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还是不是？”李嘉辉大声的追问。

王芳芳迟疑了片刻，还是只能艰难的答应：“是的。”

“好，你们两都是第一次来京城。当时是阿兰主动要求你帮你找地方，还是你要求她帮忙找地方？”李嘉辉不客气的追问。

王芳芳此时发现了有点不对了，李嘉辉句句紧盯着，都是对她不利的话语：“我忘了”

李嘉辉哼的冷笑了一声：“你忘了？我表弟可没忘，是你紧跟着阿兰下火车，主动让她帮你的。阿兰本来可以坐学校里迎接大一新生的班车去学校的，生怕你不能坐，特地带着你花钱坐了公交车，到她学校门口，再帮你找到了去你亲戚家的公交车，亲自送你上车的。我的没错吧？”

这话听起来，满满的都是阿兰对她的好，她听了心里很不舒服。自己刚到京城，确实哪里都不知道，阿兰有李嘉辉的表弟一起，又是大学生有见识，帮她一下怎么了？她张了张嘴想反驳，却不知道讲什么李嘉辉讲的句句都是实情，只是每句话都特地到了郭堇兰对她的付出。

她的眼眶慢慢红了，心上人对她的冷漠，让她觉得特别伤心。

李嘉辉也不指望她答应了，继续往下：“阿兰在学校里一直埋头苦读，直到学校放假了才出校门。她第一次逛夜市就碰到了你，才知道你从亲戚家出来了。你跟她不知道回家怎么走，特地跑到她学校门口等她，结果她一直没出校门。你无奈之下，只能到学校附近的夜市上帮人打工，用不要工钱的方式，换来了吃饭和住宿。”李嘉辉冷冷的着。

“王芳芳，郭堇兰跟你非亲非故，她看你一个人在异乡可怜，特地带你去她学校住了两晚上，还把她买的车票白送给你。这两她无偿的提供了你的早饭中饭晚饭，包括今早上，还让给你买了带到火车上当中饭晚饭吃的大饼肉包子和豆浆。”

“没有肉包子。”王芳芳猩红着眼吼道：“只有大饼和豆浆，没有肉包子。”

郭堇兰实在忍不住了：“王芳芳，早餐时你吃了三个肉包子，中午自然没了，都被你提前吃完了。”

车厢里看戏的众人，“哗”的一声笑了。

“想不到这姑娘是这样的人，那她还哭个屁啊？人家非亲非故的帮了她这么多，换成我早感激涕零了！”

“姑娘，人家给你吃给你住还给您车票，你想过怎么还她钱吗？”

王芳芳眼泪在眼眶里转个不停，拼命忍住，她知道这样最能博得同情：“我没钱，我家里很穷。我身无分文到了京城后，本来是家里安排过来给亲戚帮忙带孩子的，哪知道我亲戚是个禽兽，相对我非礼，我只能逃离出来。身上没有一分钱，也不知道怎么回家，我不知道怎么办，只记得这位姐姐，她在b大，我曾经去过，问别人也知道地址，我只能来找她，不然我怎么办？我就一直流浪吗？”

车厢里的人忍不住有点动容了，这姑娘的经历，还真的有点可怜哦。

“王芳芳，就因为你可怜，所以我帮你。但是，我帮你也是有底线的。我自认为，提供你吃住，提供你车票，让你回到老家，就够了。我没有理由，还要提供你软座，提供你补票钱，提供你罚款的钱。你不能利用你的可怜，让人家无止境的帮你。”

车厢里的人本来被王芳芳带歪的，又开始认同郭堇兰了。

“是啊，大家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你非情非故的，人家帮到这个程度，已经是极致了，还想怎么样啊？”

“大早上的吃三个肉包子，就不想想是人家花的钱吗？如果是我，最多喝一碗粥，多不好意思啊。”

“姑娘，你可怜是你的事，可是跟这位大学生，没有必然的联系啊？她没有义务一定要帮你的。”

“是的是的。她帮你是做善事，你不能要求做善事的人这样那样的，还这么多要求，这么多事儿。”

“姑娘，人家帮你这么多了，没听见你一句感激，倒是没有肉包子？真好笑，哪怕是只有一碗豆浆，也是个恩情啊。你这人，挺没良心的啊。”

“对啊对啊，我早上让我妻子给我准备点心带火车上吃，直接被她骂了，嫌我麻烦，嫌我事儿多，直接让我到火车上喝水去，顺便减肥。还把我兜兜里的钱都掏空了，只剩点生活费。”一个胖大汉的话，引来了哄堂大笑。

“大哥，你看来是妻管炎哦？”

“兄弟，我这里有水，你要不？来来，减肥减肥。”

“我这边有饼干，你饿的话拿去垫垫肚子，但是只能吃一点哦，我要跟孙子一起吃到终点站的。”这位大娘的话，引起了新一阵热议：

“是啊是啊，现在谁家有那么多余粮给你带着啊？大家都困难。”

“人家有钱是人家的事，有口粥喝就应该满足了，毕竟是白喝。还肉包子，你咋脸这么大的捏？”

“我也想要肉包子。姑娘，你还有么？”一个老汉直接呼喊郭堇兰：“我给你钱。啊呀，一听肉包子三个字，就馋的我不得了。”

郭堇兰笑着递过去一个肉包子：“大爷，就一个了，冷掉的。你要吃的话，等下用温水弄一下。钱不钱的就不要了，就一个包子，重新热了也不太好吃。”

“没事没事，只要是肉包子，冷的热的我都喜欢。老汉我就好这一口啊。早上出门时门口的摊上肉包子都卖完了，气的我哦”老汉子从兜里拿出一块钱：“这钱给你姑娘，也不知道你买来时是多少钱。不用找了。到火车上这么久了还能吃到肉包子，老汉我很满足啊。”

郭堇兰笑着推开：“大爷，这钱我肯定不要的。”

老汉一边迫不及待地啃着冷馒头，一边递给郭堇兰几块糖果：“你不要钱，那就拿这个跟你交换吧？哎呀姑娘，老汉我从来不白拿人家东西，不然会从此以后都睡不好觉的。你总不忍心看着老汉我折寿吧？”

郭堇兰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嘴角的梨涡深深的现出来：“大爷，你这个帽子压得好重哦，怎么我给你个包子，反而成了罪人了？”

车厢里响起一片吸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