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四月悠闲地坐在椅子上喝茶,岁月静好地看着眼前的赵琪,脑子突然冒出了一句话:
君子世无双,陌上人如玉。
想了想又摇头叹息,嘟囔着:可惜了这么完美的容貌,再不治疗,命不久矣喽!
赵琪对于她每天这种论调已经习惯了,照样做自己的事:“赚得满盆满钵了,不躲起来数钱,又跑来嘚瑟什么?”
哎,再帅也没用,毒舌没治。
“哎,数钱数够了,这不来你这找虐了,殿下您还是不接受我的建议嘛?”
赵琪充耳不闻她的话,接着看他的信件,她就顺手拿起茶几上的点心吃了一颗。
语重心长地:“你为什么不信任我呢?你的身体自己不着急吗?”
沉默中……
其实赵琪已经完全信任她的医术,只是他知道这是太子给他中的蛊虫,这是这么多年留他命的原因。如果过早的拿出来,会惊了太子那边,自己羽翼未丰不可轻举妄动。
只是这话不能说而已。
柳四月给他扫描了下他的蛊虫,它明显变大了,而且更加靠近心脏了。
轻轻地来到他身边,装作若无其事地给他把脉,片刻后放开他的手腕。
保持着刚才的动作,尽量平视他幽深的眼睛。
她斟酌着用词,心急万分却不能流于表面,忍着脾气:“你的蛊虫不知为何突然长大许多,且又向心脏近了半寸。”
下意识地愣了愣,又不自觉装出毫不在意的表情,继续看他的信件。
沉默……
彼此沉默着,赵琪惊讶于她的话,不知为何自己明知道她不可能知道的如此详细,却本能的相信她。她说对了,他的贴身大夫也说蛊虫突然长大,可能是操控它的人要快点了结他的命,或者切断了子母蛊的联系。
要他等待些时日,他请的苗医快到京城了。
柳四月在猜测蛊虫突然长大的原因,如果照这样继续发展下去,它很快会把这颗“点心”蚕食掉的。
思及此,心情突然变得阴郁了:如果他挂了,估计等不到原主回来,自己就得给他陪葬了。
唉……
看别人执行任务都是胜券在握: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到了自己,画风突变,艰难曲折挣扎求生,要么被动挨打,要么无计可施。
人比人,差距怎么这么大啊?
抱头蹲墙边画圈圈……
呆坐了会儿,也想不到办法,也没有了心情留在这里和他逗闷子纠缠了。她站起来,给他屈膝行礼告辞了,默默地离开了。
赵琪久久地站在门口看着她沉默地离开,还有那突然低落的情绪,心情也跟着阴郁了。
晃晃悠悠在园子里瞎逛的柳四月听到莹草的羞涩的声音,听语气怎么好像是在表白。
这货可是爱演戏,且成了精的呢。
不知她又有什么幺蛾子,算计谁呢?
只听见莹草娇滴滴地撒娇声音:“刘管家,您怎么总躲着人家,都说了多少次了,人家就是爱慕你嘛,你怎么总不信呢!”
哎呦,真酸呦……
忍着酸的倒牙的话,继续听。
莹草正把刘管事堵在假山后面,无限娇羞地揉戳着自己的手帕,双目含春地看着能当她老爸的刘管家。
哇哦!
厉害,对得起给她颁发的戏精的称呼!
只听到一阵衣物的拉扯声音,以及刘管家着急得压低声音:“快放开我,成什么样子,我有妻有子的,不许胡说。”
只听莹草委屈的抽泣声,温声软语地变相撒泼道:“您不能坏了我的清白还不要人家,人家可怎么活啊?您得给人家个说法。”
“你还真会倒打一耙啊,你的衣衫是你自己撕扯的,还想诬赖我,哼!”刘管家怒气冲冲地喝道,以及推搡声。
“您怎么可以如此辜负人家的一片心,我不想活了,不活了,嘤嘤嘤嘤……”莹草这撒泼放刁的手段不错,看来没白在大宅门里混啊。
“你这是唱得哪一出啊,别把你的那套把戏用到我身上,以后再再给我来这套,吃不了兜着走!哼!”听得出刘管家非常生气,甚至有些怒气冲冲。
之后看到刘管家大步流星地走了。
而这出戏的编剧、策划和主演莹草慢悠悠地整理衣衫从假山后走了出来,身兼数职仍然能游刃有余。
盯着刘管家的背影狠狠地呸了几口,骂道:“呸,要不是看你有用,谁能看得上你,还当真啊!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老窝囊废!”
拍拍衣衫拧着屁股像没事儿人似的走了。
鼓掌,年纪轻轻就有如此精湛的自编自导自演的能力,表演情感丰满,情绪把握精准,值得掌声响起来。
莹草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柳四月打算趁着这段时间无聊就来看看这戏精还有什么精彩上演吧!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莹草回到集美院,躺在秋千上享受着这份宁静,她最近适应了闲王府的生活。
至于高嬷嬷派给她的活,略施小计,给那帮蠢蛋小斯们抛几个眉眼,撒个娇卖个乖,他们就抢着帮她把活干了。她有点不着急回礼部侍郎府了,觉得闲王府也挺好的,就凭她的手段和聪明美貌能混得风声水起。
高嬷嬷本来去殿下那里找柳四月,和她商量着再多招人,现在外面对药膏的需求量越来越大,有些供不应求。路上被刘管家给训了一顿,说是莹草不安分,想勾搭攀扯他。
火蹭蹭往上冒!
刚到集美院,就看到莹草在院子里的秋千上躺着,悠哉悠哉,那个悠闲自在。
高嬷嬷火蹭蹭往上冒,这小贱蹄子,躲在这里享悠闲,看我怎么收拾你。
高嬷嬷本来就不待见她,这段时间见她到处勾搭小斯,现在搞得小斯们争风吃醋,整个杂事院乌烟瘴气乱七八糟。
这还不算,她竟然敢妄想攀扯刘管家,整天眨巴着装模作样的眼睛到处勾搭人,贱人样儿。
之前看她那眼珠子乱转的模样,心里就直接定了她的罪:没拉什么好屎。
她蹬蹬跑过去,一把把她从秋千上掀翻下来。莹草摔了个狗啃泥,气得张嘴就骂:“哪个骚货,敢推老娘,想打架直接说。”
一个灵活翻身自己站起来,就要冲上来准备大干一仗的莹草一看是高嬷嬷,顿时傻眼了。
心里想:死老婆子疯了不成,眼睛一转,先躲过这一劫再说。
莹草不愧是大宅门里摸爬滚打成长起来的精英,立马做出痛苦万分的扭曲表情,捂着着地的身子,哎呦,哎呦地叫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