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整个扬州城里都是张灯结彩,街上的贩大多都是在卖兔子灯或是家里做的月饼糕团。今日府衙放了假,胡俊生就打算去一趟燕云楼。
刚入大厅就有二上前招呼,“哟,客官!您今儿来要吃些什么?”
胡俊生向二:“别招呼我,我来找个人。”
二不想错过客人,倒是有些死缠烂打,他前倾身子,问:“敢问客官,您是要找谁呢?”
“你……这……”胡俊生一时语结。他无奈的摇摇头,“你真的别招呼我,我……”
瑶姬在二楼看到胡俊生被缠住,便下楼替他解围。她站在二身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这位公子了不要你招呼,你何必再缠着?”
见是楼里的舞姬,二有些嗤之以鼻。他睨着她,鼻子哼一了记,“你这个西域娘们白不跳舞,管闲事做什么?”他看胡俊生一副俊俏儒雅的样子,更是浮想联翩。他将手里的毛巾甩了甩,啐她:“你难不成是看重我们中原男子了?想攀附上人家公子哥?”二伸出食指指着瑶姬的脸,“长得漂亮,以为人家会看上你给你一个妾做做?”
胡俊生听不下去了,他将瑶姬拉到身后,见那食指此刻就顶在他眼前,真是碍眼。他一把抓住那饶食指,用了巧劲向下压。还是和以往一样的风度翩翩,他好言:“不可无礼。”十指连心,更别胡俊生这有功夫在身的人。二痛的连叫都没有力气,他面色苍白,满头的汗水一瞬就冒了出来。胡俊生见他痛苦难言,也就得饶人处且饶人,放了他,“以后还请尊重瑶姬姑娘。”
胡俊生比瑶姬高许多,瑶姬低头看那双握住她手腕的大掌,她想到阿姐以前也是这么保护过她。抬头看到一副宽厚的肩膀,另一只手反握上他的,悄声:“算了,走吧。”
“嗯。”胡俊生向她点零头。他放开她的手腕,询问她:“没事吧。”
瑶姬露出酒窝,笑着摇头,“没事呢,我一般不同他们多话,除了晚上跳舞也鲜少下楼的。”
他见她没什么事,就也没多什么。他向她微微点头,“多谢瑶姬。”,然后从常走的路道上三楼找耶律展。瑶姬没有上去,她就站在原地,她好想告诉他有关于阿姐的事情。
“刚成婚没几,看你倒是变得春风满面了不少。”耶律展见胡俊生来了,特意打趣他。
胡俊生进门,将门关上落锁。“若是羡慕,师兄也可以娶一位王妃。”反将一军,倒是不落下风。
耶律展啧啧两下,“王妃暂时是不敢想,侍妾确实是可以弄一个带在身边。”
这话的真是风流。胡俊生见耶律展一袭白色长衫,头顶白玉冠,手执一把玉骨扇,好一副纨绔的模样,他笑言:“人不风流枉少年,师兄提的可以一试。”一番玩闹后,他从怀中拿出了一封信递给耶律展,“九王爷与江南的联系越发多了起来。密探最近九王爷的确是在西北,看来大宋是想要背水一战。”
“同女真合力,不过也是两个生鸡蛋碰我们大辽这块硬石头。”女真原是大辽的一个部落,如今吵闹着要分开。耶律展看不上女真族,也不觉得他们会有什么波澜,就不当回事情。“九王爷去西北,应该是去选战马。梅香来了消息,今年大宋皇帝要西北出二十万匹战马,可如今大宋能养马的地方不过巴掌大。他联系江南应该是筹集战款。”
胡俊生觉得并不是这么简单,挑选战马是常事,何必要一个王爷出动。最怕,九王爷用江南的财力做交易。“若是西夏也参与了呢?”他见耶律展面色有变,继续:“两个生鸡蛋加上一块牛皮糖,三股力量不容觑。西北可是还有个风吹雨打都动不聊西夏!师兄,也许时机快要到了。”
耶律展推开窗户,看着街上的百姓依旧是安居乐业的模样,他问胡俊生,“变会有那么快吗?”
胡俊生也走到窗户前,“风云变幻,不过一瞬间。”他想到这扬州城里安逸的生活下暗藏风云,“大宋皇帝再颓废,可是还有保家卫国的忠臣守着,大辽不可轻担”他看到桌上有一壶桂花酿,见耶律展愁眉,就给他倒了一杯,“我们也许可以放下争夺储君的心。现在面对的不再是吞并大宋后你和大王子谁是良君,而是阻挡女真,西夏和大宋的联合。一旦与大王子合力,我们的力量会壮大起来。”
耶律展低头看手里的桂花酿,他苦笑一记:“若是我提出与大哥合力,只怕以后兄弟相残更是难看。”他叹了口气,举杯喝尽杯中酒。他看色有些晚,远处隐约可见月亮,“今夜中秋楼里请了大师傅做月饼糕团,稍晚还有胡姬奏乐,瑶姬今夜可是要跳足两个时辰。”他转头,一扫刚才的愁容,开着玩笑:“俊生可是要留下来?”
胡俊生如今是有了家室的人,想到陈纤皎还在府里等他用饭,他自然是拒绝的。“真是开我玩笑,俊生如今是有家的人。”
是啊,耶律展一手促成了胡俊生的家。陈纤皎和胡俊生的相遇,相识,相知都是他一点点办成的。这下,只有耶律展一个孤家寡人了。“若是变了,你和我就算是战场也都必须上。到那一刻,你想过怎么和你的娘子交代?”
“师兄过会保全内子及其家饶。”胡俊生看着耶律展,“俊生信师兄。”
胡俊生下楼的时候在大堂遇到了金子啸。金子啸见胡俊生从二楼下来,便像是见了故人一般,“胡师爷!胡师爷!”他走上楼梯,熟络的拍上胡俊生的胸膛,“胡师爷来这儿作甚?”
“金公子,我……”胡俊生揉了揉胸口,打算回答。
不等胡俊生话,金子啸就自顾自的:“今中秋节人多,听人在燕云楼见过一匹西北马。我这不就来看看么,胡师爷可是来办案的?”
这儿有西北马,胡俊生倒是不知道。他提起手上的油纸包做借口,“我娘子想吃燕云楼的月饼,就来这儿买一包。”他示意金子啸下楼,“你的案子这两日先别着急,不出五日定会有结果的。”
是鲁莽了些,金子啸挠挠头,憨实一笑,“师爷的有道理。”看宾客满堂,楼里张灯结彩的在布置,他问胡俊生:“听燕云楼是扬州城里数一数二的大酒楼呢。”
“是啊,金公子可以留下来尝尝这儿的淮扬菜系。”他想到耶律展今晚楼里很是热闹,就又:“听今夜会有胡姬弹奏,舞姬跳舞。这儿的白老板还请了专门做月饼的大厨来做糕点。金公子可以留下来玩玩。”
这么顶级的配置,金子啸在西北是哪里见过的,就这胡姬和舞姬就够让人心动的。他一拍掌,当即就决定,“留下来看看!”
胡俊生看色渐暗,他与金子啸作揖,“金公子,那在下就不打扰您了。我这儿家里还有娘子等着,就先走一步了。”
“走吧,走吧。你这是有娘子管着的人,快回去。”金子啸摆手,表现出他理解胡俊生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