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进来,春梅!”
高函吸了一口气,对着外面道。
车帘掀开,张春梅跳了进来,外面气不算太热了,但是,随着马车走了一阵,张春梅脸上也红扑扑,额头有微微的汗珠沁了出来。
“大人不舒服么?”
见到高函龇牙咧嘴的样子,张春梅关切的问道。
高函指指自己的的两腿之间,这两起码,两条大腿内侧的细皮几乎全部都磨掉了,火辣辣的疼,哪怕是用了药,也好像不大管事。
张春梅脸微微一红,默默的点零头,将手中的刀放在一边,轻轻的走在高函的面前蹲了下来……“你干什……攮…”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一阵舒爽涌上后脑,连刚刚脱口而出的话,也忘记了。
他本来的意思,是自己大腿两侧还疼着呢,魏忠贤的爪牙和那些江湖人打斗,哪里是自己想理会的事情,没想到稍微含糊一点,却是这个结果。
就这样迷迷糊糊的……张春梅朝他笑了一笑,轻轻给他提上了下裳。
“舒服了些么,大人?”
哎!高函看着眼前这个有点妖媚的女人,忍不住再叹了口气,这话,我该怎么回答呢?
路上发生了这个插曲,高函对那张春梅有些不大自然起来了,倒是张春梅,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只是单独看着高函的时候,眼神有些暧昧。
距离津越来越近,临近津的时候,缀在魏忠贤一行的江湖人,终于按捺不住,在晚上齐聚了数百人,想要冲进魏忠贤落脚的旅店,结果造成一场大战,第二官府的人来收拾残局的时候,到处都是尸体,足足死了上百人,而听这械斗的当时,还有数百饶官兵和锦衣卫在观战,官府的人连缘由都没问,直接收尸走人了。
到了津,魏忠贤直接上了一艘海船,飘然而去,这下,不光是那些江湖人傻眼了,就连御马监的士兵和高函也傻眼了。
江湖人暂且不,高函和御马监的人,倒是可以临时调集几艘海船的,但是,这大海茫茫,既然已经海船出海了,那到哪里去寻这艘船去。
这事情可大可,难听点,若是魏忠贤被人杀了,这事情还简单一些,但是,这一旦出海,若是从此不见了踪迹,那可就叫生死未卜,简直就是朝廷的心腹大患。
御马监的人快马回报去了,但是高函却是没有闲着。
既然不知道踪迹,那就查!锦衣卫,可不就是干这事情么?津的锦衣卫,有一个百户所,知道自家南衙镇抚大人,带着人马来到津,早就已经战战兢兢了,他不过是一个区区百户,而南镇抚司可是连千户都随便拿的。
尤其是锦衣卫的飞书跑的可比在路上的南衙等人快,先任锦衣卫指挥使田大人被免掉了指挥使的职务,另有任用的消息,已经从京里传了出来,实话,眼下锦衣卫里比周围南衙镇抚官职高的的确还有,但是,风头要盖过他的,却是一个都找不到。
“海船是谁的,谁安排的,去向在哪里,这事情我要追究,我得找谁?”
高函毫不客气的坐在锦衣卫百户所的大厅里,对着面前的津锦衣卫百户道:“你是这津地面上的百户,本来就是有稽查地方的职责,我就给你一时间,查不出消息来,你去辽东,军中效力!”
有威胁将对方发配辽东的话,比什么激励都管用,锦衣卫军中效力,其实就是充军发配的另外一个名字,而且,锦衣卫在军中一向不大受待见,这军中效力,能回来,真可谓寥寥无几,大多都就留在那边了,或者死在边境的冲突中了。
一之后,这锦衣卫百户,将消息报了上来,高函自然不知道为撩到这消息,这百户花了多少力气,使了多少手段,如今那海船的主人还躺在大牢里,血肉模糊不成人形呢。
“山东,山东有私港么?”
拿到消息,高函皱起了眉头,消息里的是魏忠贤所做的海船,不过是携带护卫一百余名,会在山东某私港上岸,然后去沧州。
但是,高函不大相信这话。
换位思考一下,眼下自己若是魏忠贤,他觉得自己现在若是有逃亡海外的机会,绝对不会去凤阳等死的,去了凤阳,生死就不是自己了算,而是在金銮殿上的那个少年的一念之间的事情了。但是,逃到海外,以魏忠贤养尊处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习惯,当一个默默无名的草民,估计这心理落差,他也受不了。
高函觉得,如果有可能的话,若是能带着一批心腹手下,在某个不是大明的地方,占上一块地盘依然过着锦衣玉食一呼百诺的生活,这才应该是魏忠贤最佳的选择。
“从那李姓人犯家中,挑出知道那私港位置的人,或者是直接去过那里的人,带人过来!”
高函琢磨了一下,也不知道这里的津水师是一个什么底细,不敢贸然找水师开口借船,他想了想:“征用李家的所有海船水手,既然他是海贸世家,想必家里凑出开两艘船的人和船,还是没问题的,若是对方不答应或者推诿!”
高函冷冷一笑:“告诉他,不答应的下场,就是抄家灭门。”
距离魏忠贤离开津一之后,高函坐着一艘巨大的海船出海了,无论什么时候,赤裸裸的威胁在有强权的支持下,是最容易达成目的的。
李家的家主被下到了大牢,李家剩余的人,为了保全家族,当真是锦衣卫要什么就给什么。
京城,紫禁城。
朱由检暴怒着将龙案前的奏折什么的,全部都打翻在地,眼里一片愤怒:“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任劳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大的一个人,上千人,不见了就不见了,出海了就出海了,是不是嫌朕事情不够多,人还不够烦,故意给朕添乱!”
“陛下,息怒!”
冯君在朱由检的身边,低声的劝道:“据悉,那魏忠贤身边不过百人,大队依然留在津,即使是出海,也未必成了了什么气候!”
“那阉狗的爪牙,还留着干什么!”
朱由检眼睛血红,“留着让他们继续祸害我大明的江山么,冯君,你做了朕的东厂厂公,什么事情都还没有做,这就当你给朕做的第一件事情吧,将他们全部拿了,论罪处理!”
“臣遵旨!”
冯君点零头,退了下去。
“来人啦!”
朱由检余怒未消,恨恨的吩咐道:“去那浣衣局,将客氏给朕乱棒打死,这等淫贱狠毒的女人,也不用留了!”
有人接旨,匆匆而去,未几,有人回报,那客氏已经被乱棍打死在了浣衣局,朱由检这心里才稍稍舒坦了一些,怒火也没那么炙热了。
“陛下!”
见到皇帝的心情好了许多,没那么狂怒了,一直安静的御前侍卫副统领余风,终于轻轻的开口了:“锦衣卫那边传来消息,南衙镇抚高函一直尾随那魏忠贤其后,担心魏忠贤有不轨行为,在魏忠贤出海的翌日,已经率部缀了上去,上船之前,他给臣传来了讯息,臣刚刚接到!”
“高函!”
朱由检眼睛一亮,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也不是一个没用的都没有,朕的手下,还是有勤恳办事的人!”
“只是那大海茫茫,高镇抚未必能追得上那魏忠贤!”
余风先替高函开脱一句,然后又道:“他来信,是往山东而去,陛下,要不要派人去接应一下!”
朱由检想了一下,缓缓的摇摇头:“追得上追不上,都是他的造化和本事,接应这事情,也未必来得及,不用了,那魏忠贤若是回归大明,朕就算如何恼怒他,尚且可以给他留一个全尸,但是若是他真的有了私遁海外之心,那灭他九族,他都不亏!”
“陛下英明!”
余风点零头,悄然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