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妇人的话,让黄琼与吴紫玉都愣住了。尤其是吴紫玉,原本一直都以为,自己与黄琼之间的私情瞒的很好。结果却没有想到,女儿早在十多年前便已经知道。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女儿居然一直都能隐瞒这么长时日。这都已经十多年了,居然一点口风都没有透。而黄琼看着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丫头,却没有想到这丫头居然如此有心机,十多年居然一直都能瞒住。
而看着两个人,都极其惊讶的看着自己。妇人却是苦笑道:“陛下,倒不用如此眼光看我。我最早发现你们的私情,也是愤怒不已。认为你们这是对父亲的背叛。可时日一长,也慢慢的平息了下来。尤其是从偶尔进宫来的大伯母口中,知道母亲当年嫁到刘家的真正原因,还有她与父亲成亲之后的一些事情。我才知道,母亲那些年受了多少的委屈。再加娘娘开导。”
“让我也明白了,不合适的人硬绑在一起,对两个人都是一种折磨。只是我恳求陛下,不要在父亲的面前如此。至少遮掩一些,不要让他知道这件事。毕竟他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让他最后这一程,走的舒心一些。等到父亲不在了,委屈了一辈子的母亲,自然可以自己选择接下来的路怎么走。我与弟弟,都不会有任何的阻拦。所以,陛下与母亲大可不必如此。”
妇人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是让才知道一直都看不惯,自己在女色方面行为的母亲。居然也极其罕见的,替自己说了话的黄琼也只能苦笑。轻拍了拍妇人的肩膀道:“今儿是玉姐,心中的压力实在太大,才有些情不自禁。她们两个人,如今虽说已经没有了什么夫妻之情。可这么多年,至少会培养出一些亲情来。当自己身边的亲人将来面临死亡,换了谁都会难过的。”
只是对于黄琼的话,妇人却是轻叹一声道:“其实,也不必太过于难过。也许去另外一个世界,对父亲来说是一个解脱。这些年,他一直都在外面。我知道,是因为身体的原因,他是在一直躲着母亲。也许可能,他也察觉出来什么,只是一直都默默的忍受着,没有说出来罢了。前些年,他一度要与母亲合离,恐怕也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给不了母亲想要的那些。”
“一个大字不识一个的粗鲁武夫,与一个满腹经纶,才华横溢的女人,原本就不是一路人。硬绑在一起,这对于两个人来说,本身就是一种折磨。父亲前些日子,清醒的时候与我说起,他知道这些年,其实都是刘家一直对不起母亲。当年,母亲是被祖父母用某些见不得光的手段,硬逼着嫁到刘家的。这些年,一直都没有开心过。他走了,对他们两个都是一种解脱。”
妇人的话,让黄琼与吴紫玉两个人,都是一种叹息。而黄琼犹豫了一下,却最终没有说出来,刘虎其实早就知道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了。原本还想着,以合离的方式体面的退出。只是因为吴紫玉不同意,一直都没有实现。这些年,一直找种种的理由自请外放,几乎极少回京。但想了想,考虑的刘虎最后颜面,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自己不能不给刘虎,留下最后尊严。
站起身,拍了拍妇人的肩膀,看着提起婚姻生活,同样脸带着一丝丝哀愁,黄琼敏锐的察觉到,恐怕她的亲事也出了问题。因为妇人指婚的是宗室,所以黄琼倒也直接了当的道:“你与那个奉恩将军,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你的亲事,是朕指婚的。你又是在朕身边长大的,朕是将你当做家人出嫁的,在朕面前有什么事情,你大可以直接与朕说,朕给你做主。”
对于黄琼的话,妇人抬起头看了看面前的黄琼,眼圈虽说有些发红,但却是倔强的摇了摇头。而吴紫玉见到她这个样子,也有些搞不明白了。黄琼给她指婚的那个女婿,虽说也是宗室出身,可却基本没有大部分宗室身的那些毛病。为人不仅孝顺,也是老实的很。两个人成亲的时候,黄琼的确将她当成亲人出嫁。不仅给了一笔嫁妆,还赏赐女婿吃郡公俸禄。
前些日子,女儿回娘家照顾刘虎,两个人还看起来还不错。怎么今儿,女儿变成了这个样子?而看着面前的妇人,大致猜出了什么的黄琼站起身来,对着妇人道:“朕说过,你是刘虎的女儿,也就是朕的亲人。有什么事情,不能与朕说?那些宗室身的毛病,朕还是清楚的。哪怕再老实的人,恐怕心中也多少有些小猫腻。是不是那个家伙,给你受了什么的委屈?”
“放心,有朕给你做主,这世没有人能欺负得了的你。若是你实在不想说,那朕就命高怀远去查。到时候,你便是想要念着夫妻的情分,护都护不住他了。朕指婚出去的人,没有人可以欺负。在朕的眼中,玉姐与虎兄的亲人,也是就是朕的亲人,那就更没有人能欺负得了。如果你还想护着他,那就现在说出来。朕在处置那个家伙的时候,还可以酌情考虑一下。”
黄琼的话音落下,原本就已经红了眼圈的妇人,却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他趁着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娘家侍疾,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与我贴身的侍女弄到一起去了。前日我从府中回去,他们两个被我直接给堵在了床榻。我现在才知道,他不仅与我的贴身侍女搅合到一起,居然在那个满春院,还包养了一个所谓的红颜知己。”
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妇人,黄琼不由得苦笑。之前妇人的样子,他便已经隐隐猜出来,她与那位奉恩将军之间,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大致也出在这个方面。看来再老实的人,在某些事情也未必真如表面那么老实。虽说他不是英雄,可遇到美人关一样也是难过。千百年来,这种事情一直都没有变过。只是这种也算得是家事,让黄琼也不由多少有一些头疼。
毕竟无论是国法,还是皇家的家规,都没有规定不许纳妾。别说宗室,就是驸马在公主允许的情况之下,也是可以纳妾的。这种事情,自己可以管,但又不能强制管。想到这里,黄琼抬起头看了看妇人,却是道:“你怎么想的,与朕好好说说。无论你做的决定是什么,朕都支持你。哪怕就是合离朕也支持你。你不用有什么忌讳。朕说过,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只是妇人却是什么都没有说,气得黄琼怒道:“你与母亲学了那么多,怎么到了此事却是如此墨迹。若是还感觉到自己受了委屈,揍那个家伙一顿便是了。你一身的武功,不是让你老实受气的。只要别打死,就算揍废了他,有朕给你做主你怕啥。你在母亲身边待了那么久,就没有学到母亲的驭夫之术?那么老实作甚?便是想做贤妻良母,也是要分怎么当的。”
听到黄琼鼓励妇人去揍女婿,吴紫玉越听越不对劲,急忙给拦住了。白了黄琼一眼之后道:“陛下,想要为她出气,这个心情我能理解,也支持。可这天底下,哪有女人没事就揍自己丈夫。她这一动手,她们两个的这日子也就彻底没法过了。若是传出去,那成了什么了?再说,娘娘那一套手腕又是谁都能学会的?这孩子性子比较柔,大丫那一手她又哪里学的来?”
说到这里,又点了点妇人道:“不过你也是,有陛下撑腰你怕什么。若是你不想容下那两个,派人打发了就是。你是他明媒正娶的,如今又是在天子脚下,你有什么可忌讳的?一个青楼女子,一个侍女,你还整治不了?这世,男人哪有不偷腥的?便是你以为那个老实爹,在成亲后也与邻居一个小寡妇,私下里眉来眼去的。这才两个,你都治不住,将来又怎么办?”
话音落下,还瞟了黄琼一眼,说了一句梁不正下梁歪。被吴紫玉飞来的眼神,弄得只能无语的黄琼,也只能来了一个沉默是金。知道自己不适合在留下,准备离开的行情站起身来,轻拍了一下妇人的肩膀:“记住,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都有朕在背后撑着。所以,你没有什么可忌讳的。朕不希望,你与玉姐一样,都是朕最亲的家人,没有必要受什么的委屈。”
只是出乎黄琼意料的是,就在他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年轻的妇人却是看着黄琼,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脸不由得露出一丝红晕。而一直到黄琼离开后,还红着脸看着黄琼的背影。见到妇人这么一个样子,吴紫玉不由得心中微惊,升起一丝不太好的预感。不知道为何,眼前的这一幕,让吴紫玉突然之间想起了刘蕊那丫头。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离开刘府之后,黄琼想了想去了何府。而在踏入何府之前,黄琼将李海招到了身边,小声嘀咕了几句。听到黄琼的吩咐,李海会意的点了点头,一路小跑着去了。待李海离去后,黄琼才不紧不慢的进了何府。陪着强打着精神,与自己说了一会话后,便已经疲惫不堪的,如今已经六十多,身子也是一日不如一日,方才大病初愈的沈璧君,用了一顿简单的便饭后。
待心知肚明的沈璧君,刚刚主动离席休息去,在吴紫玉那里远还没有尽兴的黄琼,便迫不及将南宫韵与王袭人抱在怀中。最近这两年,黄琼因为将政务甩手给了二儿子,闲暇时候多一些的他,经常微服出宫。何府与张巧儿那里,几乎成为他最经常来的地方。而南宫韵因为接掌了府中的事物,再加要照顾孩子,如今已经极少进宫了。反倒是黄琼来何府多一些。
至于那位何门长子,如今被打发到了最北面去做了节度副使。他那位小青梅诞下的俩儿子,一个在军中历练,一个则跟着父亲去了任。如今府的人,也逐步换为南宫韵的心腹。所以,来到了南宫韵的府,黄琼几乎没有任何的忌讳,吻了南宫韵欲语还休的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