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品行如何?莫非,陛下是一己之私,要因为对那孩子的愧疚,而选择清办了太子他们?”一瞬间,就想通了问题所在。
圣德太后有些难以置信抬眸去看元乾帝。
若是说血脉传承。
自然是养在膝下的孩子,同她更亲。
虽然平日里,她从不敢表现得跟谁更亲近。
因为太子身份敏感。
二皇子三皇子背后的母族,也非是好相与的。
作为太后,她自然得一碗水端平。
她淡淡看了一眼在床褥上酣睡的跳跳,若是说宠爱都给了谁,大概,也只有天真无邪,又先天有些缺乏的跳跳了
元乾帝淡淡开口“他很聪明,手段也算不错。心性有待雕琢却并非是无情无义之人。
太后,当初先帝,说让朕学王之术。
要断情断念。
可是太后
若是一个人,当真无情无义了去,如何仁慈治理天下?
若说骨肉亲,那么,天下的百姓便与朕不亲了吗?
若说皇子特殊,那么,天下的百姓,便是草芥吗?
这么些年,朕一直在默默注视着他们。
前前后后,朕也给了他们不少机会。
刺杀太子,自导自演,手足相残。
这,便是他们给朕的回馈啊
太后,你听听,若是这般下去,西元还是先帝曾经打下的西元吗?
历史,不可能在朕的手中葬送。
朕,定下的事。
朕,便一定会履行。
太后,您身体不适。
跳跳这孩子,今日在四方亭内,受了欺辱。
您多陪陪他,这些日子
但西元王朝是百姓们的容身之所,如何能让一名对自家都如此心狠之人,坐上皇位?”并非是圣德太后对贏楚有偏见。
但她从小看着几人长大。
作为长辈,很多的弯弯绕绕她看着眼中,只不过,生在皇家。
她有心教导,却徒然无功。
上次淮水河畔太子刺杀的事件,大理寺拖着迟迟未判决。
消息传过来,死在深牢大狱中的死士,听说这楚字的敏感和异常
聪明的人自然是知道。
看上去是嫁祸栽赃,实际上,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风言风语多了,自然会起几分浪潮
眉眼平静从容的元乾帝,骤然间脸上浮起几分冷笑,连那梳理得平顺的白发,都似乎透着几分愤怒
太后微微一愣,“或许,是本宫多虑了二皇子,自然有二皇子的优点。
算起来,他也是将太子同三皇子的优点,都综合了几分”
永安宫内一片静寂,从太后说出这句话后。
元乾帝久久没有开口。
直到床上的跳跳舒服地发出一声喃语。
元乾帝方才抬起眼,平静看向了太后,带着几分复杂的神情。
跳跳皱着眉头,呢喃一声,下意识裹紧棉被。二人沉默了半晌,圣德太后低低叹了口气,伸出手去,给跳跳将棉被往上捋了捋。
悠悠开口“皇儿,你下决心了那么,可能告诉母后,你定的人选是谁。”
她一向,都清楚自己是谁的母亲。
她也知道,自己的儿子,是那般与众不同,如同夜空的朗月。
天生,便不会居于人下。
陪着他,看着他起高楼。
对自己而言,不也意味着浴火重生吗?
她曾经,也并不被重视。
甚至比蒋妃,更让人忽略得彻底。
直到做儿子的,在朝堂上拥有了姓名,她这个做母亲的,才连带着巴山爱83le
苏言有些复杂看了景奕一眼,微微抚下身子,礼貌行礼。苏雨不由去人群中寻找柳程。看过来看过去,也是没有找到。
她明明,就看到他来参加来大宴怎的此时,就不见了
莫不是程公子,根本就没有将她放在心上?
可是,若是程公子对苏绣有好感,苏绣如今那般模样,怎么想,也是她更好
还不等她再多想什么,姜氏已然来到了苏绣身边,代替着春叹的位置,扶着苏绣上了马车。
轻声抱歉道“绣儿似乎身体有些不适,老夫人,我就先回去了。”
苏老夫人今夜,心情十分复杂。
她看了一眼姜氏,冷哼一声“既然这般娇气,当初就不该来参加。
你若是要回去,坐的,可是杨氏的官轿”
对于二房,她心中的失望,一分也不少。
姜氏一愣,随即立马侧过身子对杨氏说道“大嫂”
杨氏面无表情,一双漆黑的眼眸里却闪过了几分嫌隙。
“先带着绣儿回去吧。”
直到回去的时候,庆乐殿外也是好不热闹,各家夫人小姐们,都是礼貌打着招呼。
方才进了轿子,起身回府。
苏言这边,显然人气是十分不错的。
首先便是吏部侍郎的女儿慕容婷,百般不舍表达了一长串自己今夜内心的波动,这才被她母亲带着离去。
然后就是萧家的大女,萧晚桂,极为礼貌给她与诚王妃见了礼。
紧接着颜家的刘氏带着两个女儿,笑容满面打了招呼。
再然后,就连兰家的兰初笙也是过来问候了两句
苏言似乎颇为无奈,突然间开始后悔让苏绣先走了。
折腾了半晌,女眷走得七七八八,连带着男子们也走了过来。
洺小少爷跟在洺相和洺晟睿背后,规规矩矩过来同诚王妃问好。
苏家二房三房的人也慢慢朝着几人靠过来。
苏陵成走了过来,开口就问苏言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苏言还没说什么。
连带着
北铁的使臣,南调的使臣,以及东华的安苍夜,都是有着朝她靠拢的趋势。
悠悠众口,总有怨尤。你是明君,我这个当母亲的,一直都知道。”
夜里的风,吹过房檐,吹过檐角。
仿若间,鼻尖有了那么一丝血腥。
元乾帝起身,深深鞠躬。
“儿臣,告退。”
风声呜咽,雪花纷扬,夜黑的像是浓墨。
苏言催促着杨氏快些回府,杨氏有些怪异撇了她一眼,但还是明白,她想必有很多话。
想同自己说。
但无奈,很多人都在等着大宴的主人开口,说结束的话。
太子殿下似乎与二皇子殿下正是酣然。
一时之间,倒是无人敢去催促。
萧晚桂一起身,太子的眼光就缓慢挪动了过来。
他手中还拿着酒杯,刚刚与贏楚一饮而尽。
萧晚桂深深看了他一眼,再次扫视了一眼众人。
赢江回过神来。
差不多
也该结束了。
他还在等的人,也不会再来了。
目光缓慢扫过北铁使臣的席位,嘴角勾起几分满意的笑容。
今日过后
二皇弟,还能同哥哥一起,这般肆意饮酒吗?
太子起身,宣告着国宴的结束。
许多早已困倦的女眷们,也都纷纷起身,庆乐殿外按着品级,早已备好了官轿。
诚王府是一品诰命,自然排得很靠前。
杨氏皱着眉,看着殿外纷扬的雪花,不由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