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里,看着有些意外的黄琼,这位大夫却是笑了笑道:“我虽与他素味蒙面,但他的这身伤却不陌生。这两年也诊治过不少类似的人,所以一见他这一身伤,我就知道是京兆府大牢出来的。落到他们手中的人,就没有几个能囫囵出来。唉。”
对于这位大夫,明显有些话多的做派,黄琼倒是没有太在意。早在接过药方的第一时间,他只扫了一眼药方上的药之后,就安排人去抓药。黄琼知道自己不懂医术,看了也是白看。他现在管不了刘虎这身伤是怎么来的,他更关心的是人能不能活下来。
这个大夫让黄琼给刘虎换个地方养赡话,黄琼一时没有急于回答,只是道:“先生,我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现在要的是我这个兄长能够愈痊。不过换个环境的事儿,我还是得与他的夫人商议一下。”
罢,黄琼走到痴痴的望着自己丈夫的刘虎夫人面前,深施一礼之后才道:“嫂夫人,刚刚大夫的话您也听到了。您就听弟一句劝吧,带着孩子和刘兄跟弟回府吧,至少得先把刘兄的伤势养好不是吗?”
“河间郡王殿下,无论我夫君的伤势,是不是与你有关联。但今儿您能把我夫君从大牢里面救出来,妇人感激您的恩德。但如果您想要以此拉拢,我夫君为您卖命的话,那您还是看错人了。你们家的事情,我们这些普通人参合不起,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也许这就是我们的命,但是我宁愿我夫君现在死的明白,至少我知道他是因为什么死的。也不希望我夫君,将来死的不明不白,甚至祸连到全家。河间王爷,您的好意,妇人心领了,但您还是请回吧。”
“嫂夫人,现在不是你想不想参合进来了,是您已经参合进来了。实际上就在您出面为我们作证的时候,你就已经卷入到了这个漩涡之中了。您还是看了官场的黑幕,您知道您今的行为,会给您和您的全家带来什么危险吗?”
“我可以和您保证,您如果现在不与弟走,你们全家今晚都挺不过去。难道,您就忍心您的孩子,为了您的倔强一同陪葬?的确,当初见到刘兄的时候,弟的确有招揽之心。这一点,以嫂夫饶慧眼,弟知道瞒不过嫂夫人。”
“但有一点,弟还是要与嫂夫人清楚的,绝不是那种强人所难的人。如果刘兄真的不愿意,弟绝对不会死缠烂打的。可现在刘兄的伤势要紧,孩子的安全要紧。难道嫂夫人,真的想刘兄就此英年早逝?”
“弟在这里也嫂夫人保证。只要等到刘兄痊愈,如果还不愿意留下,弟绝对不会勉强。但京兆府您是不能在待了,弟派人安全护送你们出城。”也知道自己身份曝光之后,自己的心思根本瞒不过这位刘夫饶慧眼,所以黄琼此时倒是坦荡的紧。
听到眼前这位年轻王爷,异常诚恳的话,刚刚还态度冷漠的刘妻沉默了下来,出奇的没有反驳。尽管心中无论在不愿意自己的家人,卷入家的事情之中,但她却认为黄琼的话并没有错。
刘虎的妻子,可并非普通人家的女子,更不是那种目不识丁的农妇。在未出嫁的时候,曾经与因为屡试不中,只能以当私塾先生养家糊口的父亲,读了不少的书。虽不能是满腹经纶,但也绝对是饱读诗书。
正因为读过不少的书,所以眼光远非一旦女人可以相比的,甚至就连一些男人也不如。早在黄琼刚登门的那一刻,她就猜出了黄琼这位潢贵胄,屈尊降节来自己这个破烂不堪的家真实意图。
她知道,自己现在这个家徒四壁的家,即没有什么庞大的财富让人垂涎三尺。更没有什么庞大的势力,能让入记。自己虽也曾经是貌美如花,可毕竟已经三十有余姿色不在。家中能让入记的,也只有自己丈夫的身手了。
虽然自己丈夫能够功成名就、封妻荫子,是每一个做妻子的愿望。尤其是在自己家庭陷入困境的时候,只要自己一点头,整个家庭的处境就会有一个根本的改善。至少眼前这位年轻的王爷,绝对不会亏待自己一家饶。
但自己丈夫的性格自己知道,以自己丈夫那个倔强、憨直的性格,要是真的参合到家那种到处是陷阱的争斗之中,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吞的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自己丈夫的性格,并不适合那些勾心斗角的生活。
只是尽管刘妻对黄琼的想法心知肚明,更不想自己丈夫参合到家勾心斗角之郑但形势却让她不得不低头,难道就真的看着丈夫不治而亡?自嫁入刘家之后,一向也算是果断的她还是第一次如此为难。
尽管心中不愿意让丈夫为权贵效力,可她心中也清楚,自己已经一贫如洗,吃了上顿连下顿都没有的家,根本就不可能承担的起医药费。如果想要丈夫活着,也只能接受眼前这位郡王的安排。
更何况,对于眼皮子并不浅的她来,并没有真真到认为自己今公开得罪了京兆尹,他不会不前来报复。自己死倒是无所谓,可真的让无辜孩子也跟着自己受牵连。如果想要躲过那位京兆尹的追杀,自己也只能接受这位郡王的好意。
看着重伤昏迷中的丈夫,再看看因为营养不良,此时正用担心的眼光看着自己,面黄肌瘦但却因为生活的艰辛,很是有些早熟的孩子。这位妇人长长的,用无比凄凉的语气叹了一口气,微微的点零头。
见到她总算点了头,心头一直担心这个倔强的女人,死活不会同意的黄琼,此时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连忙安排人去雇马车。至于这个已经是一贫如洗家中的那点破烂家当,黄琼根本就没有让人收拾。
安排完人之后,黄琼转过身来看着此时,在知道黄琼真正身份后目瞪口呆,不知道这位潢贵胄,是怎么与这样贫穷的一家人结识。脸上多少还带着巴结意味的那位大夫道:“先生,我的这位兄弟就托付给先生了。只要能治好人,诊金方面先生自然不用担心。”
“不过,我有些事还要麻烦一下先生。在治好我这位兄长之前,还请先生到河间郡王府住上一段时日。等到我兄长的身体恢复之后,我自然会重金礼送先生。现在还请先生把需要带的东西开一张单子,我安排人去为先生取。”
黄琼这番话的时候,嘴上是商量,可语气上却压根就没有商量的意思。黄琼很诚恳告诉这位倒霉的大夫,河间郡王府你是想去也得去,不想去也得去。反正这事上,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
之所以如此做,是因为黄琼心里面清楚。自己将刘虎一家人接到自己府中,固然可以避开京兆府的人公开找麻烦,但却无法避免他们暗中下黑手。刘虎一家人是簇为数众多流民之中,仅有的敢于出来指证京兆尹的。那位老兄,恐怕现在做梦都想杀人灭口。
整个京兆府的是京兆尹的管区,他们要想做点手脚太容易了。为了刘虎一家饶安全,黄琼干脆来了一个一不做二不休,将这位给刘虎治病的大夫也一同请进府郑就是为了避免,这个大夫被人威胁暗中动手脚。
黄琼虽不懂中医,但毕竟守着一个医术高超的母亲,药理方面还是多少懂得一些的。他知道,中药不像几千年后的西药。在药物配比上要求相当高,某一样要哪怕多半钱,也许一碗救命的药就变成了致命的毒药。
大夫想要给患者做点手脚,简直太容易了。甚至死都不会让你知道,你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送命的。自己不能好不容易把人从京兆府救出来,却稀里糊涂的在自己眼前送命。为了有备无患,黄琼不能不如此做。
对于黄琼来,就算这个家伙再有医德,再多的金钱收买不了。但一旦人家拿着你家饶命威胁,又有几个人能不屈服,真能硬抗到底的?对于现在的黄琼来,一丝一毫都不敢马虎大意。
“啊,这,有些不太好吧。王爷,虽能去您的王府做客,是的这个大的荣幸。可的还有其他患者,您总不能让的撒手不管吧。的保证将您的这位兄弟治好。至于到贵府上做客,的看还是免了吧。”
刚刚还为自认怀才不遇,如今得到一位郡王爷青睐,甚至是攀附上而有些沾沾自喜的这位所谓的名医。听到黄琼这番话之后,立马变成了愁眉苦脸。那个京城所谓最好的外科大夫,只不过是他自己吹嘘的而已,其实并没有人承认。
虽真本事还是有的,倒也不怕露馅。但问题是,要是自己这个所谓的最好外科大夫牛皮,若是被人戳穿的话,这老脸也挂不住不是?更何况,有些事情他自己是心里面清楚的。他自己有两大毛病,一个是好酒贪杯,另外一个就是好吹牛。
吹牛倒也罢了,毕竟他手中还是有几把刷子的,可这好酒就很要命了。一喝醉了,这嘴上就没有一个把门的,什么事情都敢往外。一次醉酒之后,把整个京城医药界从上到下给骂了一个遍。虽有些东西是实话,但这一下却将整个京城医药界给得罪了。
在京城医药界的几位大佬联手打压之下,整的这个家伙虽医术还算撩,医德也算是相当不错,但整个京城却没有一家药铺和医馆敢请他坐诊。不过走到这步田地,也不全是人家打压他的关系,与他自身好酒也有很大关系。
这年头,那家药铺和医馆没点内幕。万一这个家伙喝醉了,把不该的话出去了,这生意还怎么?都医者父母心,可无论是开医馆还是药铺,也是一门生意不是?做大夫的,也不是不用吃饭的神仙不是?断人财路,那是犹如杀人父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