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关山月,两首出塞听得下面一群青年学子热血沸腾,尤其是李慕云最后吼出来的那句不教胡马度阴山正好与朔州之地相得益彰,不少学子甚至为此摔了杯子,高喊着要投笔从戎。
不过,这一切也就到此为止了,好好的一个诗会,因为李慕云抄来的三首诗,硬是被搅的一团糟。不说还有没有人敢出来做诗,单就卢庆宏倒地这件事情来说,诗会也根本无法再继续下去。
所以诗会这就样不了了之的散了,一群青年学子们带着激动的心情,议论着晚上发生的一切以及那三首可以称得上绝句的诗词渐渐散去,估计回去之后也少不得跟相熟的亲朋好友吹嘘这一晚的经历。
于志宁这个半大老头儿显的很开心,丝毫不为卢庆宏的昏迷而担心,只是拉着李慕云一个劲儿的叹气:“好,好啊,我于志宁一生能得你这样的弟子,于愿足矣!好好!唉!”
李慕云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诗是抄来的,不是他自己写的,不过看这半大老头儿高兴的样子,又不想扫了他的兴,所以也就没说什么,只是有些无奈的看着苏婉晴耸了耸肩。
“李慕云,行啊你,太牛、、逼了,硬是把那老灯给气吐血了!”王庆趁着他爷爷去一旁安顿卢庆宏的空当,凑到李慕云的身边,重重在他肩膀锤了一拳。
只不过这家伙应该是被女色掏空了身子,一拳打过来看似挺重,可实际上李慕云只是觉得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对于这种纨绔子弟,李慕云向来是抱着只要你不惹我,咱们就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态度,所以当王庆用他的方式过来恭喜的时候,小李同志只是不动声色的对他挤了挤眼睛,又向于志宁的方向微微撇了撇嘴。
王庆看到李慕云的动作和表情,立刻心领神会,看了一眼脸色微沉的于志宁,给小李回了一个了然的眼神,然后讪讪一笑转身跑到了一边。
而直到那王庆走了没了影子,于志宁的脸色才缓和了下来,看着李慕云说道:“像那种纨绔子弟,你以后少跟他们接触,一个个整天不知所谓,自以为是,跟他们接触多了学不着什么好东西。”
“是,老师教训的是。”李慕云随声附和着。
他知道于志宁这老头儿其实是好意,可是这老头儿却并不知道,这些纨绔那可是典型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与他们交好或许没有什么好处,但如果不与他们交好,坏事儿的往往都是他们。
不过这些话他只能藏在自己肚子里,如果他敢跟于志宁提起半句,估计又将面对这老头儿无休止的说教。
“好啦,今天你表现的还不错,婉晴那丫头也等了你半天了,你去陪陪她吧,我老头子去车上看看,总让老寨主一个人终是不好。”
“是,老师慢走。”李慕云躬身肃立,看着于志宁和他的老仆人走远,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
“慕云哥哥,原来你真的会做诗,亏你瞒的这么紧,让人家白白担心了那么长时间。”于志宁走了之后,苏婉晴也恢复了活泼的一面。
“我哪里会做什以诗,这都是抄来的,前年捡了一本什么诗抄,里面有很多诗写的不错,我就给背下来了。”
“鬼才信你。”苏婉晴有些嗔怪的瞪了李慕云一眼。
这丫头自从李慕云对外公开承认与她之间的关系之后,整个人明显轻松了许多,不似以前那般心事重重。
对于她的这种变化,李慕云看在眼里心中泛起一丝暧意,如果不出意外,这个女人将会是陪伴自己一生的人,或者说,她将会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只希望她会永远这么开心,快乐吧!
正想着,就听身边的苏丫头用有些抱怨的语气问道:“慕云哥哥,你在想什么,怎么又走神了。”
“哦,我就是在想,以前捡的那本诗抄被放到哪里去了,如果找到了可以拿出来的重新温习一下。”李慕云尴尬的笑笑,他才不会说自己刚刚正在做娶媳妇的白日梦。
苏婉晴显然是并不想信李慕云所谓捡来的诗抄,哼了一声说道:“哼,说的跟真的一样,真不知道为什么你总会想着藏拙,如果是我有这样的本事啊,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呢。”
“呵呵……”李慕云的脸上突然露出一抹坏笑,看了一眼正带着一伙人走过来的王庆,压低了声音对苏婉晴说道:“其实那诗抄中还有一段,大意是这样的: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装上翠楼。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
调戏,这是红果果的调戏,苏婉晴虽为女子,但多少还是读过一些书的,自然听得出这是首描述闺中少女思念情人或者妇人思念丈夫,后悔让丈夫离家远走,追求封候拜相梦想的诗句。
想明白了诗的意思,苏丫头的一张小脸瞬间被羞的通红通红的,狠狠往李慕云的脚上跺了一下,转身就走:“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懒得理你,去看老爹了。”
苏婉晴那一脚速度极快,快到李慕云连反应都来不及,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脚上已经传来一阵剧痛,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一张俊脸几乎都要扭曲起来。
王庆在这个时候已经带着几个衣着光鲜的家伙走了过来,正好看到李慕云吃瘪的样子,故而调侃他道:“哈哈……,慕云兄伉俪情深,小弟佩服,佩服!”
“见笑,见笑了!”李慕云尴尬的抱了抱拳,一副赦然之色再次引的众人发出一阵大笑。
不过好在这帮家伙也知道适可而止,笑过之后,王庆岔开话题说道:“慕云兄,你是堂堂的开国县候,现在又成了咱们朔州第一才子,想来不会看不起小弟吧?”
“王兄说的哪里话来,一些虚名何时放在吾等眼中!”李慕云摆摆手,做出一副不大高兴的表情。
前一世的时候,他伪装过各式各样的人物,也经历过各式各样的场面,现在虽然时间向前推了一千三、四百年,可万变不离其宗,有些事情是不会随着时间改变而改变的,比如买东西要花钱,二代们喜欢装、、逼等等。
果然,李慕云表现出那种被瞧不起之后的不爽之后,王庆等人立刻大喜过望,像是找到了同类一般,嘻嘻哈哈的凑了上来。
这帮子纨绔别看整天牛的不行,但神经却很是敏感,你用官位压他们,只会引起更大的反弹,可如果反过来,表现出对身份地位的不在乎,却立刻就会被他们接受。
虽然他们这些人原本就是官本位的受益者,但这想法与习惯却是根深蒂固,一边享受着当官的老子带给他们的荣华富贵,一边还要表现出对官员的不屑,这显的很矛盾,但却是事实。
寒暄过后,王庆给李慕云介绍了几个跟着他一起过来的纨绔,李慕云不以身份压人,不摆候爷架子的举动让他觉得很是受用,介绍完了众人这才神秘的说道:“慕云,在这里待着没什么意思,一会儿安顿好了你家老爷子,咱们出去乐呵乐呵?”
乐呵乐呵?看着王庆猥琐的表情,李慕云又如何能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于是点点头说道:“成啊,没问题,一会儿我回去跟你们嫂子商量一下。”
“啊?!”王庆一瞬间反应有些激烈:“别,别啊,咱就是去吃点酒,这还跟嫂子商量啥!”
要知道,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当初韩强在山阴县搞的那场刺杀可是在朔州这一片传开了,苏婉晴单枪匹马一杆长枪挑了数十人这事儿几乎是个人都知道,王庆等人自然也不例外。
如此彪悍的一个娘们儿,如果知道自家未婚夫被人拉去青楼喝花酒,估计拉着李慕云去的那几个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当然,如果是以前,王庆等人自然不怕,毕竟大家没什么关系。
可是现在不同以往了,大家都是兄弟,这关系和人情加在一起,那就有问题了。
就好像在单位上班一样,如果是同事互相之间约着去大保剑,就算是对方的老婆知道了也没啥,反正彼此又不认识,最多就是同事自己一个人倒霉。
可如果是兄弟就不一样了,一个不好就会被兄弟的老婆打上门来,到时候岂不是尴尬的老妈哭尴尬尴尬死了!
而与王庆的反应差不多的是,其他几个纨绔听了李慕云的话之后同样是两股颤颤,全都变的一本正经:“是啊,是啊,只是去吃些酒而已,刚刚有长辈在场这酒吃的不甚痛快。”
李慕云见纨绔们改了口风,这才点点头:“哦,只是去吃酒倒也没问题,一会儿把家严安顿好了,咱们就去如何?”
“如此最好!”纨绔们齐齐点头,大大松了一口气,其中一个富家公子甚至还主动让出了一套闲置的宅院,留着给老李渊等人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