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换不卖,这是什么狗屁规矩!”
领头的人大量下屋子里摆设的那些火枪,然后看到了铺子里最引人注目的告示,冷笑了一声:“让你们能做主的人出来,有大买卖到了!”
“客人有什么大买卖!”那掌柜的却是一点都不怕对方的气势,多少在这里闹事的,胡搅蛮缠的家伙,是什么下场,他可是看得多了。
“你能做主么?”领头的那人,朝着他瞪了一眼:“不能做主就去叫能做主的来!”
“客人您不多大的买卖,怎么知道在下能不能做主呢!”那掌柜的不卑不亢的道,在屋檐下歇着的几个护卫,听着屋子里的话,也站起来,朝着铺子里走了进来!
“十万两银子的买卖,你能做主吗?”那领头的人不屑的看了掌柜的一眼,“你若不信,也就罢了,否则的话,只怕到时候你们主家责怪,你吃罪不起!”
奥利维亚出现在自家的铺子门口,朝着铺子里的几人打量了一下,这么热的气,呆在又阴凉又有冰镇酸梅汤的四海酒楼里,不知道多舒服,但是却被人叫到这里来,她心里可想而知不是那么痛快的。
不过,对方既然号称有十万两银子的大买卖,她也不会傻乎乎的去得罪对方,只是她的态度,绝对算不上热情了。
“客人怎么称呼?”
“叫我孔先生就好!”领头的那人,见到奥利维亚不咸不淡的样子,也不见愠怒,就那么坐着,连身都没起的回答道。
“哦,孔先生,我是本店的掌柜奥利维亚,若是有大买卖,倒是可以做几分主的!”奥利维亚招手,护卫立刻搬来一把椅子,她懒洋洋的坐在对方面前,倒是也没失了气势。
“火铳,火炮,或者,你们还有别的火器?”那孔先生嘿嘿一笑:“只要你们有,我倒是都敢买,我就怕我有银子,你们没货!”
“孔先生不知道本店的规矩么?”奥利维亚朝着铺子里那只换不卖的告示指了指:“本店不缺银子,就算是换点陈旧火器,也是为了本店的工匠们研究琢磨,这个,整个濠镜澳的人都知道!”
“规矩就是用来被打破的!”孔先生一点都不为奥利维亚的辞动:“再了你这火器厂的存在,本来就不合规矩,你现在居然和我规矩?”
奥利维亚抬头,犀利的眼光盯着对方,对方这话的时候漫不经心,那不是胡袄,而是十分有信心的样子,奥利维亚也算是阅人良多,一个人话有底气还是没底气,是色厉内荏还是真的是成竹在胸,他还是分辨得出来的。
“合不合规矩,那是官府的事情!”沉默了一下,奥利维亚道:“客人若是觉得咱们这个火器厂不地道,可以去官府告我们,在咱们的铺子里怎么不规矩,我怎么看都不像是来做买卖的,倒是好像是来找事情的!”
那孔先生侧首,对着身边的一个随从示意了一下,那随从大声的道:“四月十二,从登州出港焦炭一船,船主返回登州,得银子若干,火枪若干!”
“五月初七,又有焦炭一船,携生铁万斤,返回登州,经查,船主得银子若干,火枪若干,火药弹丸若干!”
那人完,孔先生微微一笑,对着奥利维亚道:“要不要我把具体的数目给你听啊,我就不知道,你们这火器,到底是换,还是卖的!”
也不待奥利维亚回答,他脸色突然一板:“也不管你们的火器是换还是卖的,这些火器,不由朝廷,经由你等之后,流入我大明民间,就这一条罪责,我就可以查封你们这火器厂,你信不信我有这个本事!!!”
“查封!!”奥利维亚一愣,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越笑越厉害,仿佛是听到一个从来没听过的好听笑话一样。
“没错,就是查封!”那孔先生并没被笑得花枝乱颤的奥利维亚的反应困扰,正色道:“这濠镜澳是我大明的地方,你番人在此经营,那是我大明的恩泽,但是,若是你们生产出的军械,流入民间,尤其是流入那些意图谋反的乱民手中,但凡心向朝廷的官员,都深恶痛绝,查封你们的火器厂,这算是清的,真要追究罪责,抄家杀头,也不为过!”
“那你来查封厂子好了,嗯,顺便将我抓起来,抄家杀头!!”奥利维亚止住笑声,愣聊哼了一声,“我就在这里,你们来拿我啊!”
“大胆!”孔先生的跟班大声喝道:“无知番女,目无王法,大人,请下令属下抓捕此女!”
四周的护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凑了过来,在店子的后面,隐隐还有人在跑动,孔先生看着有恃无恐的奥利维亚,轻轻的挥挥手,示意手下退下。
“拿你有理由,放你一马,也有理由!!”他看着奥利维亚道:“我带了十万两银子来,让我在你们这里花完,这事情,我就可以当做没看见,我来的时候,就已经了,我是来做买卖的……”
“轰出去!!”
没等他完,奥利维亚朱唇微动,轻轻的发话了,他身后的护卫,几只黑黝黝的短火铳,已经不怀好意的对着了面前的这几个人,店子后面的帘子掀开,也登时跑出来拿着各种长短火铳的家伙,屋子里的气氛,陡然之间,变得凝滞了起来。
“你……”
“出去!”
孔先生简直被这个不知道高地厚的番女气得要吐血了,有心要发作吧,这眼前十多支长短火铳对着他们,他还真不敢怎么发作,以这番女这不进油盐的样子,他还真不保证对方会不会真会开火,在这里死几个人,听是很寻常的事情,但是,他绝对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
长长短短的火铳摆了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朝着门口走去,身后的随从,狠狠的瞪了这些拿着火铳的人几眼,也一脸的不服气的走了出去。
“算你们识相!”奥利维亚现在有点膨胀了,她觉得有高函在这里给她撑腰,在这里就没有她害怕的人,实际上,这段日子她的经历,也证实了这一点,所有在他面前嚣张的好,意图贪点便夷也好,甚至想攀附她的也好,在她面前,一律都没讨得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