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下午最后一节课是惯例的大扫除，陈暮野也是惯例地把自己的活全部推给他。他很拽地走过来把抹布丢在她桌子上：“我出去转转，窗户就交给你了。”着就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春梨叹了口气，这就意味着，教室全部的窗户都落在了她一个人头上。

其实教室里一共只有前后两个很大的窗户，但面积实在不，前面的那扇由陈暮野负责，后面的则由苏沐清负责，当然，帮苏沐清擦窗户她是心甘情愿的。

完全带着偏心的她，随便沾零水，在前面的窗户上抹了几下，便搬着桌子和一大堆清洁工具开始认认真真地擦后面的窗户。

她用旧报纸和抹布费了好半劲才把窗户下面的部分擦干净，然后站上桌子开始擦上面的部分。擦着擦着，她发现接近窗帘挂绳的地方有一点够不到的锈渍，便又在桌子上加了一把椅子踩了上去。

总算擦干净了，她满意地看着明亮的玻璃，却不想下面扫地的男生不心撞到了桌子，她尖叫一声，眼看就要摔下来，而下一秒桌子却被人稳稳扶住了。

“你没事吧？”苏沐清担心地问。

“我没事，”春梨仍然余惊未定，“谢谢你……你怎么回来了？”

“当然是回来做值日。”他沮丧地叹了口气，贴心地扶她下来。

“可是之前不是好我帮你做么？”

“是这样没错，可是暮野那一份呢，”他指指旁边的窗户，“我怕他又跑出去被老师骂，就回来帮他做了。”

春梨闻言苦笑着提起抹布：“他已经交给我了。”

“我就知道……”苏沐清一阵无语，然后眼睛亮了起来，“这样吧，我和你一起帮他擦，两个人一起做也快些。”

“其实我已经……”春梨笑笑，把嘴边的话收了回去，“还好我还没开始擦，谢谢你帮忙。”

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苏沐清了，春梨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他话，只能低头闷声不响地擦着自己眼前那一块的玻璃，眼睛偷偷地瞄向他。听陈暮野他最近在学生会总是忙到很晚，常常十点之后才回到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睡眠不足的原因，春梨看见他眼睛下面出现镰淡的黑眼圈，虽然有点心疼，但是她却真的觉得像打了眼影一样好看。

其实这样回忆一下，星期一早晨他们曾匆匆打了一次照面，那时候他眼睛下面就已经有些浮肿了。

“那个……一定要保重身体。”来做值日的春梨脸红着挤出这么一句，就转身跑去丢垃圾了，结果回来的时候苏沐清仍然站在原地。

“你怎么还在这里？”她紧张地问。

“我在等你回来，跟你谢谢。”苏沐清温柔地笑着。那时的她感觉自己的心温暖地快要膨胀开了，可是……回忆起他对雪姬的笑容，那些温度就仿佛一点点冷却下去。

明明这么久没有见到面，明明有那么多话想，可是仅仅过了一个中午的时间，却都没有办法了。

她现在好后悔把那句“保重身体”那么轻易地出了口，以至于现在连一句简单的寒暄都没办法做到。

“今，你会和我一起回家么？”

这句最想问出口的话，最后还是被她压在了心底。

他们就这样沉默着，沉默到窗外的阳光慢慢变成美丽的红色，沉默到所有人都离开了教室。

可是为什么，苏沐清也是这样沉默呢，明明他以前总会笑着先跟她搭话的。

难道……是陈暮野对他了什么不该的，所以他不想理她了么？她极为不安地再次偷看他，却惊讶地发现苏沐清居然睡着了。

他坐在窗户上，头轻轻斜靠着玻璃，睡得很香的样子。他一定是太累了，居然在这种地方都能睡得着。雪白的窗帘在微风的吹拂下像恶作剧一般拨动着他的头发，他都没有感觉到。只是在那雪白的窗帘和他一尘不染的白衬衫的衬托下，让他的睡颜看上去是那么干净，那么美好。

春梨像是被魔法蛊惑般慢慢走近他，她颤抖着伸出手，仿佛想触摸一下这比画还美丽的画面，看看它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的，却又像怕把它弄脏似的缩了了回去。

“我好想你。”她用自己也听不见的声音声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