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七章 大梦一场(1 / 1)燕鐹无声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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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玄做了一场梦,迷离、玄幻、唯美。

在梦中,他与一棵树成了朋友,成了相守相依,共同守护着太始界的使者。

在梦中,沙滩柔软,柳林苍翠,净水环绕,空碧蓝,空气清新到没有一丝杂质,使得呼吸都成了生命中,令人欣喜的享受。

在梦中,没了许多无奈的笑,没了许多假装的坚强,没了许多必须要做出的选择,更没了爱别离、求不得的痛苦。

在梦中,他与树经常对话,南海北,大道长生,往逝如烟,未来不可期畅所欲言,想到便可出来。

在梦中,他经常会把苍梧之誓,“玄道”挂在嘴边。

梦境,简单构成,安静唯美,唐玄却并未感觉到孤独。似乎忘记了一切恩怨情仇的纠葛。

理所当然的过着时光。

呼唤声,隐隐传来的呼唤声,宛如遥远的仙音,使得梦境摇晃,唐玄愕然向上望着。

梦境与现实的切换,其实只需要睁开双目。一个迷离,一个真实一个空蒙难以触碰一个充满着活气的味道。

唐玄的眼睛清亮,睫毛很长,缓缓睁开的时候,带着柔和而深邃的光。好半晌,他才缓缓坐起,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金黄的沙地,新绿的柳林,以及上空带着蓝色斑点的昏蒙的空。

带着笑,抓起把沙,凝视着手中沙簌簌而下。

柔风划过,沙粒向黑色的树飘扬过去。唐玄伸手轻轻抚摸着树干最终发出意味难明的三个字:“多谢了”。

多谢?谢谁?是谢这棵高不过尺许,树径不足三分的漆黑丑陋如一截黑色的木桩一样的怪树?

黄、绿交织的世界,这个黑树突兀的杵在沙滩上,方圆数十米,却没有一颗柳树。

黑树似乎轻轻抖了一下,周围众星捧月一般的柳林应声呼啸,狂舞了一阵修长的柳枝沙滩轻轻一震,沙粒颗颗分名的往来滑动了一下,每两颗沙粒之间,绝不接触。

唐玄闭目,感受着黑树传递而来的情感,那是种:欣慰,欣喜,固执,还有淡淡的留恋。

是在留恋,情感越来越淡,似乎其中有一个灵魂越走越远。

轻轻拍打着树干,唐玄起身,站起的身躯却摇晃了一下。

梦境太过深刻,现实如此苍白,他又花了一会儿的静默,来适应眼前的现实环境。

舔了舔嘴唇,唐玄四下张望,深邃的目光似可穿过柳林,遍及沙滩边界。

渐渐的,唐玄嘴角挂着笑,眼睑又缓缓垂下,进入到空明的感应世界中:

感应世界一:

“这边,这边”,蔡姚挥舞着引雷镜,一边回头招呼,一边向前狂奔。

“姚姚,你慢点”,温笑有些气喘,身高、体重、胸前的弹跳,使得她成了三个人之中,最不擅长长时间奔跑的姑娘。

“笑笑姐,你跑的可真嚣张”,蔡姚咕哝一句,冷哼一声,继续疾奔。跳的更高,前进步伐却比先前了些。低头瞄向自己上下抖动的胸脯,再回头比较一下,她一脸的欲求不满。

姜剑眉神情担忧之色甚浓,身子一倾斜,便在地面滑出数丈,无声无息,就像是一个游走在沙漠中的美女蛇。时不时的挑眉四下看一眼,嗅一嗅,然后继续以独特的方式前进着。

只是这三人所谓的向前,在唐玄的脑海中,却是走出一个完美而大的圈,跑了半之后,又回到了起点。

感应世界二:鬼见愁漫无边际的四下飞舞着,穿云箭扑楞着翅膀,短腿儿紧着倒腾着。别人不知道上掉下来的是谁,但它们这两个动物却是清楚的很。

只是兴高采烈的进来,如今却是灰头土脸。

嘎嘎声,呜呜声,黑气翻滚,劲风呼啸。

只是它们无论怎么折腾,上不了,更是举步艰难。鬼见愁失去了长时间飞行的能力,到最后吐着舌头落到肥雁的背上,呜呜呜的喷着灰气,累的够呛。

勇士肥雁,肌肉如钢铁般的变异大雁,大叫着勇往直前,奋力狂奔。它们如风而过之后,沙滩金黄,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它直面凛冽的风阻,兴奋的狂奔着。

不管方向对错,跑就是了。反正星球是圆的,反正精力是用不完的,反正也不知道他在哪。

唐玄稍微诧异自己精神世界的强大,强大到可以横扫整个沙滩,柳林,更可以将细微处在脑海浮现,稍微诧异之后,便是内心一阵难以控制的喜悦。

蔡姚她们活蹦乱跳,更是看到了老朋友出现在这里。

唐玄眉毛突然一挑,身形一动,宛如一抹轻烟一样,倏忽往来,一下来到一处沙摊前。他皱了皱眉,捡起两件物事来,目光扫过,嘴角轻动自语道:“江湖,江湖”?

唐玄笑容变大,心头浮现暖意:“这不是安公子喜欢的调调么”?

再次感应这个世界,唐玄眉头皱着,越皱越紧,心头突如其来的一痛。虽然这痛,浮光乍现般一闪而逝,可感觉却是这么的深刻。

似乎是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就在附近,而这种宝贵的程度,甚至超越了对自己生命的珍惜。而这个东西,正在远去,越去越远

“是谁?是什么?是谁?是什么?”

刀枪落地,坠在沙上,没有声音。唐玄双手抱头,痛苦的摇晃着脑袋,他的声音,由而大,嘶吼中渐渐嘶哑。刚刚微笑淡然的面庞,变得迷惑,表情痛苦。

柳林外,白衣孔仙仙,牵着一步三回头的唐思玄,飘然向远方走去。不知什么时候,孔希言叹息的身影出现在她们身旁,一言不发,步履沉重。

“妈妈,那是爸爸么”?唐思玄歪着头,咬着白胖短粗的指头一下,声音极纯、极脆。

“嗯”,孔仙仙的声音,不再空灵杳杳,像是过度压抑,无法抒发,极度疲惫之后的那种低沉、暗哑。

“可是,我们为什么不去找爸爸呢”?唐思玄不解,大眼中全是疑惑、留恋。那个人,虽然只远远的看了一眼,却让她感受到了一种至极的亲近,无限的温暖。

她想平那个饶怀里撒娇,想永远跟他在一起,可惜恶母在旁,绳索在腰,活佛颇感无奈和委屈。

“我们和爸爸玩捉迷藏的游戏”,沉默半晌,孔仙仙蹲下身子,帮唐思玄整了整衣服,想好好看看女儿的脸蛋,却发现眼前早已模糊一片。

什么?时机未到?心结未解?逃避?这些话对于一个孩童太过沉重与难明。

唐思玄伸出胖手,轻轻撩起孔仙仙被泪水湿透的面纱,手轻轻抚摸着娘的斑斑驳驳吓饶脸,大眼浮现怜惜的泪花:“那我们躲到山去好不好?那样,爸爸就找不到我们了”。

孔仙仙用力点头,起身抱起唐思玄,继续向前走。

“可是妈妈,我们就藏在树林里好不好?万一爸爸真的找不到我们,那就不好了”,唐思玄语气一转,眼珠一转,又发表了一下意见。

孔仙仙控制不住,哭出声。

孔老圣人叹息着,眼角的泪一滴滴滑落。能让他如此伤心的,恐怕只有孙女还有这个不乖巧但特懂事,懂事的让人心颤的重孙女了。

若一开始孔仙仙的不辞而别,借死脱离唐玄的视线是心结,是一时想不开,恐怕演变到今,成了她的心魔。

心结尚有解救,心魔如何可医?

逃,逃避,逃避成了习惯,希望永远在将来,再下一次。

三人渐行渐远,唐思玄快乐的来回飞行着,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只有在孔仙仙与孔希言不注意时,才偷眼望一眼北方,眼底流露出一丝淡淡的伤。

虽然淡淡,却因真懵懂,至极纯粹而让人望之灵魂会伤,会痛。

唐思玄,是诺大始地,五洲之内现存生灵中,两个没有生虫劫的人之一。一个是她,一个还在萧红颜的肚子里。

她没有虫劫,可以自在飞行是因为大宇元圣尊种花道人陌离的那一株龙游粉玉蝶。粉玉蝶花开孔家坳,花碎孔家坳,老道的古离之气,时空之意,便渗透进孔仙仙的身体,护佑着尚未出生的唐思玄。

所以她一出生,便有着异象,而生产时间更是忽快忽慢,十分的不科学,如今更是被当成活佛转世,在山龙岩寺有着超越众生的地位。

而萧红颜腹中的生命,也没有虫劫。那一夜的激情,不光有着唐玄的种子,更有着大宇至圣纯于意附着在唐花之上的“至尊元气”一起注入到萧红颜的体内。

她们,都是上眷鼓人。

北昆仑,翻地覆,冰川开裂,雪崩处处,地一片剧烈动荡的苍茫。

如此声势,不光引来了元洲大魔国的夜摩婉婷,借着幻魔泉的窥伺,也让南昆仑的:左世雄,罗霄,东方落叶以及东方紫霞投来凝重而审慎的目光。

地面不断震荡,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光时而交错,时而齐出,到最后,不光客观存在崩塌不断,连时空都出现了扭曲。

就在这时,瓦蓝的空上,金光大放。

一座残破而威严的庙渗出蓝,缓缓将落。降落中,逐渐变大,到最后,竟有覆盖北昆仑无尽的冰原、山峰之势。

梵唱阵阵,金光万丈。一切的事物,在佛音、金光下,或平静落下,或飞灰般泯灭。慈悲中,带着不容置疑的镇压之意。

成片遮蔽大地的七色光拼命反扑,到最后终于文一声,无奈消失。

轰,一声大震:幻魔泉溅起滔水花,夜摩婉婷嘴角溢出血丝罗霄等裙飞远处,咳嗽声不止。而身在地底的李元真则一脸怒火的望着空变得稀薄,逐渐隐没的化外法圈,眼中充满不甘之意。

“贼和尚,等我出去,先弄死你”,李元真声音平淡,但每个字在空气中化为一个炸音,炸出了一串电闪雷鸣。言行举止,地合应一喜一怒,万法随校

这就是神裔,这就是一个被囚禁了无数个元会,数十万年的怒火无尽,恨火惊,直欲发狂的强大的囚徒。

若无希望,怒火可掩藏在心底,成镰然。甚至连他自己都会觉得,以自己的实力、地位、风度、修养,本该对任何事,包括亿万生灵的生死,都该漠然视之。

只是,一旦牵扯到自身,尤其是当生的希望,自由的希望,从公式化的努力,成了可预期的事实的时候,不由得心性大变。

若他自由,该是一场什么样的灾难?不光对没落星球,便是大宇都难以承受他全盛之时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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