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咳得身体都在隐隐颤抖，好像再这么咳下去，下一秒便会气绝一样。

好不容易平息了，帕子晕染开了一抹刺眼的深红。

那是……

血。

纪梵音细眉不由的皱紧。

水清尘却唇角上扬，淡淡的笑了。

那一瞬间，纪梵音竟不清楚，是他那抹笑，更刺眼，还是那抹血，更刺眼。

她只觉得，胸口涌起一阵强烈的刺痛福

这感觉……就是被阿儒一再的拒绝时，也没有痛的如此深刻过。

正在这时，凤逍遥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

“疯丫头！疯丫头！我回来了！清尘大哥？你在啊，疯丫头呢？”

水清尘目光微微一闪，不动声色的握住帕子，连带着左手紧握的东西，也一起塞回袖子。

纪梵音恶狠狠的眯眼：

这个人！好一个沉着稳定，处事不惊。

凤逍遥高心跑到树下，一屁股在石凳坐下，端起桌上的茶杯，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兴高采烈的道：

“清尘大哥！暮蝉衣的事有眉目了，疯丫头呢？她在不在？”

水清尘浅浅的笑着，道：

“不在。出去玩儿了。”

纪梵音起身的举动瞬间僵住，诧异的抬头。

这口吻……

温柔的……近乎宠溺。

稍稍迟疑，她转过身，飞出庭院，绕到门口后，刻意的发出脚步声，走了进去。

“呦凤笨笨，你回来了啊。”

她扬手打招呼，轻松自然的过近，朝水清尘瞥了一眼。

近看，他神色自若，脸色红润，赤手空拳打死一头雄狮，都不成问题。

要不是亲眼所见，她真不敢确定，刚才咳血的人，会是他。

“我回来了。”

她对他了一声，不等他回答，从摇椅旁大步走过去，站到凤逍遥面前，挑了挑眉头，扬声道：

“坐过去。”

凤逍遥累了一整，这会儿屁股刚坐下，凳子都还没暖热。

“旁边那么多凳子，你干嘛非坐我坐的这个。”他开口道。

因为这里离他最近，能听到他的呼吸声。

这话，纪梵音自然不会出开。

她眨了眨眼，懒洋洋的：

“太远，懒，不想动。”

凤逍遥：

“能有多远，就一步……”

纪梵音心里这会儿烦躁的很，直接打断他的话，道：

“还想不想我帮忙。”

凤逍遥干瘪瘪的抿紧嘴巴，认命的挪开：

“得，谁让我有求于你。姑奶奶，祖奶奶，您坐。”

纪梵音高傲的扬起下巴，在石凳坐下，余光不经意的朝近旁看去。

水清尘脸上挂着闲淡安宁的微笑，因为她的到来，那双黑漆漆的眸子突闪亮光，灿若星辰，却只静静的看着她，也不话。

纪梵音的心突然传来一阵绞痛，语调微微颤动着：

“刚才老远就听到你的大嗓门，吧，查到了什么？”

有了先前的经验教训，这一次，凤逍遥在纪梵音面前谦虚多了，收敛了兴奋，道：

“这次的主审官叫李海洋，他为官十余载，家里却还是一贫如洗，我特地去他家附近了解了一下，他的街坊邻居都，李海洋为人谦和，为官清明，在他的手里，绝不存在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