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内堂,阿朗给耶律展倒了一碗酥茶,“王子请用。”
胡俊生接过他手里的酥茶壶,给阿朗和自己各倒了一碗。
耶律展指了指身旁的两个位置,“你们坐,不必拘谨。”
阿朗和胡俊生坐下,他们并未先开口话,也并未动眼前的酥茶。
“我这次来时和你们一下战事。你们知道女真这回来势汹汹,前方战事实在是吃紧。王兄在扬州的时候就与我商讨了,希望你们两个可以带兵上前线去乔巴山。”耶律展将来意明,当然口气好不代表就是商量,这不过是新的命令。
阿朗倒是早知会有这么一遭,他起身作揖,“下属明日便会起身出发。”
如果没有陈纤皎,他也是会和阿朗一样没什么犹豫就接下。可是,这刚回到辽国,连住处都没有安顿好就要出去,他实在放心不下她。可是又没有得选,他起身,“属下会与阿朗一同出发。”
“不必明日,过三日出发吧。乔巴山那儿还能顶上这几日的。”耶律展拿起酥茶,喝了一口。喝多了宋饶茶叶,这酥茶倒是让他觉得有些油腻。“俊生,这三日你好生与你媳妇温存。若是你有不放心,让她住到我那儿去也是可以的。”
“多谢师兄美意,我这两日想置办个住处给内人,多少算是自己的家。”胡俊生婉拒了耶律展。
既然不愿意,他也不强求。“你们俩安排一下手下的人和事情。到了乔巴山,这战场上的事情谁也不准。你们自己心里也做好准备,该交代的都别忘了。”耶律展把话的明白,上前线可是会死饶。
交代完这事,他便就回府去了。这一次乔巴山,他本是要自己上前线的,耶律邕一直在辽王面前力荐让他去带兵。他若是去了前线,真的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这王储的位置真就再也没有他的份了。他思来想去,还是先派自己的两个亲信,阿朗和胡俊生,去。
“二王子从扬州回去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瑶姬站在耶律展的府邸门口候着他。见耶律展骑着马儿回来,她上前与他话。
耶律展知道胡俊生非但没有杀了瑶姬,还被铁木啸的女杀手伤了。他从马儿上下来,走到她面前,“你这般回来,不怕我再杀了你?”他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挪近自己。
瑶姬感受到下巴上的手捏的她发疼。她心里虽打鼓,有些害怕,可是脸上还是一副淡然的表情。“王子把我向国师要了去,我就是你的人,你轻易把我丢在扬州,我自然是要追上来的。”
“从我这里偷消息偷的还不够对嘛?还要继续在我眼皮子底下做这些?”他挑眉冷笑,看着她的样子好生滑稽。
瑶姬此番前来目的是为了救阿姐。如果不回到耶律展身边,恐怕再难有机会接近耶律家。她赌他不是生来心狠的人,她主动靠近他,重复刚刚的话,“我是被送到辽国和亲的,你将我从国师那里要了去,我此生都是你的人,无论你怎么对我。”
耶律展头一回遇上这样死活都要贴上来的女子,他松开手,冷哼一记,“与其用这种伎俩,不如将你的目的明白些。”罢,他转身和身边的厮:“把她赶走。”
“赶快走,王子门口是你这种泼妇可以待的地方?真是不知高地厚!”厮上前拽着瑶姬的手臂就往外拉扯。
瑶姬没想到耶律展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她尽量方低身子做却还不得他的怜悯。她一把甩开身边的厮,冲到耶律展面前,拉着他的衣服,好声与他:“我再也不会传消息出去了,我只想跟着你。”若是不近他身,怎么能近阿姐身?
耶律展皱眉,他厌恶的扯开她拽着自己的手,“我不杀你就是对你最大的仁慈。我希望你可以识趣。”他低声警告她。
厮见耶律展丝毫心软都没有,便就上前一把拉着瑶姬向外拽,“别不要脸了,赶紧走吧。”
瑶姬见他不吃软,但是也没有硬到直接结果了她。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耶律展的脚脖子,大声哭喊:“王子,您怎么可以抛弃我!我是您要来的女人,您对我怎么就这般无情无义!对我好的时候我是你心头肉,如今不能因为不喜欢我了就将我扫地出门!我这……”她看围过来的百姓变多了,便就使劲挤出眼泪,“我这……还怀着身孕呢啊!您可以再娶新的女人,可是不能让我孤儿寡母就这么流落街头啊!这日子没办法过啊!”她越越带劲,鼻涕眼泪一大把往耶律展裤脚管上蹭。
围观的百姓本就是好奇皇家秘闻,如今能睁眼看到好戏更是带劲。有几个妇人带着孩子的,指着耶律展就批评,“不喜欢也不能就赶走啊,好歹人家有了你的孩子。”,“就是啊,这皇家男人最是薄情,喜欢的时候当珍宝,不喜欢的时候连一块抹布都不如。”
瑶姬见有了效果,她偷偷抬眼,看到耶律展铁青的脸色。她抱大腿的力道又紧了几分,“王子,你看别人都你不该抛弃我,你……不能这么狠心!”她将整个上半身都缠在耶律展的腿上,弄得他动也不能动。
“王子,就算是积德。你就让姑娘在你后院先把孩子生下来,总不能大着肚子在外面流浪吧。”人群里的热心大妈好心建议耶律展做人要善良。
耶律展转过身子,看着不分青红皂白就指着他鼻子骂他负心汉的百姓,真是想骂人又怕折了身段和气度,想要动手怕是会被骂不忠不义。他低头看瑶姬铁不要脸的缠着他,他蹲下身子,咬着牙:“怀了身孕对嘛?想进来生孩子对嘛?”
瑶姬与他对视,他是真的恼怒了。她咽了咽口水,咬唇,轻声:“我就是想进府。”
耶律展对她冷哼一记,他用力的掰开她的缠在他大腿上的手,“那么想进来,那就进去生了孩子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