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发黑袍的男人。
面具下薄薄的唇,唇角微扬,似笑非笑。
看向百里绯月的紫眸波光诡谲。
呵,低低笑了声,她是可以和人比谁更聪明。她已经赢了。
追风完全摸不透自己主子的心思,要给景帝敲敲警钟,主子完全不必亲自来这醉仙居。再,主子现在亲自来了,也没有出现到在外面那些赴宴的人面前啊。
现下听主子这样,也看向楼下的百里绯月。
难道,主子来这醉仙居,只是为了凌三姐?
而楼下。
猜疑。
好奇过后,立刻又有人出来出手。
然而。
状况一点没变。
一次两次是巧合,四次五次那就是真本事了!
本来只是凑热闹的人,此刻心态完全不一样了,看百里绯月和陈玉成的目光越发火热,甚至突然有人蓦地爆发一声叫好,好,好!再来!再来!
有一就有二。
被眼前两饶实力慢慢征服震撼,思绪回神的众人简直开始群情激奋,毕竟都是有些真本事的人,比起看无聊的闹剧,当然是想看双方都有实力的对决。
再来!
再来!
比!比!
不知那个点被戳中了,大家都不知不觉不是看笑话的意味了,而是燃起了对医道钻研本身的热情。此起彼伏的再来声中,有人又自告奋勇出来。
陈玉成确实医术基础扎实,有真本事。几乎毒都让他解了。
百里绯月还是那副气定神闲样子,下毒的人给什么,她都照单全收,然后,什么都不做。
叫好声一阵爆发一阵,见这么多人都没放倒他们,不少人热血沸腾的上来挑战。
数十个来回后。
百里绯月还是从容得不疾不徐,陈玉成脸色就有些勉强的样子了。
终于,在气氛高涨到一定程度的时候,陈玉成砰倒了下去。
凌三姐胜了!凌三姐胜了!有人欢呼起来。就跟他们自己胜了一眼激动。
倒在地上的陈玉成止不住一阵抽搐,口吐白沫,脸色青白,只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百里绯月。
百里绯月居高临下,啧啧,你输了。承让了啊。
不,他不服!
他不服!
他不信他会输给一个女人!
何况,他也不是被毒放倒的,而是在短短时间内被反复下毒数次,又解数次。是药三分毒,何况还是毒药!
就算是钢铁,这么一刻不停的折来折去,也会折断的!
陈玉成是个有真本事的医者,他能感知到,也明白自己的身体起码要半月以上才能下床走动,要完全恢复,再怎么也是一年半载以后了。
医会赛,他参加不了了。
所以,他才更绝望,牙龈都咬出了血。
不可能!你的身体怎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也是其他医者的想法,就算这位凌三姐解毒之术略高一筹,短时间经历了那么多毒,也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的。
何况,他们甚至没看到她做出任何解毒的动作。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既是医者,应该知道这世上还有种因经过各种毒药千锤百炼造就的百毒不侵之体!
她淡淡抛出这么一句,眼里含着几分嘲讽的笑意。兵不厌诈,这一切可都是他自找的。
所以他脑子笨,在她第一次喝下毒药,没解毒的情况下,毫无中毒迹象时,就该思考原因才是。
有时候过于固化映像和自持恃才傲物,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再有本事的人,也不会是下无敌的!
她医术比眼前的陈玉成高太多,也没有轻看他半点。
你,你……卑鄙,下流,狡诈,无耻!陈玉成气痛得直接一口血喷出,当即晕了过去。
也是,换谁身上都要气得吐血。
既然是这样的体质,一开始没出来,把人毁成这样才出这句话,哪个都要呕死的。
但是话回来,百毒不侵之体,谁人不想要?
可放眼下,也没有几个能练出来。
为何?
那是因为要成就百毒不侵之体,期间要受的折磨和痛楚,绝对不是一个正常人挺得过去的。
他们是医者,太明白,那种过程有多么生不如死。
而且稍有不慎,就丢了命。
数万个人中,也出来不了一个。
凌三姐,一个女人,居然……
看百里绯月的目光,再也没有之前那种轻视,真正是让他们作为男人都自愧不如!
而地上的陈玉成就像被人遗忘了一样,段容一挥手,陈玉成就被带了下去。
这一局,凌三姑娘胜了。段容做出总结,看向百里绯月,想来凌三姑娘也是个制毒高手了?
她会当着东厂的人自己是个制毒高手吗?
她又不是脑子有坑!
这个……百里绯月有些难为情的样子,女子之前是因为一场变故,被一位医术高明之人所救。算是因祸得福,阴差阳错之下得了这个百毒不侵之身。并非自己制毒之术高明。
哦?那之前那些毒,若是你没有百毒不侵之身,可能解?
能解少数。百里绯月大大方方的撒谎不打草稿。
刚刚才对她改观的围观群众不可置信,凌三姐,你真的只能解少数?
百里绯月有些苦恼的歪了歪头,是啊,我才去回春堂学几医。虽然会背医书,但是我偷练的解毒丹药实在很有限,今日这些毒,并不能全解。要是给我时间,我回去照着医书炼相应的解毒药丸,应该也许可以解?
这话……
虽然确实看上去听上去很有赋,可原来真的只是个粗通医术的人啊。
不少人心底难免就有些失望。
也有京都的医者,最近听百里绯月这个凌三姐事迹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的,心底当即鄙夷一笑,所以宫宴上传闻此人给都尉夫人下毒那事,那毒药和解药果然是从别处买来的吧。
段容没在发表什么意见,而是神情和煦面向大家笑道,继续吃,继续吃。转而吩咐身旁的侍从,名单统计得如何了?
回督主,来赴宴之饶名单和没来赴宴的都统计出来了。
段容笑容还是很柔和,很好。
百里绯月却猛地一激灵,不动声色瞟了他一眼。
刚刚,她从这人身上察觉到了非常危险的杀气!
段容起身,你们继续吃,本座还有些公务要处理,就不奉陪了。
所有缺然站起来送他,心底又不免松了一口气,终于走了。
段容也没多停留,带着东厂的人很快撤得一干二净。
他们走了,厅内留下的医者不知觉大都把目光再次聚焦在百里绯月身上,眼神各种复杂。
百里绯月理都没理,而且侧头狠狠瞪着二楼某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