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纲越想越怕,他额头上的露出豆大的汗珠,直接掉在了地板上,破碎成一堆。
“难道真的是这样,自己除了贪的银子多一些,杀的人狠了一些,对待同僚牛皮了一些,其他的,应该还说得过去……”纪纲擦了擦汗水,突然发现也没有那么可怕,毕竟自己没有触犯了朱棣的逆鳞,他只是暂时没有而以。
一个人随着欲望的膨胀,权力的增长,自制力再差一点儿的话,终究是要出大事的!
天蒙蒙亮的时候,大黑离开了宝庆公主的寝宫,通过大黑的视野,张澜看到了睡得很甜的朱淑婉小姐姐,有些感叹、有些惆怅。
张澜现在已经被填充了很多永乐年间的历史,他知道……十年以后,一个叫赵辉的帅哥千户会出现,并且会娶了宝庆公主,成为驸马,也算是自己的干姐夫。
这个赵辉也算得上是一个名人,说白了故事也很多,对他的褒贬不一,毕竟活了八十多岁的人经历了几个王朝,也算是“传奇”人士。
历史上的宝庆公主朱淑婉,她是在1433年病逝的,算算日期,现在九岁的她,以及在她未出嫁的这十年中,也是张澜需要快速成长和增加实力的关键十年。
以后的宝庆公主也会多多少少照顾他,但是张澜知道……在永乐朝,要想扳倒最大的祸害和敌对势力,必须借助永乐大帝的手才成,而且这个“借刀杀人”还得是润物细无声,不能让任何人感觉到。
无论如何,朱棣对纪纲的试探性打击,是张澜万万没有想到的,就像是平地惊雷,毫无征兆之下的震撼力,是让人不能小觑的!
“我要再去逗逗侯显,既然朱棣非要敲打你的恶犬,你家奴的徳行也应该看看,他们到底是个什么玩意,让你老人家心里有个数!”张澜突然发现,给朱棣预个警的话,也并不是什么坏事,或许还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大黑回家吃饭,咱们夜探候府。”在张澜的思想波动下,大黑由慢变快,向朱雀大街张府而去。
今天是小年,一大早起来,张家上上下下就忙碌了起来,对农历日子没有概念的张澜突然发现,这永乐朝的年味真的很浓,大家过春节都是非常的重视,因为在一周之前,张老实和汪小花就开始准备了起来。
张老实带着二狗子、二傻子他爹和二丫他爹负责在外采买,汪小花指挥二傻子她娘和二丫她娘带着大丫开始了大清扫工作,因为三进院下来房间可不在少数,大家都在加班加点的干活。
张波红着鼻头跟着二丫、领着三丫在堂屋的寢房门口,正在玩着羊枴,他们时不时抬起头看看在床榻上的张澜,汪小花给他们的任务看好弟弟。
二傻子在前院门口负责看门,因为时至年关,并且这个院子有点儿大,必须看紧点门户才成。
二傻子坐在大门口,穿着厚厚的棉大氅,带着一副狗皮棉耳帽,伸出手在火盆烤着手,他身旁,一根长约六尺的木棍立在一旁。
不管是谁拜访,在旁边的八仙桌上写上名号,对方可隔日再来,要想随便进入张府,二傻子绝对是不让的,这是张老实给他下的命令,规矩必须遵守。
其实,院子四周还有几个帮闲在转悠,他们作为隐秘力量,做到以备不时之需。
虽然没有人敢随便闯进来,或者注意到这里,但机警的张澜未雨绸缪,通过思想波动让张老实提高警惕,不得有丝毫的放松。
辰时,侯显府邸。
侯显酷爱喝茶,尤其是北方的大银毫和茉莉飘雪,在南方的那段日子,他自己带了不少茶叶,虽然西湖龙井、信阳毛尖、黄山毛峰都不错,关键是他喝不惯。
沸水倒入茶盏,轻轻洗一下茶叶,然后将水底倒净,重新倒入沸水,侯显专注的泡着茶,一旁五个番子头目看着侯显的一举一动,他们知道自己大佬在泡茶的过程,不能有任何人打扰。
大概过了一刻钟,侯显将茶泡好,点了点前面的几个头目,一旁的小太监赶紧上前,给五位头目依次倒满,侯显把手中的茶盏放下,刚才他喝了两口,一股沁入心扉的香味出现。
“猴崽子们,这茶味道怎么样?”侯显看着五个番子头目,轻轻的问道。
“好喝,好喝。”其中四个头目对视了一眼,赶紧答道。
“好喝是好喝…祖宗,不过,有点…有点儿……苦!”第五个番子头目略显年轻,看了看周围的同伴,还是鼓起勇气说了出来。
“还是五德子实在,你们几条老狗有点儿狡猾了!”侯显嘴角一翘,笑骂道。
“祖宗教训的是,教训的是!”几个人一脸谄媚,应道。
“得了,天色不早了,我给你们说的都往心里去去,尽心办事。”侯显拿起茶盏,吹了吹浮沫。
“是,祖宗,属下们省得。”五个番子头目站起身、行了礼,慢慢地退了出去。
侯显站起身,兰花指一翘,拍了拍嘴打着哈欠,“沐浴、更衣,就寝。”
“是,祖宗。”一旁的小太监伸出胳膊,侯显伸手,翘起了兰花指,搭在小太监胳膊上,慢慢地走向后厅。
院墙上,一个黑色的影子左顾右盼,眼睛中的精光一闪,找准了方向,从墙头一跃而下。
花池的暗处,两个穿着厚厚大氅的暗卫,呼出了一口白气,看着蹿向前面的大黑,放下了手弩。
在他们眼里,猫猫狗狗、鸟鸟雀雀不会对自己的主子造成任何伤害,大黑晃动着身体,左顾右盼中看到了最少十名以上的暗卫,隐藏在花池下、假山后、树杈上、长廊前,对侯显的护卫几乎到了无懈可击的地步。
自从前两日纪纲遇袭,几乎所有的达官贵族都加强了府上的护卫,尤其是侯显,几乎调集了一个营的番子精卫,配合府上的暗卫护卫府邸。
不过,他所做的这些,在张澜眼里……这种操作基本上属于不设防的状态,没有丝毫的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