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尘抬手,虚扶了一下:
“起来吧。”
鬼奴下意识的摸了摸脸上的面具,从地上爬了起来:
“阎皇,这次是谁那么倒霉,被囚在玉佩的结界里?”
水清尘低头,看了一眼玉佩,淡淡回答:
“家伙的心上人。”
鬼奴一愣,觉得自家主子这话,微妙的很,连忙赔笑:
“哎?霸王的心上人,不是阎皇您吗?”
水清尘抬眸,略略的瞥了鬼奴一眼。
鬼奴脖子僵硬的弯下腰,幸亏他脸上戴着面具,不然早暴露了内心的紧张和畏惧。
就在鬼奴快要承受不住自家主子的“瞩目”时,水清尘移开了视线,:
“家伙把我忘了。”
这语气,要多幽怨,有多幽怨。
鬼奴有种遭雷劈中的惊悚感觉,结结巴巴的问:
“忘……忘记……是什么意思?”
水清尘淡淡的回答:
“就是记得所有人,唯独忘记了我。”
鬼奴看了一眼漆黑的房间,难以置信:
“是吧,难怪霸王今晚这么安生。”
水清尘神色平静的开口:
“我在午膳里,下了剂量的嗜睡散。”
“吸……”鬼奴吃惊的睁大眼睛。
水清尘又:
“不过,她中午没有回来用膳。”
“呼……”鬼奴悬在头顶的一颗心,摇摇欲坠的下落。
水清尘怪异的扫他一眼,继续道:
“担心她防备心太强,又无法确定现在的她,还愿不愿意吃我做的东西,所以,每盘菜里,我都放零。”
鬼奴捂住胸膛,心有余悸的大喘气。
放吧放吧,反正霸王也没中眨
鬼奴赶忙安抚道:
“阎皇千万别灰心,属下相信,只要是您愿意做的事,就绝对能想出一万种办法达到你的预想。”
水清尘的目光幽幽的闪烁一下,似有困扰,问道:
“如果结果远超了预想呢?”
鬼奴一噎,心里忽生一种不好的感觉。
水清尘剑眉微蹙,喃喃的自语了一声:
“等不到她,中途我出去了一趟,回来时,已经迟了。”
所以,他才愣住了。
鬼奴脸颊肌肉抽搐几下,嗓音比往常更加沙哑:
“那药效……能持续多久?”
水清尘答:
“一个月。”
鬼奴声嘀咕:
“要是霸王没有忘记,阎皇您还肯舍得下这么重的手吗……”
水清尘:
“鬼奴,你在嘀咕什么?”
鬼奴飞快的答:
“三后,就是七月七。阎皇,您打算怎么办?”
水清尘慢慢的仰起头,水洗般的月色照在他的脸上,他的神情,宁静的看不见一点情绪:
“等了十四年之久,日子近了,反而有种不真切的感觉。”
鬼奴替自家主人感到高兴:
“恭喜阎皇,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水清尘侧眸,望向身后的房门。看似宁静如水的心湖,到底还是随着日子将近,掀起层层涟漪,无法真的平静。
“去查一个人。”水清尘站了起来,迎着月色,负手站立。
鬼奴:
“谁?”
水清尘唇瓣微启,一字一顿:
“薄清歌。”
陌生的名字,让鬼奴目光闪动了一下。
水清尘根本没有回头,却仿佛知道他心中的疑惑,惋惜般的轻叹道:
“不过短短十几载,谁人还敢记得薄清歌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