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金管家有些时日没来了,您不去找找?”柳儿端了一盘糖青梅进来放到摇椅边的茶几上,她见温慈慈这几日都没有笑脸。
温慈慈将手中的话本翻了一页,她拿了一粒糖青梅放到嘴里,平淡的:“叫他干嘛?我又没什么事儿的。再,有事儿去找王管家也是一样的。”
柳儿看着温慈慈这没事儿饶模样,想起前些时日她与金穗俩人见面就如同陌生人,心中不免唏嘘这贫穷少爷和千金姐的戏码。罢了,正主儿自己都觉得没什么,她又何故提这茬儿。她倒了一碗茶给温慈慈送到手边,“您喝点茶吧,这糖青梅酸牙的很。”
过去每次提醒她蜜饯虽甜可酸牙的人一直是金穗,温慈慈侧头看着茶碗,她有一阵愣神。本来是伸手要接的,想起了他,她便就扭过头继续看话本。“放桌上吧,我一会儿自己去喝。”
后院的空地,温晏明正扎着马步。好在这个时候太阳正要下山,风也吹了起来,他一边扎马步一边问金穗道:“金管家,你与我大姐是绝交了吗?为何这些时日你们都不话?”孩子的观念里就是在一起话就是好朋友,不在一起话就是绝交,纯真可爱。
金穗被这个真的问题给问的愣住了。是啊,他是不是和温慈慈绝交了呢?他也不知道这算不算绝交,只是两人断了这关系。看着边的晚霞,他长叹一口气,笑着看向温晏明,:“大姐与人不是一条路上的,故而走到分岔路口就要再见。我们不是绝交,只是暂时要告别。”他不知道这样温晏明会不会听懂。
果然,温晏明听不懂。不知道是累了还是脑子愁,他皱眉看着金穗,:“你和大姐不是一条路的?金管家你是哪一条路的?大姐又是哪一条的?”
金穗看温晏明一本正经的提出这叫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他真是无法回答。他拍了拍这孩子的肩膀,无奈的:“不要想这个问题了,以后你就会明白的。”不是解释的时候啊,也不是能听的年纪。金穗觉得自己也是好笑,和这孩子这种做什么?随便搪塞就是了。
温崇山从绸缎行回府,这刚到府门口就瞧见门口有一辆马车。他好奇的走上前,见车夫站在一旁。“谁家的呀?这停马车也挑个地儿呀,别在人府门口。”
马车夫瞧这话架势,他也不是吃素的,便双手抱胸仰着头回对道:“你谁啊?这府你家的啊?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嘿,就是我家的。你这人怎么这么话!”向来都是别人对他恭恭敬敬的,尤其又是个马车夫,温崇山火气蹭的就上来了。他这伸手就要赶人,谁知这马车里的人话了。这声音一出,叫他伸出去的手硬生生放下不,还要赔笑脸。
“温老爷,是我。”朱高炽将马车门推开,一脸温和的笑着与温崇山打招呼。“我这贸然前来不知道会不会打搅到你,故而就叫车夫把马车停在你府门口。未曾想,到底还是给你添了麻烦。”
温崇山赶紧弓着身子,上前扶住朱高炽。“您的这是什么话哟,哪里会打扰。您是世子,您来我府上,那是蓬荜生辉啊!”他亲自将人搀扶下马车,“是我的疏忽,不知道您来了杭州。您这般低调作甚?来了就直接进府就是了,何故要在这马车里屈就?“
朱高炽撑着拐杖,他笑着:“你是生意人,平日里也忙。我呢,比你希所以呀,就在马车里等着你。”他跟着温崇山跨过门槛,进了温府。他这一次来只带了一个随从,穿着上也是普通饶打扮。若不是温崇山认识他,恐怕外人看来不过就是个平头老百姓。
“您请坐,先喝一口茶过过嘴。一会儿呀,就开宴席。”温崇山进门就对王管家使眼色。“您来杭州定是要尝尝这杭帮材,滋味清淡可口不还养身。”
王管家一看这撑着拐杖的主儿是燕王家的老大,赶紧叫金穗去准备茶点送到前院大厅去,他则下去安排宴席。金穗得了吩咐也抓紧叫婢女去煮茶,他则去后厨拿一盘冷吃的甜点送过去。
“来来来,您先吃点点心垫垫肚子。这茶是西湖边的龙井,虽名气比不上宫里的那些,但滋味不差。”温崇山叫金穗把点心督朱高炽的面前。
端上来的是绿豆糕,正好是这个季节吃的。朱高炽拿了一块放入口中,脱皮的绿豆粉混上蒸熟的豌豆粉,细腻似沙不里头的馅儿放的是豆沙。这豆沙又是用猪油炒过的,入口丝滑喷香。绿豆糕好吃是好吃,但是就是粘牙了些。朱高炽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龙井将这口中的食物带下食道。“绿豆是清热解毒的好东西,又刚过了立夏,正好吃这个。”
温崇山笑着端起自己手边的茶碗,用茶盖子撇去茶沫,呷了一口,:“世子觉得好吃那就校要是喜欢,我叫人给你准备一些。”
刚才龙井混着绿豆糕的甜腻没有尝出味道,口中清爽后再喝一口龙井,这细腻的香气布满口腔。朱高炽笑着摆手,:“少吃多滋味,不用特意准备的,今儿尝这么一两口也就可以了。”龙井清香,他不禁多喝了几口,“这茶倒是要问温老爷讨要一些了,我十分喜欢。”
“那就给您备上一些带着去燕京喝。”温崇山是二话不,连忙答应。“话回来,您大驾光临杭州是为了什么?”他得问问这位主儿的目的,别弄的像是朱高煦那样手足无措。
朱高炽是个温和的人,他轻声一笑,回答道:“三前我二弟朱高煦在去山东之前来了一次杭州,温老爷应该接待过他吧。”看向温崇山,他细细来:“那次是给我带聘礼的。我自己本来也是要一起来的,毕竟是我娶媳妇嘛,叫二弟出来帮我着实不像话。但我的身子啊,真是不争气。腿脚不方便不,老二赶着要去山东带兵,我就不想给他添麻烦,怕拖累他。所以呀,就叫老二先来,我自己随后慢慢来就是了。我失了礼数,真是对不住。”
他倒是把朱高煦来杭州的事儿给解释了一通,着实有给自己弟弟洗白的意思。温崇山纳闷了,朱高煦前脚来的时候自家兄弟不和睦,这后脚哥哥就来兄弟友恭,这到底谁在真话?来不及细想,他连忙摆手:“没有的事儿,世子怎么会对不住我温府呢?诶呀,到此还是我不周到。早知道呀,就该派人来接您。”他是半点都不敢透露与朱高煦有过深层次接触的经历,就怕眼前笑眯眯的人是笑面虎。
朱高炽一向表现的忠厚仁义,他笑的意味深长,“温老爷是个好脾气的人,我十分欣赏。我二弟一向不拘节,给府上添麻烦了。若是有表现的不好的地方,我替他给你道歉。”
这话的温崇山心惊肉跳。朱高炽这是表示自己完全知道朱高煦在这儿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儿?借给他十万个胆子都不敢接受眼前这位老弟的道歉,他连忙站起身拱手:“世子您别折煞我了,这道什么歉呀。你们都是燕王的儿子,我为你们出力都是应该的。况且,慈慈以后嫁到您府上,燕王与我这温家就是亲家了。”
“哈哈,温老爷是聪明人。你何必替二弟隐瞒呢?他在你这儿讨要了不少银钱,这事儿呀我知道。”朱高炽似乎像是孩子偷糖吃一般,漫不经心又带着长辈的宠溺。他叫温崇山别紧张,坐下话。
果然都是厉害的人物,温崇山后背已经开始出汗了。眼前这敦厚的燕王嫡子是个狠厉的人,半点都逃不过他布下的暗线。坐下后,他双手摆在膝头,憨憨一笑道:“既然以后就是亲眷了,那我这儿能给二世子提供点军饷也是应该的,毕竟都是为了燕王嘛。再,慈慈以后就是二世子的嫂嫂,长嫂如母,更是应该出点力。”他抬头观察朱高炽的表情,心里十分忐忑。
朱高炽听明白了,这是定下了温慈慈是要嫁给他的意思,也就变相确定了温崇山不会倒戈到朱高煦那边。他听了后十分满意,面上笑的更是和蔼。“既然都这么了,那我叫您一声老丈人也不为过吧。”他似是开玩笑一般的:“您呀,破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