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达开进市中心,驶进了一处地下停车场。
才刚刚停稳,周芸芸就迫不及待的打开车门,从车厢里钻了出来,扶着停车场宽大的承重柱,不停的干呕着。
任强嫌弃的看了她一眼,走过去问道:“你今咋了?不舒服?”
周芸芸连连摆手,不好意思的冲着王诚笑了笑,没有答话。
王诚客套的问候了两句,就带着我们一起上羚梯。
电梯在五楼停了下来,王诚领着我们,进了一间名为芙蓉阁的包厢。
这里我并不陌生,过去,王诚也曾数次邀请我来这里赴宴。
一行人坐定,任强拿起桌上的播,随便翻看了几页,就开始一叠声的抗议起来:“这里也太贵了,这菜是金子做的吗?我咱们还是去大排档吧,这价格,不实在。咱们老乡一起喝喝酒,吹吹牛,花这个钱不值当。”
王诚一连声的客气道:“强哥,花不了几个钱,我有这里的,可以打对折,你尽管点,捡拿手的点。”
“王总大气,你既然这么,那我可就真不客气了,”任强脸上堆满了笑,摆开架势连点了七袄大菜。
瞧着这个任强的作派,我不禁有些哑然。
这人嘴上虽然处处替他人着想,骨子里却是个狠人。
我不由得想起我父亲曾经跟我过的话:看人不要听他什么,而要看他做了什么。
在经历过沈家人残酷的洗礼之后,再看见任强,我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真冢
没过多久,酒菜都相续上了桌。
王诚与任强推杯换盏,我也不时在一旁频频向他们敬酒。
我们俩偶尔也会向周芸芸劝两杯。
起初接上我的目光,周芸芸的脸上还颇有些尴尬。
不过时间一长,她也就渐渐变得麻木。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大家彼此热络起来,话也就慢慢多了。
任强的嗓门也开始变得越来越大。
他颠三倒四的吹嘘着,开出租这几年来的所见所闻,乐此不疲。
王诚一脸认真的点头迎合着,不时表现出惊叹的神色。
王诚的性格,跟任强刚好相反。
他是个越喝酒越沉默的家伙,到最后几乎一言不发,只剩下任强一个人表演。
我默默的转动着手里的酒杯,微皱眉头,看着任强体内的血液流速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第三瓶之蓝快要见底的时候,酒精含量终于在任强的血液中,达到了醉酒的临界点。
只听见呙一声大响,刚才还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他,脑袋重重的磕在餐桌上,断片了。
王诚也已经喝得五迷三道,见任强趴下,他才如释重负,也趴在桌子上,连连向我摆手。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能帮我的只能到这里了。
包厢里顿时沉默下来,变得死一般寂静。
只剩下任强粗重的鼾声回荡其间。
这寂静,立刻就把试图掩盖自己的周芸芸,突显了出来。
我抬起已有三分醉意的眼睛,看向周芸芸。
她的整个身体,都依靠在餐桌上。
一只手端着酒杯,另一只手抚着瘦削的脸颊。
一双空洞的眼睛,注视着杯盘狼藉的桌面,脸上透露着莫可名状的笑容,不知是喜是悲,是苦是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