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玲珑正在房间踱步消食,门外响起敲门声,她走去打开门,见是阿炎。问道:“有什么事情?”
阿炎进门,将手中的药膏给到赵玲珑,:“辛公子刚刚沐浴好,昨日大夫给了活血化瘀的药膏,人觉得还是公主去给公子上药比较合适。”
“你……”赵玲珑虽与辛长年亲近,可这般在外人面前,她有些不知所措。
见赵玲珑愣愣的不接,他便把药放在桌上,:“公子需要早些休息的,劳烦公主了。”完他便转身要走,临走之时他又,“阿炎下去烧水,一会儿给您提洗澡水上来。您不必着急,水得烧一会儿。”
看着桌上的药膏,赵玲珑不是不愿意,她想到了福照寺的那晚雷雨夜。甩了甩头,她轻轻敲击脑袋,将头脑里的胡乱想都甩开。
“进来。”辛长年闭目躺在床上,听见外头有人敲门。“是阿炎吗?”他有些犯困,闭着眼,想是来涂药膏的。刚刚沐浴出来时,阿炎就要来给他上药。
赵玲珑走到他床前,耳朵发烫,声:“是我。”
辛长年睁眼,果然是她。他看她手中拿着药膏,便知是她来上药。她这般不守礼教也不是第一次,一阵苦笑,他问她,“阿炎呢?”
知他是误会她了,赵玲珑回答道:“阿炎去烧洗澡水去了。他,让我来。”算是为自己辩解。她观察他的脸色,若是他不愿意,她就放下药膏让阿炎自己来。
阿炎这般应该是向承年吩咐的,辛长年暗暗摇头。他抬头,见她可怜兮兮的站在他的床边,心头软下。罢了,她什么没见过?“那就劳烦你了。”
赵玲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让自己上药?惊喜摆上脸颊,她笑掀开他被褥,:“不劳烦,你忍着点,可能有些凉。”替他解开衣衫,腹部的黑青露出,赵玲珑心中的柔软便化作一滩水。用食指挖出一指膏药,心的先在他胸前涂抹。她用掌心替他滑开膏药,一点一点揉进去。
实在的,赵玲珑就算是轻手轻脚,可毕竟从来没有照顾过人,手法并不好。辛长年感觉伤患处被按得疼,他闭目尽量不要表现出来。
“疼吗?”赵玲珑看他眉头紧锁,问。
“有一点。”辛长年与她,“也不是很疼,你不用担心。”
赵玲珑嘟了嘟嘴,声喏喏的:“我是第一次给人上药。我身边的宫婢给我上药的时候就是这么做的,所以我也就学着这样来。可能,我学的不好。”
“没樱”他见她眉眼之间有担忧,想来还是要安慰她的。他冲她温和一笑,:“继续吧,其实按得挺舒服的。”
赵玲珑被他这硬憋出来的安慰逗得噗嗤一笑,她轻锤他肩头,笑言:“辛长年,我发现你嘴巴变坏了。”
这一锤,他惊呼一声,捂住肩头,佯装无奈的:“你这一下真是大力,不比王千石手劲。我看我明儿是用不了右手吃饭了。”
赵玲珑被他逗过后,便不信他。她对他吐舌做鬼脸,:“才不信你,你就乖乖躺着让我给你上药。”待将药涂抹到腹部之时,她轻抚,问:“还疼吗?”
“不疼了。”他回答道。
“骗人,肯定还是疼的。”赵玲珑挖了一大块膏药放在手心化开。掌心贴上他的腹部,轻轻挪动,又问:“疼吗?”
她的掌很热,带着膏药在腹部一下一下的按圈。他对上她的视线,想到了那个雷雨夜,脑袋里有一根弦似乎在崩断边缘。喉头上下一动,他别过脸,轻声,“不疼了。”
腹部涂抹好后,将衣衫脱下。他翻过身子趴着,脑子嗡文,她了什么他都听不清,脑子里都是雷雨夜里他与她在帐中那一番情景。心头混乱不堪,身子就像是在热水中上下翻滚,肉体的疼痛对此刻的他来似乎已经不是疼痛,那是一种酸麻,麻的自己不能分清今夕何夕。
他大概是困了,赵玲珑心想。与他话,他只是嗯嗯回答。后背上不知莲花颜色太深还是本就赡不重,没有几下便涂抹好了。“腿上的可是要涂?”将药膏放到床头柜上,她拿起放在一旁的衣裳替他穿上。
“不……不用。”辛长年坐在床上,伸手一边穿衣,一边拒绝。他感觉到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便低头不敢看她,他怕她看出他心中所想,那该是多窘迫的事情。“我有些困,想睡了。腿脚上都是皮外伤,已经好很多了。”
这膏药主要是用来涂抹腹部,若是伤,那也用不着费药去涂。赵玲珑将膏药盖上,用手帕擦拭手上的膏药。待干净后,她替他将被子盖好。临走之时与他:“我将膏药拿去给阿炎,还是他保管比较好。你好生休息着,我回房间了。”
“辛苦了。”辛长年知,她对他是全心全意的。“我如今这样不能保你安全,你有事就叫阿炎。我见他是一个老实本分的人,不会有什么坏心思。”
赵玲珑点头,“你放心,我自己知道的。”她见他对自己叮嘱,便也对他叮嘱一些,“你自己身子有什么不适一定要。现在慢慢养伤,养的细致才能好的快些。”
清晨,向承年早楼下用早饭。他见赵玲珑下来了,便给她舀了一碗米粥。“没想到这儿的老板手艺这般出色,会做扬州的松子烧麦和三丁包。”
这松子烧卖的味道一出房门就闻到了。在扬州的时候没有机会吃,没想到在溧阳吃上了。她用筷子夹了一个,连连称赞,“糯米混着肉丁和香菇,这滋味比肉粽子还好吃呢。”
向承年打了个饱嗝,:“不止有肉丁和香菇,还有笋丁在里头。”
老板又上来一笼千层糕端上桌。他擦了擦手,憨笑:“承蒙客官看得上。我这手艺在扬州学的,以前在扬州早茶店做厨子,会那么一两个吃食。”
“难怪,我怎么这手法这般地道。”向承年喝了一口米粥过食,他拿起千层糕咬了一口,边吃边问:“我也算半个老扬州人了,敢问老板您过去哪儿高就?”
那老板摆手,笑:“哪里是高就哟。我过去在苏记做厨子,不过老板前些年犯了事情,大家伙就散了。我就回溧阳老家来,开个客栈,做点营生。”
原来是苏记,向承年不露声色的笑着与他继续:“城北的那家吧。我知道!”就像是普通老百姓聊家常一般,他吃完千层糕又拿了一个三丁包,边吃边:“我还呢,我最喜欢吃你们家的烧鸡。谁曾想,后来苏记没了。怪可惜的。”
“是可惜啊。”那老板指了指后厨,“这还有一道蒸虾饺和鸡饺,您稍等啊,一会儿就给您端上来。”罢,他就去后厨忙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