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啊，”春梨无辜地眨眨眼睛，“苏沐清并不在这里不是么？”

“什么？”

“你过不许我接近苏沐清，却并没有不许我接近你啊。”春梨笑了起来。

“你胡袄什么啊。”陈暮野无语地瞪着她。

“我昨晚回去想了很久，”她认真地望着他，“能不能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让我继续做你和苏沐清的朋友。就算现在还做不到把我的感觉完全消磨掉，但我会试着一点一点抹杀掉它，至少会藏得一丝不露，再也不会被你发现了，好么？”

她从未想过有一会对陈暮野袒露最真实的心声，可是除此以外她没有别的办法，为了能继续留在苏沐清身边，她愿意赌一赌，赌她在他身上看到的，也许仅仅是错觉的善良。

“你应该也知道，像我这样的人很难得到朋友，苏沐清他是第一个承认我是朋友的人，”她咬了咬嘴唇，“我不是傻瓜，不会因为自不量力的憧憬而放弃这来之不易的友谊，所以……所以请不要赶我走好么！”

她满怀期待地望着陈暮野，而后者却只是沉默着，直到转身离开依然沉默着。

果然，她赌输了。

她真傻，居然会把赌注全部押在一个讨厌她的人身上。

可是……可是她却那样的不甘心……

“陈暮野！”

她压抑不住委屈地大叫：“不公平吧，根本不公平吧，同样是暗恋，凭什么你就能心安理得地喜欢她，没有人逼你放弃，而我就连在他身边的资格都没有！”

暗恋而不得的他，应该比谁都要明白自己卑微的心情，比谁都要懂得这份难过才对吧，可是偏偏就是他要如此伤害她！

而陈暮野只是肩膀微微僵了一下，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春梨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走廊上掉眼泪。

劳动课老师话算话，不知道她是怎么向班主任描述的这一经过，第二运动会期间，春梨和陈暮野果然被留在教室做值日。班主任起先在纸条上看到春梨的名字时还不太敢相信，但生性好脾气的他最不擅长应付的就是劳动老师这类人，只好乖乖听了她的。

外面的锣鼓和欢呼声震响，春梨却只能闷着头一遍一遍地扫着地。陈暮野不知道跑到哪里睡觉去了，事实上运动会两他根本就没有出现在教室里过，当然就算他来了也不会帮忙打扫。春梨只是有些后悔前那么冲动跟在他身后出去，惹毛了老师全然没有效果不，现在还要一个人无聊地做值日，至少去参加运动会的话至少还能看到苏沐清不是么。

她叹了口气走到窗边休息，把窗户轻轻打开一条缝，听着苏沐清在广播台读加油稿的声音。他清澈的声音让她第一次认真地把那些千篇一律的打油诗一字一字地听了进去，如果苏沐清来当老师的话，她的成绩一定会变得很好很好吧。

她忘记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仿佛是为了听苏沐清的声音才特地来到学校一般，她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阳光的颜色渐渐从微黄变为橙红，远处的欢呼声升至最高潮后又渐渐变得安静，和苏沐清的声音一起，与运动会结束的锣鼓声同时消失。

红色的光影在她薄薄的眼睑上轻轻跳动，几前苏沐清也是睡在这个地方，画面那样美好那样安静，所以她鼓起勇气吻了他。

虽然觉得很愧疚，但她并不后悔，也许那就是她这一生与他最近的距离了吧。

好庆幸他没有发觉，好难过他没有发觉。

他……到底有没有发觉呢？

她迷茫地睁开眼睛，却被眼前近在咫尺的脸吓得尖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