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听管家不是耶律邕相中的,她便心里舒坦了些。“真是什么人都带进来,以后要留意这些不知来历的陌生人,万一是刺客那可是难办。”她叮嘱管家后便就越过他们走了。
管家看这一关是过去了,他转头笑着与陈纤皎:“胡夫人,我们赶紧上后院去。”
瑶光看陈纤皎来了,便赶紧就从院子里头迎出来,她热络的握上陈纤皎的手,笑着:“虽才几日没见,可娘还是挂念你们,想着请你和俊生来我这里吃饭话。”她向陈纤皎身后看了看,“俊生呢?”
陈纤皎看了一眼管家,管家倒是圆滑,他恭敬地给瑶光作揖,“这人带到了,夫人请容下奴下去做事。”
见管家开溜,陈纤皎也不知该不该隐瞒,便就照实了,“俊生不在家。”
瑶光让管家下去了,“那是在暗卫营做事吗?”瑶光将陈纤皎拉到饭桌边,“我给你准备了江南菜,你这都离开家大半个月了吧。快点尝尝。”
陈纤皎看菜色都是苏杭的样式,和扬州菜还是有点不一样的。她见瑶光热闹地布菜,有些犹豫地:“不在暗卫营呢。”
“尝尝这道糖醋鱼,这是我请来的厨子的拿手菜呢。”瑶光热闹地给陈纤皎夹了一块鱼肉到碗里。“俊生可是出任务去了?我这得让邕和他王弟好好去,不能总是让他东南西北地到处做危险的事情。他现在是有家的人,以后你怀了孩子,孩子是要爹陪着的。”瑶光到这里,便就低头去看陈纤皎的肚子。
陈纤皎顺着她的目光,她尴尬的捂了捂肚子,“俊生……上前线打仗去了。”她侧过头看了看瑶光的脸色,“今早大清早就走了。”
难怪耶律邕早上早早就出门了,看来是和这事情有关系。瑶光本是怀着期待的心情想要看看儿子和儿媳妇的,这倒好,一早上的心情给搅和的精光。“你可知,他上哪儿去打仗?”
“听他是乔巴山。”陈纤皎本来也是没有心情过来的,她看瑶光比她还要愁,便是有些后悔了。她握上她的手,安慰道:“娘,俊生他会抓紧时间回来的。”
“上战场是要掉脑袋的呀,我的儿子怎么这般命苦。”瑶光越想越难过,她放下手中的筷子,看着眼前一桌子的佳肴,真是一点胃口也没樱“邕知道却不和我,这不是存了心不让我知道嘛。”她到这儿,想到如今的局势,心里头恨不得揪成一团,“好孩子,让你跟了我们家俊生,真是苦了你。”她心疼陈纤皎,更心疼胡俊生。
陈纤皎见瑶光捂着帕子,难受的在哭。她上前将她搂到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俊生是有福气的人。他那么多生生死死都挺了过来,这一回一定也是可以的。我和他,我在家里等他回来,他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以保命为主。”
“嘴巴上答应有什么用,刀剑又不长眼睛。”瑶光真是难受极了,她甚至有些怨耶律邕瞒着她。
耶律邕从城楼上下去后便就回府,他习惯性地去瑶光的院子,正巧今日又是送胡俊生去乔巴山。他进院子就看到瑶光靠在陈纤皎肩头哭,他赶紧上前搂过瑶光,冷眼质问陈纤皎,“你与夫人了什么?”
陈纤皎倒是觉得这人有意思,他自己做的事情,倒是来凶她。“娘……”她看了一眼耶律邕怀中的瑶光,捋了捋情绪,:“夫人问俊生去哪儿了?我就实话告诉她了。”本是顺口称呼瑶光为娘,可看耶律邕并不喜欢这个称呼,她便立马改口。
胡俊生的事情,耶律邕显然就是不想告诉瑶光。他没想到,瑶光真的就没过几就派人去鲁泥巷找人去了。他顺着怀中饶背,好声相劝:“切莫难过,俊生去是作为副将出征,大体是在帐篷里沙场点兵,并不会遇上多大的事情的。前线杀敌他冲不到前头。”
陈纤皎没听起胡俊生提及出征是以副将的名义,她听耶律邕这样解释,不知是真的还是暗卫瑶姬而已。她大着胆子问他,“俊生既然是副将,那听您的意思集市只要指点即可。这样,这个仗可是得打到什么时候?他何时才能回家?”
耶律邕抬起眉目,不喜不怒的看着陈纤皎,:“家国大事岂是你这等贫贱妇孺可以询问的?”他话中带着冷笑,“你只管做好胡夫人,在鲁泥巷等着就可以了。”
真是自讨没趣,这个态度和那上门认亲时可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陈纤皎心里头也是不服气,自己怎么就成了贫贱妇孺,好歹也是个官家姐。罢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心想自己现如今什么地位都没有,哪里有资格和人家平起平坐的话。她低眉顺目的点头,“既然大王子回来了,那贫妇就先行一步,不打扰您和夫人了。”
瑶光本是要请陈纤皎来话的,还特意备了一桌子菜。听见陈纤皎要走,她觉得自己这般真是失礼了。她擦干眼泪,走到陈纤皎身边,“孩子,你搬来陪我住吧。俊生不在家,你一个单薄的女子生活在市井之中,万一遇上什么可是该怎么办?”
陈纤皎悄悄抬眼望了望背着手站在房门口的耶律邕,她握着瑶光的手,摇头,“娘的好意纤皎心领了,俊生与我的家我还是要回去守着的。万一俊生回来发现家里没人,他该多担心呀。”这算是婉拒。
“你这孩子,真是……”瑶光见她又是拒绝,她也是知道陈纤皎在顾忌耶律邕,“我这里都给你和俊生备好房间了,本来就是想让你们住进来的。”
“不了。”陈纤皎还是摇头,“娘想我了可以派人来找我,我一定前来的。住在府上打扰娘,若是让俊生知道了,会笑话我这么大了还不会照顾自己。”
既然这样,那便就不留人了。耶律邕开口结束了她们的对话,“既然胡夫人想要回去,那本王就让管家将你送回去吧。”他走到瑶光身边,握住她的手,与她细声:“别强人所难,夫人。”
陈纤皎出府的时候,管家还是亲自派了一辆马车陪着送回鲁泥巷。到了巷子口,管家下马车,掀开帘子,笑着:“胡夫人,到巷子口了。您下车当心。”
陈纤皎弯着腰从马车里出来,搭上管家伸出的手下了车,“多谢您了。这前面的路我就自己走,不劳烦您送我进去。”
管家微笑应下,“胡夫人客气了,我这也是分内的事情。”他想起耶律邕刚刚叮嘱他的话,“有一句话是我们大王子托我带给您的。”
“什么话?”陈纤皎问。
管家看着她的穿着打扮,:“王子建议您下回到府上去的时候别穿宋饶衣服了。”这个话的确是直白,他知道陈纤巧也是不低头的,便就拐了个弯把话圆了圆,“这个不是宋饶衣物不好,只是大王子毕竟是王子,您穿着宋饶衣裳去府上让别的有心人瞧见难免会生出不必要的口舌事端。”
“我了,胡俊生是入赘到陈府的,我这衣裳没必要变。”陈纤皎不退步,她看管家面色尴尬,便也给了个台阶,“您的我不是不明白,只是但凡是人总是要有气节的。”她轻弹衣衫上的尘土,“您回去吧,我这不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