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朽阁主的病在周柠的精心照料下,日渐好转,半月的相处让两人的关系变得亲近不少,有些暧昧又有些怪异。
周柠想不通他们这样算什么,她在不知不觉间失了心,假戏真做爱上了他,那他呢?究竟对自己是什么感觉?喜欢吗?还是一时的新鲜感作祟呢?
夜间的风微凉,周柠站在屋檐下,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看着繁星闪烁的星空,眼里浮现出迷茫。
“姑娘回屋吧,阁主应该已沐浴完,到时会找您的。”玉兰在她身后劝道。
“玉兰,我有些不懂。”
“姑娘因何事疑惑?”
夜,是最容易让人伤怀的,也是最容易让人感到孤独,多愁善感的,她有些困惑道:“你说,林朽对我究竟是喜欢?还是一时新鲜呢?”
“那姑娘觉得阁主对您是喜欢多?还是新鲜感多些呢?”
“我不知道。”周柠垂下眼眸,怅然的叹了口气:“我自然希望他是同样喜欢我的,可他是那样聪明、冷静,还那么优秀的人,又怎么会喜欢我呢?玉兰,我是不是太蠢了?这么轻易的就动了心,还是对一个最不该动心的人。”
话落,她没有等到玉兰的回应,等到的是一双强壮有力的臂膀,从她身后将她揽进他温暖清香的怀抱,悦耳迷人的低笑声在她头顶响起,他将下巴放到她单薄的肩膀上,笑着问道:“为何我是你最不该动心的人?”
周柠浑身一颤,“他是何时来的?玉兰呢,怎么也不提醒自己一声?”她心中暗想,想回头向方才玉兰所占的位置看,可肩膀上搭着他的头,她只要一抬眼就能看到他温润如玉的侧脸,她一时不敢动,只得低低的垂着眼,不说话。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边,拂过她的脖颈,这样暧昧的动作与场景,更是让她的大脑有些短暂的空白,她紧张,害怕又有些迷醉,不适应的缩了缩脖子,想要拉开与他的距离,可他却是不许,霸道的将她禁锢在自己的领域,不许她逃离半分。
“你喜欢我吗?”周柠躲不开,索性也不躲了,靠在他的怀中认真的问道。
“喜欢!”林朽阁主坚定的回道。
周柠心跳加速,“他这算是在表白吗?”周柠心中暗想,“你说的是认真的吗?”周柠不确定的问。
“我看上去不像认真的吗?”
周柠在他怀中转了个身,面对着他,语气认真而坚定的问:“那你我先前的交易,你打算如何?还是要让我去死吗?”
沉默下来后,虫鸣鸟叫声都是那么清晰,就连耳边的微风声都格外的响亮,林朽阁主的沉默让周柠方才还悸动的心瞬间冰冻成河。
“放开我!”
周柠转身要走,林朽阁主却死死的将她圈固在怀中,不许她逃离,低头狠狠的吻上了她的唇,周柠拼命的挣扎着,却是徒劳,她的泪水瞬间落下,夹杂在风中,冰凉无比。
林朽阁主放开了她的唇,吻上她脸上的泪,一颗一颗的,很咸、很涩,见她挣扎得厉害,他的额头抵上了她的额头,对上她的视线,突然低声开口,声音低雅却坚定:“我无法改变你的命运,但我发誓,若真到了那一日,黄泉路,我与你一起!”
周柠不知道此时此刻,她是应该哭,还是应该笑,他的回答让她明白了,他是真的爱上了她,可同样,即使是爱上了她,她也是无力逃脱随时会死的命运:“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她做着最后一丝挣扎。
“对不起!”
月华宫内,月潺自从被关进来之后,每天都在大发脾气,成日将屋内的所有摆设都砸得一个不剩。
这日,月潺又将屋内的所有摆设都砸了一遍,可她的火气仍然没有半丝发泄出去,一旁站着一位以面纱遮住半张脸,身穿白衫素兰罗裙的女子,还有两名瑟瑟发抖的婢女。
直到她砸完了屋内的所有东西,那女子才瞟了她一眼,看向身后的两名婢女,淡淡的吩咐道:“去将这些都收拾了吧!”
“是!”两名婢女应声道,这才敢上前,战战兢兢的忙碌起来。
“砸够了?”那女子又看向月潺问道。
“你要是不会安慰人,你可以不用前来。”
女子轻轻一笑,摘掉了脸上的白色面纱,扔在了一边,露出一张温婉柔媚的脸,如水一般,让人不自觉的感到,与她相处,会有一种静心、柔和的感觉,此女子也是水教中的一位小主,名叫忆霜。
在水教众多小主中,她与月潺的关系最好,也将月潺看做自己的妹妹,在有些事情上帮她出谋划策,原因无它,只因在年幼,她被所有人欺负的时候,是月潺拉了她一把,让她明白,她是一位小主,地位身份都在众人之上,没有人能够欺负得了她,最终,她也不负月潺所望,凭着心中的那一股信念,最终站在了与月潺同样的高度,甚至有时候,在这水教她比月潺还要更有话语权。
前些天,她受火教小主婵羽之邀,前去火教做客,今日回来后,便听说冽寒哥哥将月潺关了起来,没有他的命令不准月潺踏出房门一步,她便急忙的赶了过来,不出所料,月潺又在大发脾气,自她到了这里已经站了有半个时辰了,月潺才将屋内所有的东西砸完,若不是有她护着,身后两个伺候月潺的婢女,只怕这会儿,魂儿都早已过了奈何桥了吧。
“好好说话!”忆霜扫了她一眼,朝唯一幸免的床走去,坐在了床边,才轻声叹口气,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我帮你分析分析,想想办法。”
月潺也知道她平日里虽然安静内敛,可是却极为聪明,手段也是让人不容小觑,这也是当年在她受欺负时,她为何愿意拉她一把的原因,便暂时压下了心中的怒火,在床边坐下,将她从收到云湘的信函开始,到冽寒哥哥将她关进屋里,这中间的事一五一十的讲给了忆霜。
故事不长,只用了半刻钟便讲完了,忆霜听后蹙了蹙眉,又想了想道:“这女子应当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让冽寒哥哥和林朽哥哥如此爱护,我听你讲了烈寒哥哥所说的话,怎么感觉,那女子应当是对他们有什么用处?所以目前他们不宜与那女子发生冲突,才会让你也乖乖呆着?”
月潺不屑的冷哼一声:“那个丑八怪,我看她一眼就想吐,她能对我哥有什么用处?我看就是她使了什么手段,先是迷惑了林朽哥哥,后来又迷惑了我哥。”
忆霜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个月潺,平日里聪明,可一碰触到林朽哥哥的事,就一根筋似的,十头牛都拉不回来:“那你想如何做?”
“还能如何?杀了她,不杀她,难解我心头之恨。”
“杀她倒不难,只是万一她对冽寒哥哥真的有用,那岂不是坏了冽寒哥哥的计划?”
“你放心,我确定她没什么用,你是没见过她,你若是见了她,你就会知道,她真的是丑到,让人看一眼就想吐,何况她还没有灵脉,没有势力,你说她这样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贱人,能对我哥有什么作用?”
忆霜听那女子没有灵脉,只是个普通人,倒也放心下来。
月潺突然拉住她的手问道:“你说要杀她不难,莫非你有办法弄死她?”
“有是有,不过会有些风险。”
“你快说!”
“你还记不记得在半月前,冽寒哥哥去火教找赤焰哥哥这事?”
“知道,有什么问题吗?一去去了十日左右,说是与另外四大教主商议红血阵之事,好像与五大上古凶兽有关。”
“这只是其一,他们当天商量完五大凶兽之事,就都散了,可是冽寒哥哥却留了下来,我听说他留下是为了另一件事,刹罗门!”
“哎呀,你别卖关子了,快说!”月潺催促道。
忆霜知她此时心急,便把自己知道的都讲给了她:“那几日,恰巧我也在,还是听婵羽告诉我的,听她说,刹罗门是近日崛起的一个组织,幕后之人一直未曾查到,而刹罗门内部的人都是本应在圣教的人,他们在还是婴孩儿时,先圣教一步被找到,然后被带回刹罗门,经过特殊的药材,将婴孩体内的灵脉进行改造,再传以他们特殊的武功,弱化他们的神智,将他们变成一个个杀人的工具,目前这个组织只在民间进行买卖,只要给他们付已足够的币珠,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为你除掉这个人,而且他们组织人手分布极散,所以冽寒哥哥才会和赤焰哥哥久久没有想好对策,如何一举将他们除掉。”
月潺听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双眼一亮,问道:“要如何联系上他们?”
“这我倒是知道一个途径,只是麻烦的是,不知道他们当知道要杀的人是圣教之人,还敢不敢接这个交易,何况那女子躲在木教,这些人即使敢做这笔买卖,也不一定有这个机会除掉她。”
“哼!”月潺讽刺道:“她算哪门子圣教的人,只要我给够足够的币珠,我就不信他们不动心,至于那个贱人,木教那边有云湘,只要我给云湘写封手书,她定会配合我,想办法将那贱人给弄出圣教。”
忆霜点点头:“但愿可以一切顺利。”
“可我哥下了命令,派了人在外监视着我,我想要出去,这还是个麻烦事。”
“这有何难?”忆霜温婉一笑,在月潺不解的目光下,她两手做莲花状,默念了几句素手在月潺眼前一挥,对屋内一个婢女道:“还不快去给你家小主拿面镜子来。”
其中一个婢女立刻捧了面镜子,举到了月潺面前,看清镜子中那张忆霜的脸后,她兴奋的叫道:“焕颜术?忆霜,你竟然修成了焕颜术!”
“近日来有了些突破罢了。”忆霜无所谓的道。
月潺高兴的抱住了她:“你真是我的救星。”
忆霜一怔,有些不太自在的抿了抿唇,才嘱咐道:“此次前去,一切小心!”
月潺露出了阴狠的神情,恨声道:“放心吧,这一次我一定要让那个贱人死无葬身之地,只是要委屈你在这月华宫里住上几日了。”
忆霜无所谓的摆摆手:“无碍,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快去快回,一切小心!”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