芒大盛,急忙说道:“不知太子能否将它...卖给我?”
韩颂笑意更甚,那漂亮的双眼皮一眨一眨的,说出的话简单明了。
“只要你要,我就给!”
魏若安听闻,反倒是吃惊不小。
这么容易就给她了?
她还想好了如何与他讨价还价呢?
这还没开始呢,就完了?
魏若安张了张嘴,将原本欲讨价还价的话硬生生吞回了肚子,改开讨好的问道:“那你的要求是什么?”
“要求?”
韩颂眼中的笑意微微减退一分,一丝受伤的神情爬上眼眸。
他定定的看着魏若安,一字一句无比认真的说道:“汝有所求,吾必应之!”
魏若安微眯眼,细细回想几次与韩颂相遇的情形,似乎他们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吧!
魏若安想也没想,脱口就问:“你有病吧?”
说完就后悔万分,神品解毒丹还未到手呢!
这么说,他如若一个不高兴,不给她了,那可如何是好!
韩颂闻言,没有丝毫的不悦,反而笑意盈盈的回答道:“你有药啊!”
魏若安扶了扶额前的刘海,那原本急速运转的脑袋一瞬间就被卡住了。
她虽平日里是懒散了些,不愿去动脑子。可是不爱动脑,并不能证明她就笨啊!
明明很是聪慧的一个女子,怎么就遇到楚褚己与韩颂这两尊大神时就明显跟不上他俩的步伐呢?
魏若安不愿在继续与韩颂纠缠,伸出纤细的右手,摊开在韩颂面前,抿了抿唇,轻声说道:“那你将神品解毒丹卖给我吧!”
她特意强调卖字,是卖而不是给。
这其中的含义可大有不同。
卖是正常的买卖关系,事后将不存在任何的其他关系。
而如果是韩颂给她的,那意义就大不相同。
他给了她药,那么她就将欠一份人情与他,事后会有些什么事情或者他有什么要求就说不准了,风险太大了。
了降低风险,魏若安必须将神品解毒丹“买”到手。
韩颂没有说话,转身朝身后的一排排的架子走去,不一会儿手中拖着一个精美的小盒子回到魏若安面前,将盒子轻轻递到魏若安的面前。
魏若安接过盒子,打开一看,只见盒子内躺着一个精美细致的青花小白瓷瓶。
她抬头看了韩颂一眼,有些怀疑的问道:“这就是神品解毒丹?”
韩颂那眼神温柔得快要滴出水来。
魏若安在那目光之下,浑身极度的不自在,感觉自己快要呼吸困难了。
“开价吧!多少钱你能将它卖给我?”
魏若安此刻只想立刻马上离开这里。
韩颂眼神坚毅异常的说道:“我说了,只要你要,我就给!”
魏若安深知无功不受禄的道理,也异常坚定的说道:“那你开一个条件!任何只要我能力所能及的!”
韩颂见魏若安异常的坚定,于是半开玩笑的说道:“如果我要你做我王妃呢?”
魏若安侧耳,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呢喃问道:“做你的王妃?”
韩颂微微点头。
魏若安脸色刹那间变得雪白。
做他王妃?嫁给一个自己总共见了三次的男子?
说实话,她心中是无比抵触的。
她无法接受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人生就这么短短几十年,让自己拥有一个好婚姻,是对自己最大的负责,也是对自己最大的好。
可是,温偌时为了自己,现在还在生死边缘徘徊,而能救他性命的药丸,正安静的躺在自己手中的那白色青花小白瓷瓶中。
魏若安在脑海之中苦苦的做着思想斗争。
韩颂见她脸色变得雪白,自知自己所说现在似乎过于唐突。
他微微叹了口气,轻声说道:“我开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