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早上他派在灯市胡同的人,见到西城的几个锦衣卫带着“人犯”离开,他就怎么都在家里呆不住了。
对于那个侍妾,他真是感觉有些可惜的,无非当初就是看她身材不错,又是练过武艺的,在床上的时候,这样的女人能令男人更舒爽一些。
但是后来这个女人,除了在床上灵活以外,原本学的那些刺探隐行的本事,也可以帮他不少忙,于是,他对她就比其他的几个妾要宠爱多了。
前“携夫人”去了指挥使大人府上参见,听得指挥使大人,似乎对于南衙新任的镇抚不大满意,这也是的,这锦衣卫可是指挥使大饶锦衣卫,这宫里一旨命令下来,直接绕过了指挥使大人,任命这么个家伙,大人能高兴才怪呢。
南衙是什么东西,破破烂烂,连他东城一个百户所都比不得,大人也太心了吧!虽然南衙的职能就是为了制约北衙,但是,不管南衙和北衙,可不都是指挥使大饶麾下么。
探了几句指挥使大饶口风,得知大人就是不满意而已,并没有置对方死地的意思,想必是忌惮对方宫里的背景,当然,真要是指挥使大人有置对方死地的意思,也轮不到他彭林为指挥使大人分忧了。
他对自己有多少本事,有几斤几两,还是非常的有自知之明的。
既然是对方南衙的人,那么自己的手下自然是不能用了,想来想去,他就只能想到自己的妾身上了。
昔年他从某个异人手里,得到一个销魂露的方子,这东西专门对付女饶,青楼里遇见那些贞烈的女子,也有类似的药物,用了让人瘫软无力,任人鱼肉。
他手中的这药方制成的药物,可比青楼用的那些药物霸道多了,若是没有他的解药的话,中的人极伤气血,一举一动都非常耗费精气,反正人除了躺在床上还算舒坦以外,做什么都不得劲。
妾拿着涂了药的刀子出去了,而且,被对方拿着了,彭林在千户所里有些踌躇,他本就不是一个果决的人,这个时候,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去南衙要人?那不摆明着这事情是自己指使的吗?而且就算自己再看不起南衙那破地方,可人家是镇抚,自己不过是一个千户,在锦衣卫里,以下犯上可是十大罪之一,这闹开了,只怕指挥使大人也不好为自己张目。
不去要人,自己妾娇滴滴的,落在那帮人手里,还能落的什么好,自己的手下是如何对待人犯的,他可是一清二楚,那女人肯定是招架不住,将他招出来,也就是半功夫的事情。
直接派人弄死她?死无对证!他咬咬牙齿,想发个狠,又有些舍不得。
就这个时候,外面的手下一脸的古怪进来通报了。
“千户大人,外面有南衙的兄弟,带来文书,要传唤大人去南衙问事!”
“让他们滚蛋!”
彭林正想得烦呢,听得这话,眉毛一扬,脱口而出。
“等等!”
他话一出口感觉不是那么回事:“南衙的人,传唤我过去问事?”
“是的,千户大人,来人是这么的!”
手下毕恭毕敬的回答道,他在东城千户四五年了,从来没听这样的事情,感觉挺新奇的,南衙他知道,可那不就是一个混吃等死的地方吗?“让他们进来!”
彭林决定见见来人,起码,他得弄清楚,对方到底想问什么事情。
一个穿着百户服色的锦衣卫,手中拿着一张传帖,在他手下的引领下,走到他的面前,不卑不亢的将手中的传帖一递:“传帖已经送达,请彭千户南衙问事!”
“南衙的人现在都这么没规矩了么?”
见到对方对自己连礼都不见:“尊卑都忘记了,难怪现在咱们锦衣卫,只知北衙,不知南衙!”
那南衙百户看着他,眼神有些飘忽,却是不答他的话:“传帖已经送达,请彭千户南衙问事!”
“哈!”
彭林笑了起来,扬扬手中的传帖:“是让我立刻随你去南衙么?”
“这样最好了!”
那南衙百户点点头,“若是彭千户有公事处置,下官也是可以等一等的!”
这一下,连彭林身边的锦衣卫,一个个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一个破败了多年的衙门,居然就想凭着一纸文书,将堂堂的一个锦衣卫千户当堂唤走问事,你们这么牛逼,你们的老婆知道吗?“若是我不去呢?”
彭林摇摇头:“你是当算这当堂拿下我,然后送我去问话吗?”
“下官的命令,是将传书送至彭千户手中,彭千户愿意立刻随下官前往南衙,下官自然是要引领的,若是彭千户不去,下官自然会去回禀上官,该如何处置,自然有上官决断,却是下官做不得主的!”
“敢情你也知道你是做不得主的啊!”
彭林嗤笑一声,将手中的传书,摔在那百户的脸上:“我公务如此繁忙,哪里有功夫搭理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若要问事,让你南衙能做主的人来我千户所问事就可以了!”
“下官知道了!”
那百户没有理摔在脸上的传书,微微顿了顿首,回头就要离去。
“对了!”
彭林叫住对方:“既然你南衙的人来了,有件事情,我也顺便,我东城千户的一名人犯,今早走失,据报被同僚们误送到了你们南衙,若是你们那位能做主的上官知道这事情的话,劳烦吩咐一声,黑之前将人犯送过来吧!”
那百户点点头,快步离去。
冲着那百户的背影,彭林看了看自己四周的手下,嘀咕了一下:“什么东西?!”
众人会心的笑了起来,没有人拿这个事情当一回事情,倒是有人对自家千户最后的吩咐,凑趣的问了一句:“大人,那人犯十分美貌么?”
啐!彭林笑骂了对方一句:“兔崽子,想什么呢,滚去出做事去!”
在千户所里,一直呆在快黑了,彭林起身回家了,南衙那边的人,估计是不会将他那妾送回来了,他也就是那么一咋呼,万一对方是个软蛋,没准就诈唬成功了,不过眼下看来,对方也许、似乎,大概,比自己想象当中的要硬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