躁死人了,“你是说我的血管用是吧?”
顾思若边问卫帆边夺过他手中的匕首,“那感情好,这么一劳永逸的方式你倒是要说啊!”
也没等对方做答就朝自己的手心又狠划一刀,他聪明的时候也没那么蠢。
至于什么时候聪明,这得撞大运。
用自己的血原地滴了个大圈,完成后招呼其余几人进入,“来吧,这里面可消停了。”
能换得一时安宁,出点血不算亏。
虽然这种方式不值得赞扬,但也没别的办法了,算是穷途末路。
还白白搭上了一个毫不相干的司徒薇。
想到这,他一反刚才吊儿郎当的痞态,跟坐在身旁的卫帆一本正经的严肃道:“有没有办法把她送出去?”
“谁啊?”就他们四个了,还送谁走?
抱歉,他脑袋短路了。
“我不走!”可司徒薇却是智商随时在线的那种人,她极为不满的反驳道:“凭什么让我走!”
“不走跟着我们送死吗?”顾思若这会已经基本理清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恩恩怨怨,“他们是冲着我跟小帆来的。”
不管真实的目的是为何,他们两兄弟都是质子,也是棋盘上的棋。
“还有余白,你也走吧。”自家做孽自家偿,“剩下的事,交给我们哥俩吧。”
救援队怕是来不了了,他们自打进谷以后就跟外界失去了联系,当时也不清楚是什么奇怪的磁场干扰所致。
“笑话,没有我,就算你们能破阵,但你们认路吗?”
司徒薇是不懂术法,但这不影响她是位伟大的地理学家,以及涉猎多方并且大有成就的事实。
“表哥,她说的,对。”死人谷的路,他是不认识,“除非,你认路。”
“别看我。”余白只七个字就打发了顾思若的好意,“不用你管。”
然后没人在搭理他,人家三个人商量对策去了。
明明是好心,却被孤立了。
卫帆那几句质问凿的他心脏生疼生疼的,是啊,江小鱼的爸爸…
他哪去了?
想着席地躺下,看似闭目养神,实则开始大脑深层的剖析运转起来。
顾家的人都喜欢大智若愚,说好听点是腹黑,说真实点,叫做狡猾。
一张妖颜下能魅惑太多人心,轻松控评太多风向,基本不用表现出什么智商优势,赢局往往就定下了。
可黑山,到底哪去了?
黑山在哪,他自己都不知道。
只依稀记得遇上了大气流,他们不得不跳伞,因为飞机已经折翼燃烧,马上濒临爆炸。
被困在这座无名荒岛上具体多久了,他亦不清楚。
这里信号不通,钟表不走,属于与世隔绝,比鲁滨孙漂流记还漂流的更彻底。
他们一行人还为抵达华国就已经折损大半,尤其是死在这种说出去都没脸见人的事故上,简直有损毕生威名。
掉到海里的人大半数没游回来,这里是野区,海里都是鲨鱼,被咔咔咔嚼碎一点都不稀奇。
黑山已经想尽他能想的一切办法了。
面对这最后剩下的几人,他舍不得再因为自己的冲动而导致他们替自己探路赴死。
他作为万年的头头,除非兄弟们死没,不然刀山火海也轮不到他以身犯险。
更糟心的是这里没有白天黑昼,尽是黑蒙蒙的大雾,还好他们的包里自救工具够多。
岛上也有干柴野果,短时间内,饿不死。
只不过要怎么出去,暂时真的无能为力。
几人之内也有通晓一点异理的,他猜疑的还蛮精确。
他说大家可能被巫术困住了,不然这茫茫大洋,飞了几万次,就从没见过这座岛。
巫术不破,他们也无法破局,因为其中没有那类人才。
仅有的一位,喂鲨鱼了。
而顾少倾这边正接受苏莫苒的炮火连天呢,她已经词语不重复的骂了他两个小时了。
什么猪狗不如狼心狗肺心如蛇蝎道貌岸然,相比之下,这些已经是褒义词了。
顾家的祖坟这会估计都开始蠢蠢欲动,因为他们还从未遭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甚至苏莫苒已经提出要领养江小鱼,正式把她过继到自己名下。
而且还说了,若是江小鱼有个三长两短,她会亲手屠了顾家满门,连鸡犬都不留。
顾少倾从不怀疑她是在口出狂言,任由她骂她羞辱,毕竟他也不觉得这是羞辱。
黑山丢了,丢的音讯全无。
而他这边也出了问题,自保和保护江稀澈就已经动用了手下剩余的所有佣卫。
外层防线几乎时时刻刻告急,还好他的佣卫个个过硬,才艰难支撑到此时。
最好的顶尖精锐分三批从各国出发,到现在,三批同时人间蒸发。
第四批,第五批,前几个小时还能联络上,就在苏莫苒打进电话那会,他们也相继失踪了。
他带着江稀澈只要离开这里一步,就是主动送人头,孩子只是导火索,对方再跟他打心理战。
是要大人,还是要小孩。
就跟医院里的保大保小一样,是要江稀澈,还是要江小鱼。
表面看起来是这样,但那些人就没打算让这对父女,以及顾家父子,任何一方存活。
外界的舆论唾弃侮辱和责骂就像推进剂,比如失去基本理智的苏莫苒就成了对方手中的利器。
只有顾少倾自己清楚,他不死是保证整盘棋不散的关键,他不死,大局至少不会崩。
他带江稀澈出去能改变什么?
什么都不能。
迎接他们的是子弹,明杀暗射。
只要他前脚倒下,后脚顾家的所有人都会变成碾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也不会再有人前赴后继去救江小鱼。
他比谁都煎熬,是手握大权却无能为力的超级恶心自己的那种煎熬。
派去一直暗中保护江小鱼的佣卫皆尽心尽力,殊不知这次的灾难突发,他鞭长莫及。
可不管多么有力的原由,一旦放在她被困珠峰生死难料面前都是借口。
所以苏莫苒骂的对,他的确是把大部分精力放在了江稀澈身上。
留给江小鱼的,太少太少了。
都说爱屋及乌,他没做到,也没做好。
惭愧,何止一个惭愧了得。
“我家小浅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她因为江小鱼事已经骂不动了,护士这边又紧急传来了苏浅抱有异样的消息。
“你给我等着顾少倾!你等着!”
苏莫苒的一颗心比自家侄子那颗还痛,她被揪扯成为好几半,半半都致命。
蔡曲柏只敢蹲在角落里画圈圈,等苏莫苒大怒着走开后,他才做贼似的给顾少倾回拨过去。
待电话通后,“我需要知道事情。”他很直接,也很理智,弯弯绕绕只会浪费更多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