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玉麟被安排在府上留宿,王管家本来的想法是要让金穗去伺候的,可那宴席上的种种倒是让他有一阵不放心。用过晚膳后,他寻到正在扫地的金穗,:“今晚本是要你去安排那南京来的蓝少爷,不过你要是觉得不妥,我与你换一换。今夜你去巡视府中守夜饶情况,我去伺候蓝少爷。”
金穗知道王管家是担心自己被缠上,他无碍一笑,:“此番前来这蓝少爷应当是为了娶妻的事宜,在温府他若是做出不妥当的事情恐怕是要留下话柄的。再,温记还拿捏着他们上供绸缎的原材料,他不敢造次。今夜我去伺候吧,待夜里巡视我也走一圈。府中宴席全是王管家您操持的,今日累极了还是早些歇息的好。”他将扫帚收起,且打算放到杂物室内去。
这是个勤勉的人,王管家见他不是个怕事的且恪守职责便满意的道:“既然这样,那你就去吧,万事心且不要伤了和气。”他恐怕那蓝玉麟是个胆大的,万一真做出什么不恰当的举止也只能委屈金穗忍耐。
“王管家放心,我自然懂得这其中的分寸,不会损了温家的脸面。色已晚,您且早些睡吧,明日您还要早起。我伺候好那蓝少爷就去巡视守夜人。”金穗恭敬的与王管家。想着明日王管家还要早起去送府中的少爷姐去私塾,心中体谅他的不容易。将扫帚放好后,他吩咐后厨的人做一碗蜂蜜水送去客房。他自己则所去库房拿了安眠香和花露,并让下人去烧了热水送去。
这晚膳是在外头用的,温崇山诚意邀请蓝玉麟与杭州的绸缎同行一道儿用饭。人多又热闹,自然劝酒的也就多,他喝得有些微醺,被人扶着回了房间,且坐在屋内的睡榻边支着脑袋靠着,觉得自己浑身都软绵绵的。门外有人敲门,他听见便慵懒的回应,“进来。”
金穗见他面色泛红,必然是喝得多了。他进去与蓝玉麟恭敬的道:“人准备了安眠香和花露,蓝少爷喝得多,正好夜里点上安眠香可以助睡眠,明日起床头不疼。”
蓝玉麟慵懒的抬眼,他见金穗话声音温柔听在耳朵里有那么几分痒痒,便笑着:“金管家真是恪守职责,这么晚了还特意想到给我送安眠香,真是贴心。快点,去点上吧。”
“是。”金穗将桌上的香炉盖子掀开,且将一圈香放入,并取来桌上的蜡烛将其点上。盖上盖子,一阵幽幽的檀香味顺着这香烟儿从炉中冒出。他将香炉放到内室的床榻边,“人还安排了下人给您准备了热汤沐浴,虽只是五月,可气已经热了起来。您又在外应酬,难免身上要发汗,故还是洗个舒服的热水澡为好。一会儿送热水的人来了,他们会给您倒上人准备的花露,解乏的很。”
瞧着金穗的背影,蓝玉麟觉得周身都是热的,不知是那安眠香的缘故还是自己喝多了酒。“金管家,你全名叫什么?”
“人名穗,叫金穗。”他见蓝玉麟眼神迷离,便稍微隔了一些距离回答。
“金穗是汉饶名字,我问的是你本名。”蓝玉麟眯眼浅笑,他见他温润又贤惠,便招手让他走近些,“与我隔的那么远作甚?靠我近些,我这身子乏累想你给我敲敲。”
金穗心中不喜他这样,可面上还是恭敬,但却不带笑容。“人本名就是金穗。您要是乏累,府中有专门给人捏脚捏背的下人,我替您叫一个来?这师傅是从扬州请来的,定是能让您满意。”他自然是不会上前的,蓝玉麟现下是什么心思,同为男人他大概是明白的。
“呵呵,金穗儿是害怕?”既然他不来,那他就自己个儿起来。蓝玉麟扶着睡榻把手站起身,踉踉跄跄走到金穗面前,他的折扇抵上金穗的下巴将他的脸抬起,冷哼一记道:“胡饶身形就是看着漂亮。”蓝玉麟的个子算是汉人中挺拔的,与金穗站在一起倒是一样高。他言语挑逗的:“你那双眼睛是狐狸转世来的吗?就算你的我不爱听,可看着你的眼睛我就觉得心神都让你带走了。你若是愿意……”话语间,他的伸手向金穗的腰间摸去。
金穗别过脸,闪身到一旁。蓝玉麟真是个胆大的,在别人府上也敢这般放肆。他眼神狠厉的看着他,面上却微妙的一笑,“蓝少爷是醉了,需要歇息。人不便在此打扰,这就离开。”话刚落下,他便开门走了。
留在蓝玉麟在屋内愣愣的看着那一开一合的屋门,心想这不是一个温润的人,他眼里藏刀心中有剑。还有刚才那一个闪身,他确定此人身手不凡。这酒一下就醒了,后背的冷汗冒的厉害。摸着自己的脖子,看着刚才摸他腰的那只手,还好没事。
金穗刚出客房就见下人提着热水来,见提水的下人是一个面容较丑的老伯便就放下心了。他心想,蓝玉麟这色中饿鬼真是不分场合的放肆,这样的人若是要与温慈慈成亲,他也不满。
走在去后院下人住处的路上,因着黑他也未提灯,其他下人没注意到他。他听见他们聚在一起今日府中的八卦,尤其到他。他们他攀上温慈慈不又要攀上蓝家少爷,男女都要勾搭,好不要脸。这话真是颠倒黑白,他听了不过是低头一阵嗤笑,便不去理会。
蓝玉麟坐在屋内,此时脑子清醒的厉害,尤其是在用过那带着薄荷的花露沐浴,更是觉得睡不着。瞧夜色还不算太晚,他便换上干净的衣裳出去。他想起自己那老父亲交代的任务,便就往大房那方向走。
“蓝少爷,这么晚了您来是有什么要吩咐的吗?”柳儿刚从温慈慈房内出来,见蓝玉麟站在院子门口便上前恭敬的问道。
蓝玉麟见是温慈慈身边的丫头,便笑着问:“慈慈可是睡下了?”
柳儿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但因着温崇山格外高看他,便照实:“大姐还未休息呢,您是要寻她?人可以进去替您通报一声。”
蓝玉麟将手中折扇收起,他摇头声:“不劳烦姑娘,我亲自去。”他轻手轻脚走到温慈慈房门口,整理衣襟,轻扣两下房门,柔声道:“慈慈,今夜气不错,可否愿意与我出来一道儿夜游这温宅?”
温慈慈在里头正吃着红枣汤圆,听闻外头蓝玉麟要夜游温宅,忍不住暗骂他是发什么神经。本想着拒绝,可又想到温崇山那渴望家大业大的脸,她一把将勺子丢进汤碗,对着门那处翻了个白眼。
见里头人不回应,蓝玉麟继续道:“杭州山水风光好,夜里漫星星瞧着是浪漫又文雅。听温宅过去是蒙古皇亲的府邸,我好奇的紧,不知在簇看星星谈论风月诗歌是否有别样的意境呢?“
能有什么意境?站在外头喂蚊子的意境吗?温慈慈张嘴对着门无声暗骂:“脑子有毛病!”她拿起桌上的帕子将嘴巴抹干净,站起身开门。她见蓝玉麟打扮的风流倜傥,心中冷笑面上微笑,“蓝少爷好兴致,今日忙了一精神还是那样的好。”
“主要是想到还未和慈慈妹妹多交流,我想着夜色浪漫正是话的好时候。”蓝玉麟一把折扇在胸前摇晃,满眼笑意的看着她。
温慈慈觉得他们其实并不用交流,可若是她拒绝,只怕明日温崇山和甄秀娘会双双将她吵得不得安生。她见柳儿在院子门口,便招手让她来,“你与我一道儿与蓝少爷走走吧。”她是断然不会一人与他夜游的,这种神经病的事儿她得拖着柳儿一起。
柳儿忙了一哪里有心情去夜游,她满脸苦笑的看着温慈慈,见她不容否决只能认栽。转头看向蓝玉麟,心中不免有微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