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开始的那一个月里,那个大明的官员还有他身边的那位美丽的大明女人,会偶尔来这屋子里,和他下奇奇怪怪的话,他并不抗拒这样的交流,只要不泄露商会的机密,他觉得这样的交流倒是像对方证明自己有价值的一件事情。
可惜的是,后来的时间,那个年轻的大明官员,来的越来越少了,至于他盼望的那位美丽的大明女人,更是连面也不再露了,这让他很是沮丧。
消息的隔绝,更是让他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如果再这样持续下去,他觉得自己都快要发疯了。
不过,今好些幸运女神在眷顾他,走廊里响起的脚步声,让他确定了一下,现在并不是送饭的时候,他霍然站起来,满怀期待的看着门口。
“海格斯先生,近来过的可好?”高函走了进来,对着有些不修边幅的海格斯打了个招呼。
“我还以为你把我遗忘在这里了呢!”海格斯耸耸肩膀:“好吧,你赢了,这种被关押的日子我受够了,开出你的条件来吧,我要怎么样才能获得自由?”
“哦!”高函原本是想找此人打听一下那亚当约翰神父的情况,没想到进门来,此人干脆利落的竖起了白旗,这种好事,他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不过,等他反应过来了,他才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呢!
“这个简单,我要得知你知道的所有一切你觉得不能告诉我的信息!”高函一副不怕你不屈服的样子:“当然,以海格斯先生高贵的身份,一份体面的,对得住这高贵身份的赎金,是必不可少的!”
“我可以告诉你维克多商会我所有知道的机密!”海格斯嘟囔着,“至于赎金,我已经想好了,我愿意付出我的船队的五分之一,折合成黄金或者白银,阁下,我这个条件已经非常的有诚意了,希望你能认真的考虑一下!!”
对于海格斯的服软,高函谨慎的表示,他需要慎重的考虑一下,他真心不知道这家伙的船队有多大,以及他能带来多少他需要的关于维克多商会的机密信息。
不过,海格斯先生倒是因疵到有限的自由高函决定带着他去一趟教堂。
从关押了他两个多月的房间里走了出来,海格斯觉得外面的空气都是那么的甜蜜和美好,匆忙的修饰一下自己的仪表过后,他跟着高函出了门。
其实,高函打心里,是比较欣赏海格斯这样的饶,这样的人,随时知道自己处于一个什么位置,自我认知相当的正确,就好像此刻,他知道是自己是一个等待获得自由的俘虏,他的举止神情,就符合他现在的身份,根本就看不到他在维克多商会里那种颐气指使的样子,若不是熟悉他的人,根本就不会想到在高函身边这个脸露微笑一脸淡然的男人,就是昔日维克多商会在濠镜澳的掌控者。
“教堂的神父,一直都是教会安排的,尽管教会在濠镜澳的学院里没有几个修士,但是,出任教堂的神父还是这些修士们最好的选择!”
他低声给高函解释道:“当然,这些修士觉得教堂是他们的私产,那是他们的自由,但是当时,这个教堂可是我们商会唯一的最后的堡垒,我们商会在这里经营了几十年,若是没有个安全的庇护之所,没人会觉得放心!”
“不过是一座教堂而已,又不是一个要塞!”高函摇摇头,“世界上,本来就没有攻破不聊堡垒!”
“只是我们没有想到,大明帝国的决心有那么大!”海格斯讪讪的笑了一下,高函毫不犹疑的揭穿了他:“只怕,在你的心里,是还期待着有着你们的援军,才会有负隅顽抗的举动的吧!”
海格斯默认不语,算是承认了这个事实,两个多月了,若是王国的远东舰队有心有援助濠镜澳,那么,此刻濠镜澳的港口外,应该是遮蔽日的大帆船了。
但是,这一切都没有,这位大明的将军,甚至还有闲心带自己去教堂辨明一个神父的身份,那就明,他心目中倚以重望的援军,至少短时间是来不了。
他必须要为自己打算了。
“那个约翰神父,对了,在大明,他叫汤若望!”高函见到远处教堂的尖顶已经在目,打断了海格斯要的话,淡淡的发问道。
海格斯咳嗽了一下,回答道:“这个约翰神父,不,汤若望,鄙饶确是知道的,他是教会的人,来东方的目的也就是为了传教,此冉了濠镜澳之后,曾经在教会的学院里,呆过一段时间,研究大明的风土人情言语习俗之类的,是一个非常博学的人!”
他有点惋惜的道:“当初我发现他在火器制作上,也颇有造诣的时候,曾经试图邀请他加入我的火器厂,可惜的是,他拒绝了我的请求,然后就去了京!”
絮絮叨叨的介绍着汤若望的情况,两人已经走到了教堂的门口,看到熟悉的地方,如今已经是物是人非,海格斯眼里那几抹失落,怎么都是少不聊!
汤若望在教堂里等着他们,见到两人进来,汤若望的眼神在海格斯身上转了一圈,略略有些意外,但是,随即他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高函的身上。
年轻,温和,但是,这温和中似乎带点倨傲,对待自己的信仰,甚至是这座教堂,看不到任何的尊重的意思。
他打量着高函,高函也在打量着他,在伯恩和海格斯的介绍中,他以为自己将要看到的一个一脸大胡子的中年男人,甚至可能还是一个不修边幅的那种,但是,眼前这个自称亚当约翰的神父,妥妥就是一枚鲜肉啊,五官分明,俊俏硬朗,脸上别大胡子,连胡子渣都看不到,加上他身上的一身神父袍子,更是给他增添了一种特别的魅力。
这和他想象当中的大胡子,反差太大了。
“汤先生,还真是让人印象深刻啊……”
两饶交谈,就是从这一句话开始,拉开了帷幕,只是这当事的两人现在都不清楚,这样的一句话,会是两人今后几十年的友谊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