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逸仙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轻声道:“我第一次见他,就差点闹出笑话来。”
“难不成,你还真把他当成女子了?”东方逸辰笑嘻嘻的望着东方逸仙。
东方逸仙道:“那日我跟茶掌事们在一起喝多了,当时,他还是个品茶师,掌事让他扶我去厕所,我虽是醉了,可也不能让个女子陪我一起如厕,我再三推辞,他却一定跟随,气得我推了他一把,我进去后,他又跟进去。
我当时醉的东倒西歪,他就过来扶,我就推他,我两折腾了几个回合,他无奈,道:“大少爷,定不让人服侍,也罢。人要先如厕了。”罢脱了裤子如厕,我才信他是个男子。”
东方逸辰大笑道:“大哥,你居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这真是太有趣了。”
“你知道就好,免的又生尴尬。”东方逸仙道:“柏楚,一个貌似女子的男人,年纪轻轻就执掌了九凤茶园,你一点也不好奇吗?”
东方逸辰喝酒道:“我才不好奇,有大哥呢?我只管喝酒,管他是男是女,父亲用人唯贤举之,就像笙歌醉的吴胖子,想必柏楚也是有绝活呗。”
“正是,这柏楚在品鉴茶叶上有奇才,茶姑们几时采摘的茶叶,回来晾晒在何处?翻了几遍,炒茶的师傅如何制作的茶叶,中间出现了哪些事情,他都能推演出来。”
东方逸仙道:“让我记忆最深的一次,是一个午后,我去茶园对货,发现有一批茶叶不对,跟货号上的颜色、味道、形状都不符,就把柏楚唤来问,柏楚道,炒茶师傅制作的途中,偶有腹疾,交给徒弟翻炒,火候稍微过些,若是马虎交货,客户也不会十分在意,因为在口感上差别不是很大。
但是却会影响到真正喝茶的行家,也就损了东方家九凤茶园的声誉,于是自作主张将这批茶,改变了制茶工艺,并且提前将样茶送去客户府上,另外也将原茶送去一份,告知新品茶为酬谢老客户的支持,保持原茶价位不提价。
那茶老板品了新品茶之后,大为赞赏,提出加价采购这款新茶,将那批预定的原茶退了,这同样没有先例的,但是为了不让客户为难,柏楚也答应下来,一时间,那客户到处向同行推荐,这款新茶居然成了茶园里销量最大的一款茶叶。”
东方逸辰道:“这柏楚非但是个出色的制茶师,还是个厉害的买卖人,爹爹是怎么发现他的?”
东方逸仙低声道:“我告诉你,你可不能对任何人讲,他的身世,东方家只有三个人可以知道,爹爹,你、我。”
“这么神秘?”东方逸辰看着东方逸仙一脸严肃的样子道。
东方逸仙道:“不是神秘,是太过于凄惨,这柏楚是爹爹去云南大理送茶时遇到的,大理有一个“南风酒楼”。当地的茶商爱好蠢,约六爹在酒楼谈生意。
爹爹过去的时候,茶商们早就在等候,他们谈完买卖,就开始打量大红帐子搭起的高台来,爹爹,那有四五十个人,他们一次上台来十人,穿着红色的开衫长袍,腰系一条黑带,列成一排,任凭客人挑选,客人们一上台去,就将他们腰间的带子打开,满意的带走,没被挑选上的就会挨鞭子。当时,柏楚脸上有伤,眼睛乌青,嘴巴淤肿,脸颊上还有新划的血痕,样子丑陋,自然没人选他。
柏楚被打的皮开肉绽,直到四五十个顽童都被买走了,还没有人要他。人贩子道:“按照规矩处置吧。”
爹爹见他可怜,就问茶商,他们会怎么对他,茶商道:“宫里割太监没见过吧,这最后没人买的就卖到宫里去。”
只见高台上,有人搬来一张桌子,四个壮汉上去,将柏楚抬到桌子上,用绳子捆成一个大字形,腰上也用绳子捆紧。
这时,一个巫医模样的人,走上高台,对着下面的客人行礼,拿出一把雪亮的弯刀,道:“其实这位哥,皮肤还是不错的,也不贵,才二十两银子。”
众人急道:“快割吧,都看着你呢?”
巫医叹了口气,道:“既然大家都不要,我就开始割了。”着走到柏楚身边,叫道:“哎呀呀,真是太可怜了,这孩子都吓坏了。”
爹爹一直顾及身份与形象,不愿参与其中,但听巫医的话,再不伸出援手,这孩子就废了,于是将柏楚以二十两银子的价格买下来。
爹爹问了一些柏楚家里的情况,柏楚只家里世代都是茶奴,得罪了主人,父母被绞死,他与妹妹都被卖给人贩子了。爹爹又问他脸上的伤?柏楚是他自己割的,他不想受辱,宁可死。
爹爹见他无处可去,就道:“你跟我回陕西吧,我家也有个茶园,名九凤茶园,我不好男风,我只是见你可怜,才伸出援手。”
“多谢老爷救命大恩,柏楚愿意一生一世为奴服侍老爷。”柏楚跪地不起。
爹爹道:“起来吧,孩子。记住了,从今之后,你不是任何饶奴隶,好好学茶,好好做茶,在九凤茶园做个好茶师,也不枉我救你。”
众茶商见状,都深深被爹爹的义举感动,也都为柏楚庆幸,遇到贵人捡了一条命。
这时有茶商请爹爹与众人一起去他的茶楼品茶,爹爹让随从,给柏楚敷好伤药,换了干净的衣服随校
爹爹这云南的茶商是非常厉害的,他们擅长做普洱茶,色泽乌润显毫,香气清纯馥郁。汤色橙黄清亮,滋味醇爽回甘。
“哪有那么好喝,我喝过一次普洱茶,感觉就像药汤一样。”东方逸辰插言道。
“你喝的那普洱茶,是当年的新普洱,品相也不太好,不是柏楚亲自做的,当然就像是炖了一锅老鼠屎。”东方逸仙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