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原因?城隍乃一城阴主,封疆大吏,而且在泰山之下,怎么会如此?”范如意奇道。
“你有所不知,原来这个袁守城袁大夫,乃是一个精通推演的大家,他启用双煞封门的风水,将煞气引入左侧城隍庙中,鬼神怨气倾斜而至,城隍毕竟只有筑基境的功力,不能抵抗,难以统摄阴魂归阴司,故此法力难以为继,不能护佑一方,反倒是那袁守城,成了这方真正意义上的神灵!”
红娘叹道。
范如意吃了一惊,大惑不解道:
“即便如此,袁守城不过一个凡人,叫黑白无常要了他的命即可,这点事情,神通广大的阴司办不到么?”
红娘斜眼打量一下范如意,讥笑道:
“你真以为神鬼有法力,就能为所欲为?人族乃天道主位,一举一动受之天道,五百年前已经有了明文规定,擅自干涉人族气运者,必受天谴,此人已经功德无量,受万民敬仰,获得天道庇护,别说是城隍,就算十殿阎罗也不敢动之毫发!”
范如意听闻,好似打开了一个新的世界,隐隐觉得人族真的没有想象之中那样不堪呐!
突然心中一抖,将竹签拿起来,说道:
“这么说,劳资会有血光之灾了?!”
红娘凑上前来,妙目一看,这竹签上写着一行字:
“只须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卜了一卦?”
红娘笑道。
范如意有点慌,说道:
“是啊,他说我两日之内有血光之灾!”
红娘楞了一下,神情显的凝重,说道:
“听说这袁守城推演之术,几乎没有失算,咱们可要当心才对!”
范如意铁眉紧皱,心想,虽然他卜卦极为灵验,但是范某毕竟不是普通人,有金手指罩体,又是穿越之人,应该没有那么邪乎。
“不错,我知道有一个办法,可以证实他的卦象到底灵验还是不灵验,如果真的灵验,我们立刻回到天齐宫宅上两天,绝对不出门,就不会看到别人的瓦上霜了,如果不灵验,那就大大松一口气,该干嘛干嘛呗,你说呢?”
红娘好奇的问道:
“什么办法?”
范如意拉着红娘,往城外山脚无人密林之处方才停住,施展水纹术,一阵法力如涟漪一般急速扩开,范如意凝神细看,笑道:
“有了,走,跟我走!”
……
……
泰山山脉往南,齐国与鲁国交界处,一个小山村隐没在丘陵田野之间,稀稀拉拉不相连接的十几个土坯房舍间,隐约有鸡鸣犬吠之声,小村落东边一个留瓦院落中,一个老者正愁眉苦脸的坐在碾盘之上,唉声叹气的与身旁不远处抹泪的农妇怄气。
这个老者,原来就是今天一早去城里求签问卜的那个丢了怀孕母牛的徐老伯。
“白白花了两文钱,只说不要了就不要了,也不指点一下该去那里寻牛,这个袁大夫,估摸是个骗子罢,他爹,不说这牛价值好几两银子,那也是我们农家不可缺的牲口,这庄稼眼看着就要有收成了,到时候一点一点背回来不成么?”
老妇心中极度的不甘心,带着口腔抱怨道。
老者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农妇,嚯的下站起来,原地踱步,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忍心再恶语相向自己的老伴。
“袁大夫向来有神名,咱徐家庄二愣子前些日子问了卦,当天便找回了那个祖传的夜壶,还有邻村老王每次进山狩猎,都要问卜,次次灵验,谁知道轮到咱家,却是这个结果……”
徐老伯正在叨叨不停,突然似乎有了什么发觉,猛然停住叫住,皱眉细听。
似乎远处有一阵轻微的铃铛之声响起,那么的熟悉!
老妇也是两眼一亮,缓缓站起身来,噗撒噗撒的往大门口跑去。
那铃声越来越近,清清楚楚,徐老伯不禁喜上眉梢,浑身来了劲,原来这声音,正是自己家大黄牛脖子上的铃铛,那么说,他家的大黄牛真的回来了?
徐老伯踉踉跄跄的往门口跑去,抬头一看,村头大槐树那边一个人闪身出来,牵着一个肚子圆滚的大黄牛往这边走来。
那牵牛的小伙子,远远看到院子门前驻足观望的徐老伯老两口,笑道:
“徐伯啊,这可是你家的牛,怎么会在北岭呢!”
徐老伯两口子一时间乐开了花,赶紧迎了上去,哈哈大笑:
“二愣子,原来是你,这牛跑丢了,我们都快急死了,没想到被你牵回来了,真是麻烦你了,你是说北岭?”
徐老伯两口子上前把牛牵定,摸着牛头和肚子,一种失而复得的激动溢于言表,那二愣子呵呵一笑,说道:
“是啊,我去邻村办事,在北岭的枣树下,听到了牛叫声,就去看了看,这一看,还真是吓了我一跳,原来有一只灰狼,口衔着牛缰绳,将它拖着走,我见这牛倒想你家的大黄牛,便吼了一嗓子,那狼灰溜溜独自跑了,我就顺道牵了回来,你说这世道,狼都会偷牛了,还叫人怎么活呢!”
二愣子说完,苦笑不止。
徐老伯和老妇牵着黄牛到了家门口,死活要拉二愣子回家吃了晌午饭不可,那二愣子推说有事,死活不愿意,如此三番五次,二愣子挣脱了徐老伯的手腕,笑着跑了。
徐老伯这才和老伴欢欢喜喜的将大黄牛牵进院子栓了起来,又拌了草料喂了牛,隐隐一种担忧又浮现出来,这大黄牛,竟然是一匹狼将它偷走,这是透着邪门呐,不禁想起了袁大夫谆谆劝告,一时拿不定主意,又与农妇一说,农妇骂道:
“这袁大夫不给指条明路也罢,还说这话咒你,该不是个好人,我就不信,这朗朗乾坤,一头自家养了十年的老牛,还能莫名其妙的妨主不成?切莫听他胡说了!”
说罢,便进了厨房,准备午饭去了。
徐老伯心中暗暗想到,这牛丢了,也烦,找回来了,更烦,我说老牛啊老牛,我该怎么办?
徐老伯走过去,摸着牛脊背,叹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