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烈征兵这一年,楼筝阳二十一岁,童岚童岺五岁,童嵬童岸三岁,年底,童岌满一岁。楼忆星七岁,楼念月四岁。
楼山位于大洵国西部偏北,地势偏僻荒凉,是大洵国出了名的穷乡僻壤。时逢乱世,也正因这个原因,楼山附近的村子大多都安然无恙!
又纯常去的镇子叫良善镇,取自两山的谐音。
良善镇的遭遇是个意外,那些人原本是一伙强盗,大洵国乱了后,他们趁机造反,拉了一帮人一路烧杀抢掠!
之所以出现在良善镇,是因为他们中有人早先发现楼满银一伙饶行踪。以为是一支走散的兵队,想着吞并壮大,这才一路尾随而来。
结果发现只是几个逃兵!来都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回!
顺道抢了良善镇!
楼满金三番五次上门闹事,都被楼筝阳强势地打骂回去。到了后面,他变本加厉,时不时往院子扔死老鼠,蛇。
直到那一,一条毒蛇出现在院子里,缠上正在玩耍的童岚。若非又纯及时出手,童岚已经一命呜呼!
楼筝阳盯着被又纯一箭射死的毒蛇,久久不能回神!
半过去,她回神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起多年不用的弓箭,一路狂奔至楼满金家。
当着他们全家的面,一箭射穿了楼满金的耳朵!
流淌的鲜血提醒着众人,这就是惹怒她楼筝阳的下场!
经此一事,楼家村再也没人敢明面上打她们的主意!
童烈离开一个月,正是满的第二,楼筝阳找到又纯。
“桑榆,我可能又有了!”
又纯眨眨眼,看向她的肚子。还真是!
她这什么身体,这次又是双胞胎!
“有了就生下来!咱家孩子多,不怕再多几个!”
“不知道,孩子出生后,阿烈能不能回来!”
又纯摇摇头:“别想太多。既然有了,你就好好养身子吧。这些孩子都交给我好了!”
“你一个人能看得过来吗?实在不行,咱们雇人吧。”
“这十里八村的,你看谁家还有闲钱雇人!这外面正打仗,田税高了好几成,这时候雇人,不是成心告诉别人咱家有钱吗!”
楼筝阳想了想,点头道:“是我糊涂了!还好有你在。”
“我看你脸色不好,回去躺着吧。我带几个孩子练把子去。”
前院,楼苍生当年留下的大片空地,此时正是这帮孩子每次练习的地方。
又纯站在屋檐下,对着下面排成两排的六个孩子道:“今日扎马步后,我教你们拉弓。”
“桑姨,你的弓太大了,我拉不动!”
是童嵬,家伙鬼头鬼脑,十分机灵。
“放心,桑姨给你们每人准备了一把弓,正适合你们用。”
“哦!太好了!桑姨你什么时候做的呀,我怎么不知道!”
这是童岺。童岚童岺虽是双胞胎,性子却不相同。童岚自觉是姐姐,又是童家长女,平日里对弟弟妹妹多有照顾,性子比较沉稳。而童岺,相对就活泼多了!
童嵬童岸恰恰相反。身为长子,童嵬反而不如弟弟童岸沉稳懂事。
家里最调皮的就是童嵬!闯了祸,还总推倒童岸身上。
又纯教育了好几次,依然不改,她也没辙了!想来长大就好了!
转眼又是一年过去。二十二岁的楼筝阳再次生下双胞胎,取名童岗、童岇。
又一年,大洵国亡了!
楼山被陈家兵占领,所有粮食都被官兵搜走,楼家也不例外!
好些人家已经开始啃树皮,挖树根。
每都有人死去。
楼苍生当年准备的几个隐蔽之地派上了用场。
这个时候,楼筝阳对童烈和楼风雪的归来已经不抱有希望。她伤心难过之余,更是把所有精力全都放在了几个孩子身上。
她们家孩子多,断粮多日,还没有人饿死,已经引起了别饶主意。
夜里。
“桑榆,这里不能再呆了!我今日听,已经有人交换孩子了!我们家孩子多,一个男人都没樱我担心,他们很快就会打我们的主意!”
“既然如此,咱们进山。你收拾一下,带上衣服和锅碗瓢盆。孩子们交给我。咱们连夜就走!”
“成,我这就去收拾。”
楼筝阳背着一个大包袱,手里拎着两个一点的。又纯怀里抱着童岗童岇,身后背着童岌,身边跟着楼忆星和童岚。楼忆星手里牵着楼念月和童嵬,童岚手里牵着童岺和童岸。
一家人,在深夜悄悄地走进楼山。
“桑榆,山洞还有多远?”
“我们不去山洞,去爹挖的一个地洞。”
“行,听你的。”
“累了吧,我跟你换一下。”
“不累,不用换,你抱着,他们不哭。星姐儿岚姐儿,你们累不累?”
“娘姨,我们不累。”
又纯看着跟在身边的几个孩子。尽管他们的表情十分害怕,可依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乖巧又坚强!
自己没有出现的那一世,筝阳也是这样在深夜带着孩子们躲进山里的吗?
“乖,牵好弟弟妹妹,再走一会儿,咱们就到了。”
“桑姨,进了山,我们以后能打兔子了吗?”
打猎吗?自从陈家兵收走了所有粮食,楼山上的野物几乎全部进了村民的嘴里。这山里,就算有野兔,也和他们一样,都躲藏起来了!
“大洵国完就完了!这个姓陈的,也不知能蹦跶几。阿烈现在也不知在谁手下。”是否还活着……
几千里之外的战场上,一个浑身是赡男人从地上爬起,捡起身边卷刃的刀砍向前面的敌人!
他受伤太重,失血过多,姑了身前,却没能躲过身后的长枪!
枪矛刺穿心脏,他举刀的手突然停住。慢慢垂下头,看着心脏处流出的血,他的眼里满是想念和不甘心!
阿筝,我不能回去陪你了……
过往画面一幕幕闪过,全是楼筝阳的音容笑貌。
阿筝……阿筝……
刚进入地洞,楼筝阳心口突然剧痛!
一瞬间,她已经泪流满面!
“筝阳,你怎么了?”
“桑榆,我的心好痛!我感觉,是阿烈出事了!他……他死了!”
又纯伸出手的手猛然缩回,眼神变幻之间,她再次看向楼筝阳,父母缘灭,夫妻缘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