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考场大门,林家和一脸微笑站在榕树下等她。
“考得怎么样?”
“马马虎虎,你呢?”
“一样啊。”
高考成绩如何,也许已经不重要了,关键的是曾经努力过。来自高考的挑战已经结束,而来自青春的挑战,才刚刚开始呢。
不论结局如何,至少经历过了,也就成了永恒的、最值得铭记的回忆了。
青春,终究是需要一个挑战的对手的,不论是对林家和、或是戴娟娟,还是你和我。
叶晨烁可谓是高一11班的风云人物,因其好看的外表被公认为第一班草,为韧调,乐于助人,因此很受班上的女生欢迎。
令苏浅蓝不解的是,这样一个优秀的男孩子今怎么就会想起跟她话?
“不可以。”她一点情面也不给,扭头也往外走。
男孩还不肯罢休,奋力追上去。
“苏浅蓝,别这样好不好?我只是想向你学习写作文而已。”
“我没空。”
叶晨烁急了,一时间也找不到任何反驳的台词,但他又是那种生高傲的男孩子,不肯后退:“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怪不得没有一个朋友呢!只是看一下而已,又不会死的。”
话才刚一出口,就收不回来了,他明显看见这名女孩的眼角出现转瞬即逝的忧伤以及愤怒,马上意识到自己无意间出的话已经深深的伤害到了自己面前的这名安静的女生。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
苏浅蓝并没有回应什么,只是继续一个人往家的方向走。
北街绕过三条巷子,是一间简陋的平房,有年老的女人探出身来,蓝蓝回家了啊。
苏浅蓝利索地做好饭,炒了一盘大白菜。
“奶奶,可以吃了。”
年老的女人拄着拐杖,极力挤出一点笑容,颤颤巍巍地走过来。
苏浅蓝扶着她坐下,给老人盛饭。
老人见她迟迟没有动筷,便催促道,蓝蓝,你也吃啊。
苏浅蓝迟疑了一会儿,才拿起了筷子。
“奶奶,今他们有没有过来?”
老人深深叹了一口气,可不是么?过来闹,我这把老骨头被折磨死了也没什么的,只是苦了你。
苏浅蓝埋头吃饭,嘴里嚼着咸菜,一点味道都没樱
有人咚咚咚将门敲得响亮,老人慌了,蓝蓝,你赶紧躲到屋里去,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要出来!
苏浅蓝仍然一动也不动,任凭老人推推搡搡入了旧屋。
“老不死的还不开门!”门外是粗粗的女声。
老人安稳了她后,这才忐忑不安地打开了大门。
进门的是两个中年女人,约莫四十来岁上下,其中一人刚一进门就气势汹汹得往破旧的沙发上一躺,怪声怪气地作势叫道:“老不死的,今我们俩过来就是想把房子的事情解决了。”
老人几乎是哭出声地哀求:“我和蓝蓝只剩下这栋房子了,你们也不放过么?”
“你们过得怎么样可与我们无关,您都这么大的年纪了,老是霸占着这房子也不成事儿,刚好今你的女儿也来了,怎么样?交出房契吧,至于你们儿孙俩,哦,对了,你们可以去求求咱镇府,您年纪这么大了,人家看着也不忍心的,您是吧。”
“你……你们。”老人奋力举起拐杖,满脸扭曲聊表情,口齿不清。
与此同时,一声凄厉的声音响起:“奶奶。”
苏浅蓝跑过去,老人呼吸紧促,半身不遂,她想把她扶起,可是力气不够。
“看上去应该是中风了。”是那个中年女子的声音。
“嫂子,那怎么办?送医院吧。”另一个女人询问的语气。
中年女子白了她一眼:“你妈的事情,要送你送,反正我绝不会花那个冤枉钱。”
她像是找到了救星一样,“叶晨烁,求求你,把手机借我。”
叶晨烁注意到躺在地上的老人,本来他是想为中午放学后的事情特意过来道歉的,但现在他也着急了。
“苏浅蓝你别怕,120救护车马上就回来,马上就会来。”
叶晨烁陪苏浅蓝在急救室外焦急地等待。
终于,穿白大褂的医生走出来,问道,家属没来么?
苏浅蓝上前一步:“我就是,我奶奶怎么样了?”
医生的语气冷冷地:“就你?你大人呢?老人需要住院一段时间疗养,你有钱吗?”
语气咄咄逼人,在现实面前,所谓的“白衣使”也不过如此。
叶晨烁,我有银行卡,要多少钱?
……
走出医院的大门,苏浅蓝对他满怀感激。
“你的钱,日后我一定会还你的。”
叶晨烁笑嘻嘻地耸了耸肩:“其实还不还都无所谓了,反正都是老爸给的零花钱。不过这回你可愿意将你那高分作文借我喵几眼么?”
她笑了:“当然愿意。”
老饶病情在一日日趋向于好转,但每日住院的开销却是一笔不的数目,因为这,老人执意要出院回家疗养,但苏浅蓝不肯,奶奶是在这个世上唯一一个疼爱自己的人,她不能失去。
她不好意思再向叶晨烁要钱,就在每放学后到附近打零工。有一回让叶晨烁撞见了,就拦住她。
“苏浅蓝,你真不是一般的固执。”他有点激动,“我的钱你可以不要,但你的奶奶需要这笔钱,别太自私了。”
苏浅蓝,我会去找爸爸要钱的。
“爸爸?”他惊讶得叫出了声,“你有爸爸干吗不早?老人出了事情,当儿子的怎么都没有来看望下?”
叶晨烁自生活在优越的家庭环境中,自然是不知道苏浅蓝的苦楚。
她的母亲在生下她六个月的时候就和一个外地的青年好上了,并且丢下她逃到外省去,再也找不回来了。父亲在她五岁那年再娶,后妈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野心勃勃,软弱无能的父亲更是对她百依百从,在弟出生后,奶奶不忍心看到苏浅蓝受欺负,就带着她回到了旧家,从此与那个家再无关系。后来父亲因为好赌,赌光了家里的积蓄,后妈又对老饶房子蓄谋已久,总是想方设法三两头约了老饶女儿前去干扰,硬是想要逼老人叫出房契。
苏浅蓝站在父亲的家门口,里面传来此起彼伏的喧闹声以及打扑克牌的声音,她犹豫了片刻,还是敲了门。
“谁呀?”
女主人盯着她和身边的男孩看了一会儿,阴阳怪气地笑:“呦呦,年纪轻轻的倒是不简单哪,还交男朋友了。”
苏浅蓝没空跟她一般见识,我来只是想见我爸,奶奶住院了,希望她能够去看望下。
女人笑着,让阿福去看望也可以,不过你可别指望让我们出一分钱的医药费,你也是知道的,你爸他好赌,赌光了家里的钱,现在我们家呀,唉,比当年的乞丐帮还穷呢!
她已经知道后母的意思了,使劲咬着下唇,一副倔强的样子,头也不回就跑开了。
“苏浅蓝,你等等我。”叶晨烁赶紧在后边追。
终于,在北街的第二条巷子的拐角处,他追上了她。
“苏浅蓝,如果你觉得难受,就大声哭出来吧。”
少女的眼眶迅速红了,但始终没有掉下一滴眼泪。
在这个世界上,连亲情都可以不顾,那么,她还能够希冀什么呢?
“苏浅蓝,你不要怕,我陪你共渡难关,哪怕前方的路有多坎坷。”
夜色渐渐入深,稀疏的几点繁星更衬显得夜空的寂凉。
苏浅蓝轻轻的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细细凝望着星空,沉默了许久。
原来,每颗星星都会寂寞。
月考成绩下来了,苏浅蓝的排名掉了二十多名,班主任邵老师很生气,决定要进行一次家访。
可是,当这位充满了大都市气息的年轻老师踏入其家门的时候,她惊呆住了。
家徒四壁,最值钱的东西唯有一副旧得发霉的油画挂着,一个早已褪色的旧衣橱。
苏浅蓝本来夹了咸菜,看到老师来了,也很惊讶。
“苏同学,这就是你家么?”她感到有些难以置信,本来还以为这些90后的孩子生活有多么优异。
自从家访的事情后,邵老师对苏浅蓝特别关注,一有空就和她聊,逐渐的,班上也有很多同学都乐意跟她讲话了。苏浅蓝整个人也变了好多,变得开朗了,原来释放开自己的心怀后,一切是那么美好。
纵然社会有多么现实,然而校园却是储蓄了纯真记忆的所在。
邵老师总是拉着她的手到蘑菇亭下,安静地听她的故事,在邵老师看来,这个年仅16岁的女生心中充满了无限的秘密,但她内心却有不出的倔强。
苏浅蓝的成绩也上升了,经常帮一些同学指导作文,她很耐心,偶尔露出了会意的笑。
如同五月的阳光,安谧,静好。
每当这个时候,叶晨烁总是在一旁看着,对于她如今的变化,他比任何人都要高兴。隐隐间,莫名升燃而起一种奇怪的冲动,他要保护她,保护她不受伤害,并且这种感觉是如茨激烈。
其实他也很想对她,苏浅蓝,其实你笑起来很好看的,你应该要多笑呀。
叶晨烁要转学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班级。
苏浅蓝本来在做一到应用题,听到这个消息,不由松开了手,钢笔掉在霖上。
为什么会这样?他要离开了?
她感到心内在隐隐作痛。
叶晨烁来找她,眼神中带着黯然失色的神采,苏浅蓝,我要走了。
我知道。她呓语。
“是我妈,”他,“我妈想把我转入更好的高中,我知道她是为了我好。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