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此话的村长脸色一变,似乎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一个猛地起身,指着苏念那双眼睛,怒道:“满口胡言乱语,时辰到了,放火!”
“不要!”
苏阿娘终究是上前喊了一句,可还是被那些村民拦了下来。
苏念看的清楚,她眼里有泪。
“我都死过一会了,不怕了。”苏念安慰着苏阿娘,也这样安慰着自己。
伴随着扑面而来的热浪,苏念被熏的索性闭了眼。
从柴火燃烧的声音中,苏念似乎听到了远处传来了马蹄声,还有少女的怒喝声。
朦胧间,苏念透过烈火,看到了楚芳华那气的通红的小脸蛋,手中的鞭子疯狂的甩着四处的燃烧的柴火。
“本公主命令你,若是不将这火灭了,我要你整个村子陪葬!”
感觉到火焰已经快讲苏念吞没,楚芳华急的眼泪都快飚出来了,手中的鞭子指着那有些犹豫的村长,显然他并不相信楚芳华的身份。
他知道六公主来了清河镇,但没有想到竟然和苏念有交情。
不管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六公主,就算是,现在也不能认。
苏念知道太多事情了,决不能让她活着。
“这祭台上是我们离山村的罪人,岂是说放就放的,姑娘空口无凭就说自己是六公主,也不怕欺君之罪吗!?”
村长那不可置否的声音落下,楚芳华更是急红了眼,一鞭子甩过去,就将那村长的脖子给缠住了。
随着底下的村民惊恐的眼神,楚芳华冷声道:“若是你们不救人,那我就让他给苏念陪葬!”
“都冷着干什么!救人啊!”
一直一眼不发的方娘子终究是发挥了她那大嗓门的作用。
不管苏念现在是不是罪人,村长这时候要是死了,他们谁也逃不了干系。
“不能放!一个小姑娘就把你们都吓住了吗!为了全村人的性命,老夫死了又何妨!”
这一番话说的便是连苏念都差点以为他真是那般舍身取义之人了。
所有人都再次被村长这话迷惑了,犹豫了,看着混乱不堪的现场,不知如何是好。
可唯有苏念知道,村长这般,不过是为了儿子耿立罢了。
他死了,自己也死了,那耿立买官名的事情,就没有人知道了。
可苏念此时已经被熏的迷迷糊糊,身边的火焰也是愈来愈近,苏念便是张口都有些困难了。
就在楚芳华有些绝望之际,所有人都以为苏念将死之际。
两个白衣人从天而降,一个长剑扫清了周边燃烧的柴火,一个斩断了苏念身上的绳索。
伴随着村民们的惊呼声,村长绝望的眼神。
苏念被完好无损的放到了地面上。
身边,是那个穿着兔毛白袍的凌风华。
“江傲!二公子!”
楚芳华眼神一亮,立马就松开了手中的鞭子,朝昏昏沉沉的苏念飞奔而来。
“苏念!你还好吧!?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伤到了?”伴随着楚芳华一顿胡乱的问候,苏念有气无力的靠在凌风华身上,勉强睁眼朝她笑了笑。
楚芳华顿时就嚎啕大哭起来,抱着苏念不停地嚎着:“你吓死我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离山村顿时陷入了一片恐慌。
……
祭台上的位置,被凌风华坐了,身边是楚芳华和江傲。
苏念已经昏迷,被苏阿娘带回去照顾了。
而此时的火台上,绑着的却是村长。
“耿成志,离山村历时二十年的村长吧?”凌风华的白衣上染了不少灰,有些狼狈,可在楚芳华看来,还是那般不可冒犯。
只有她知道眼前这个“二公子”有多可怕。
“是又如何,我是镇长亲自定的村长,你一介江湖莽夫,也敢管朝廷的事情,还敢冒充六公主,就算我死了,朝廷也不会放过你!”
认定眼前这几个人不是皇室之人,村长耿成志那眼里的不屑和威胁之意更甚了。
那些已经被绑成一团的村民听着自家村长的话,更是有恃无恐了。
“你放走了离山村的罪人!村里若是再死人,你们就是共犯!”
“冒充皇室本就是死罪!今日离山村若是有人活着出去,定然告御状也要将你们送进天牢!”
“江湖草莽果然是江湖草莽!不知人命关天!”
……
“啪嗒——”
伴随着吵闹声,一把剑就这么落在了他们眼前,深入底下几寸,伴随着江傲那皮笑肉不笑的脸,他们终究还是闭了嘴。
“耿成志,你说瘟疫来自丘山,是苏念冒犯了神明,是吧?”
凌风华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在这夏日里,却更是显得冰冷至极。
“是。”
依旧是哪桀骜不羁的仰头,似乎在暗示自己,他说的就是事实。
“那刚刚苏阿娘告诉本公子,你给了他们家解药,这又是怎么回事?”
凌风华的话成功让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村长耿成志。
楚芳华更是豁然开朗的样子:“哦~那是不是说明,瘟疫是来自村长您,而不是那什么破林子呀!”
伴随着楚芳华阴阳怪气的语气,江傲终究是忍不住捂嘴咳了一声。
这么严肃的场合,他不能笑。
“胡说!根本就没有解药,是苏家娘子认为自己丈夫没救了,想找我求个庇护!”
村长的脸色已经有些发红,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他已经开始心虚了。
他倒是没算到那个懦弱的女人竟然敢和别人说这件事。
明明她胆小如鼠,怎么可能会和他们说这些。
可村长忘了,苏阿娘家的钱,可都是苏念帮着挣的,哪怕是这次祭台上,苏念也让她摆脱了村长的嫌疑。
苏阿娘是个知恩的人,自然会将事情全都抖出来。
“庇护?那你今天早上还带人去烧她们家?”楚芳华听到村长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耿老头,你撒谎之前能不能先过过脑子?”
“……”
楚芳华的话让村长顿时就没了声响。
“是我让他烧了苏家的,苏阿娘昨夜去勾引我丈夫!我当然不能放过她!”
祭台的大门外,一名妇人,风韵犹存,一步步地往村长方向走去。
这除了听到风声赶来的村长夫人,还有谁?
这番话更是让被绑的村民们陷入了深思,谁真谁假,这怎么分得清?
之前就听说过不少寡妇寻找村长“庇护”的事情,可没想到苏阿娘一个有夫之妇也……
“你又是哪里来的疯狗?护着一坨粪二十年,生怕跟你抢了吃?”
清脆的声音响起,是苏念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