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你不知道,我真的要吓死了,你说倩倩那么小的年纪,怎么就敢举着菜刀在手上拉口子,她对自己都下得去手,这得多狠的心啊!”温婉琴一夜无眠,嘴里翻来覆去念叨着一句话。
自打那天夜里女儿受伤后,林仁和就没有和她说过一句,女儿被送林仁和亲自去医院包扎,也不让温婉琴跟着。
温婉琴没办法,她也被女儿的举动吓坏了,她又是个没主意的,不敢回娘家住,害怕她娘骂她,只好偷偷跑到小妹家待一天。
“你呀,别老念叨,要是真的担心孩子,放心不下,那就回去看看,要不然就去医院问问,老在我这念叨管啥用啊!”温念君把叠好的被褥摞在一起,整整齐齐的堆放在炕角,整理好被褥,打盆水正在给闺女洗脸。
温婉琴不敢去医院,别看她平时咋咋呼呼的,等真的到林仁和面前,她就只剩下装可怜的抹眼泪的份儿,别的她还真不敢。
瞅着小妹家的闺女,乖巧可爱,干啥事情都是不紧不慢的,温婉琴有点羡慕,“小妹,你说,你家闺女咋就那么乖呢,我瞅着咋就那么稀罕呢!”
“蔻蔻,洗完脸去玩吧,小心点,别磕着碰着啊!”温念君给闺女擦干净脸,打发出去,才扭头骂道,“行啦,去年我可记得你还念叨,哎呀,小妹,你说你家丫头要是个哑巴,那可怎么办!怎么那时候不稀罕她!”
温念君洗好脸,把水端出去倒掉,路过大门口,隐约瞧着门外有人,穿着红色碎花小袄,放下脸盆,走过去开门。
往常都是温念君的公公婆婆开门,老年人觉少,农村人起的更早,总是天不亮就起来下地干活了。
干过农活的人都清楚,地里的农活就没有干完的时候,只要人想干,总有活在地里等着人去干。
今天是个例外,温念君一夜基本没睡,耳边总听着二姐叨叨叨,她干脆就早点起,正屋住的公公婆婆反倒还没起。
“欣欣,你啥时候来的,怎么睡这了?”开门一瞧,温念君就认出人来了,这不是大姑姐家的大外甥女么,不用想,她也知道,一定是大姑姐又在家里作妖了。
柳馨睡的迷迷糊糊,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抬起头,瞧见母亲正心疼的望着她,张嘴要喊,眼角余光瞥见母亲裤腿边站着一个小人儿,从上到下,眼睛鼻子眉毛,没有她不熟悉的。
那孩子被柳馨盯着一劲儿猛瞧,有点害怕,悄悄躲进家大人的身后,只敢露出一双眼睛,时不时的偷瞧一眼。
“欣欣,睡迷糊了吧,别傻站着,快点进屋。”温念君察觉到大外甥女的异样,感觉她和以前有什么地方变得不一样,就像受委屈的孩子找到家大人,猜着一定又是大姑姐欺负孩子了,也没多想,就把人让进屋。
见到要见的人,柳馨的情绪倒是稳定下来,跑到自来水管下面洗一把脸,脑子瞬间清醒很多。
“来,姐姐给你糖吃!”洗完脸,柳馨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水果糖,这是她昨晚在大表姐房间找到的战利品之一。
柳馨在读小学三年级之前,她的名字叫柳蔻,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柳馨学习一个词语流寇,她对她的名字开始有些芥蒂。
后来小学毕业,她缠着爸妈非要把她的名字改掉,改成柳馨,也就是现在的名字。
那孩子长得和她一样,只是不确定是不是也叫一样的名字,还有一点,她觉得那孩子似乎不是大表姐,至少她的眼神带着孩童的懵懂和纯真,不像是两世为人的人该有的眼神。
“蔻蔻,这是欣欣姐姐,想吃糖就叫姐姐,喊姐姐才能吃糖。”温念君在一旁循循善诱,柳蔻想要伸手却又不敢,只是眼巴巴的瞅着水果糖。
“蔻蔻,你今年几岁了,只要告诉姐姐你几岁了,姐姐就给你吃糖。”柳馨汗颜,眼前的女孩绝对不是她,她六岁的时候聪明着呢,根本对糖不屑一顾。
这孩子瞧着糖的眼神,要说她不是孩子,那简直就是艺术表演大师,演技绝对不是现在所谓的影后影帝可以比拟的。
这孩子根本就是本色演出,完全看不出演戏的痕迹啊。
“蔻蔻六岁了。”柳蔻掰着手指头数半天,然后举着八个手指头,告诉大人她六岁了。
“蔻蔻真聪明,来,姐姐给糖吃。”柳馨实在不忍心再试探她,直接把糖塞在她手里,扭脸问,“小舅妈,我小舅呢?”
“你小舅在地里看麦子呢,这不是还有几天麦子就要熟了。”温念君牵着闺女的手,带着柳馨进屋坐。
“欣欣来了。”温婉琴作为温念君的二姐,娘家就在本村,自然是认识她的。
“姨,你也在呢。”柳馨飞快在脑海中换算了一下,大表姐母亲的弟弟的媳妇的妹妹,应该叫姨,绝对没错。
柳馨对她这位二姨可没啥好感,做人太假,表面对谁都笑眯眯,经常是当人一套,背人一套。
前世她二姨夫病逝,很大程度就是她二姨作的,不过她妈不让她多管闲事,她基本很少和她来往。
甚至因为她去一趟大姨家,二姨就哭着和她妈告状,说是她在大姨家欺负她家倩倩,后来她嫌麻烦,干脆连大姨家也很少去了。
在她看来,她二姨和她大姑一样,都特别能作死,她大姑是闹,她二姨是哭,二话不说拉着谁就是哭,谁能不怕啊!
“欣欣,你的婚事说的咋样了,叫我说你妈也真是的,姜家那二小子整天打架斗殴,胡作非为,你妈咋就非要相中他!”温念君不等柳馨坐下,就开始数落她大姑姐,儿女的婚事,一辈子的大事,不能太儿戏了。
“小妹,说那些干嘛,孩子刚来你就说这些,你让人歇口气,你赶紧做饭去!”温婉琴对小妹的快人快语很是不屑,扒拉开小妹,上前拉着柳馨嘘寒问暖,很是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