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铁肺般的嗓音没有再用来唱歌,而是大声吆喝着收钱,还用一个手拎着她丈夫的耳朵痛快的责骂。
她几乎胖了一圈,也放弃了她原来唱歌时的那些打扮和发型,甚至说如果我只是在她边上路过的话,我根本不会想到那个人就是她。
那天下午,我流着泪,站在小小的马路对面很久很久,看着那个忙碌的影子,就如同看到自己青涩而悲壮的青春,看到自己最初残破而毫无意义的理想。”
秦晚松盯着夏青,幽幽地说道:“你知道吗?时间是最可怕的敌人,所有的美好最终都将堕入尘埃!”
夏青没有说什么,单飞雪却更加好奇:“那她看见你了吗?最后你们见面了吗?”
秦晚松摇摇头:“也许她看见我了,也许没有看见,可是这一切又有什么区别?
我们已经彻底是两个世界的人,就算碰到一起,也只剩下尴尬和不安,还有对彼此的失望罢了。“
夏青叹了一口气:”那你为什么还要找她?“
秦晚松很茫然:”我也不知道,也许是为了告别,也许是为了挽留,也许是为了记忆,但最后连失望都成了奢侈的妄想!”
单飞雪的神情黯然:“其实你不知她,她不知你,若能一开始便相知,根本不会是后面的结果。”
秦晚松愣愣地,这句话击中了他的灵魂,他很想拉着单飞雪的手流眼泪,可是这种场景实在不适合如此娇情。
他继续道:“我通过了解,知道她开店的那些店面房子,全部都是租来的,所以经营的颇为辛苦,压力也不于是我偷偷找到店主,不惜代价,把这些房子全部买了过来,改成了她的名字,再用快递把这些房产证都寄给了她。
再过了一年以后,我收到了一条蜀省手机号的短信,上面写道:
“那天我看到你了,也看到你的眼泪了。
对不起,现在的我让你失望了,可是,我很满足,也很幸福,谢谢你!”
单飞雪又叹了一口气:“唉!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便纵有千种风情,又与何人说。
也许命中注定你们两个人没有缘份,其实你最后能给她买房子,真的是做的很不错了!”
秦晚松点点头:“起初的时候,我怕她会来骂我,说我羞辱她,拿钱砸她,直到收到这条短信以后,才松了一口气,我的好意,她终于是受了。”
夏青哼了一声:“秦公子你是不知道普通人家赚点钱有多难,如果是这样的羞辱方式,恐怕十个女人有九个半愿意接受羞辱。”
秦晚松追问道:“那你愿意吗?”
夏青想也不想:“我当然愿意,不过关键是我还得看看,谁来羞辱我。”
秦晚松很想问夏青心目中的那个人是谁,可是这个问题如果问出来,连自己都要觉得自己的智商有问题了。
单飞雪却对秦晚松的印象非常好,忍不住又问道:“那今天那个蓝冰莲让你想起那个苏醉了吗?”
秦晚松摇头:“她跟苏醉完全是两种女孩子,几乎没有任何的相像之处,只是她就这样走了,所以才让我回想起来,苏醉当时也是这么突兀的说要走,一点留恋都没有。”
单飞雪哦了一声:“原来她让你想起你那一次的分手了,这也难怪,这样的场景让任何人都无法经历两次的。”
她举起酒杯:“别难过,别难过,你长的这么帅,又有钱,还这么有艺术细胞,又重感情,以后一定会遇上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的。”
她指了指夏青:“要不你化点心思,跟言星河去竞争一下,把夏青姐姐抢过去当女朋友。”
此话一出,余下的三人都是长长的一声“啊!”
夏青下意识否认:“没有啊,我跟言星河也不过是一起合作了一部电影,谈不上有多深的私交,更不是什么恋人。”
单飞雪笑嘻嘻地道:“夏青姐姐你也不用害羞,我都知道了,你就承认了吧。
有一段时间你经常会一个人打电话,一打就是半个小时,我那个时候就偶尔听到你说言什么,言什么的。
今天看了电影的红毯秀之后我就明白了,那个言什么的,就是言星河对不对,你们能一聊聊怎么久,这感情能浅吗?”
秦晚松蒙圈了,夏青的男朋友不应该是张慕吗?言星河再多跟自己一样是一个对夏青的仰慕者罢了,怎么就成了夏青的正式男友了,张慕又怎么会同意?
他马上想到一个更可怕的情况,今天会上北川要和中星海合作,那张慕会不会也已经和中星海合作了,目的就是要把自己和整个协会全装进去,一网打尽。
不过似乎不应该啊,这和张慕历来的表现都不太符合,而且今天中星海在台上明显就是在针对张慕,难道这一切全都是张慕和中星海在合作演戏?
他没有说话,忍不住用很疑惑的目光偷偷瞄了一眼张慕。
张慕和夏青都猜到了他的心思,可是夏青现在怎么都无法解释,一是单飞雪在场,二是有些事根本对秦晚松解释不清。
张慕却很淡定,连看也不看秦晚松,悠悠地道:“知已知彼,百战不怠!”
秦晚松立刻懂了,张慕的意思夏青的行动他全部明白,这是他和夏青定下的计策,只是为了及时了解言星河的情况。
也就是说,夏青在使美人计,随时掌握中星海的动向。
他松了一口气,这才符合常理,否则的话,让张慕以夏青为代价换取与中星海的妥协,就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这确实是好主意,只要时时掌握中星海的动向,又放一些烟幕弹给言星河,自己这边,毫无疑问能占得先机。
而在这种方面,美人计是最好的计策,比什么都管用。
从目前来看,这个计划绝对是很成功的,张慕牢牢着掌握着中星海的动向,所以对中星海的任何动作都不慌不忙,应对有据。
而对北川,则始终占据着主动,逼得罗家父子不得不低头。
更厉害的是,夏青似乎成功挑起了言星河与中星海之间的矛盾,让林高远对他产生了很深的矛盾,这已经不光是美人计了,还有离间计。
难得夏青肯做这样的牺牲,但估计也只有张慕能让夏青作这样的牺牲。
张慕又加了一句:“心里有数就行了。”
秦晚松又明白了,夏青的美人计,不光把言星河一边的人瞒了,连张慕自己这边的人都瞒着。
当然这也是没有有办法的,想要计谋成功,自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种计谋,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泄密的可能性。
他突然间有点心疼,想责怪张慕为什么让夏青去做这样的事情,如果换作自己的话,未必肯这样牺牲,他向夏青道谢道:“夏秘书长辛苦了!”
夏青也明白了,她微笑着:“为了协会的福祉,总要牺牲一些个人利益。”
这下单飞雪又是云里雾里了,明明自己要说的是让这位秦公子来追夏青,怎么说着说着,秦晚松突然对夏青道起谢来,而夏青居然当仁不让。
秦晚松在道什么谢啊?
她忽闪忽闪她的大眼睛:“你们在说什么啊?夏青姐姐你牺牲什么了?”
秦晚松解释道:“这个你不知道的,我们在说的是电影的台词啊,这部戏不光夏青参加了,我和张会长也在里面做群演了。”
单飞雪立时兴奋起来:“是吗是吗?你们在里面演什么啊?”
秦晚松道:“你想想,电影开场后不久,言星河要去树下找夏青,结果就被一群溃兵给拉了壮丁了,那两个绑了言星河的人,其中有一个不就是我吗?”
单飞雪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个人,只是那个人满脸烟火,面目狰狞,张牙舞爪,一看就让人好讨厌,跟你现在的样子不太像啊?”
秦晚松笑了:“我那时候是抓壮丁的溃兵啊,那有抓壮丁的时候还笑眯眯的,那能抓住谁啊?
这个角色本来就是让人讨厌的,我能演成这样,说明已经成功了。”
单飞雪叹了口气:“可惜了,那个妆化成那样,白瞎了你这张英俊的脸了!”
秦晚松指着张慕:“这都得怪张慕,本来样子好好的,非得让我们在烟火里钻来钻去,还在灰堆里滚来滚去,弄得我们一个个像从泥土里爬出来的一样。”
单飞雪一听是张慕的主意,立刻开始帮张慕说话:“既然是溃兵,刚打完仗的,当然就该是这个样子。
难道学那些神剧,把头发梳得像打了摩丝一样,而衣服更像是从服装店里刚买来的那样吗?”
秦晚松哈哈大笑:“小妹子说话太有趣了,只是我们聊了这么久,我们还没有能够正式认识一下呢?”
单飞雪刚想自我介绍,张慕替她说话了:“她是我的董事长秘书,单飞雪小姐。”
秦晚松有点不敢置信:“你们的董事长已经够年轻了,想不到董秘更年轻,现在的国有企业,干部年轻化到这种程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