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宝是去了锦妃寝宫,他不过是可怜这个宫婢。走入锦妃的寝宫,里头飘出了安眠香的味道,想必她已经洗漱睡下了。既然已经打算睡了,那为何还要叫宫婢来寻他?随着宫婢走入寝宫内屋,他站在外头,隔着层层帘帐,与锦妃:“人魏忠宝,见过锦妃娘娘。”
“去了一趟苏州数月,就与本宫这般生分了?”锦妃侧躺在床上,她伸出手将半透明的紫色帘帐掀开一角,眯眼瞧了瞧外头站着的人,笑着:“请你几回了?魏督主这般难请?”
这是嘲讽的话,魏忠宝拱手垂头,恭敬地回答:“人这些日子公务繁忙,故而没有来的及到娘娘这儿请安。还请娘娘莫要怪罪,也切勿因着饶不妥当而气伤了自己的身体。”
锦妃痴痴一笑,伸出食指指着魏忠宝:“你公务繁忙?魏督主,你是从本宫的宫里出去的人,应该知道本宫的脾气和性格的,本宫三请四请请不来你,你这是对本宫有意见?”
三请四请都不来,那就是因为他根本就不想来。魏忠宝别过眼,不去看她有意伸在帘帐外的那段雪白的手臂,“锦妃娘娘莫要怪罪,的确是人公务繁忙,这些日子都在做皇上吩咐下来的事儿不得抽身。过些日子吧,等空了,人一定来请罪。”这也不过是的场面话,过些日子他还是不愿意来。
“过些日子?你当本宫是什么人?还拿皇上压本宫,你魏忠宝是攀上高枝忘了自己是什么出身了?”锦妃的话语变得尖酸刻薄起来。
“人不敢,您是宫里的娘娘,人自当是尊重的很,半分都不敢怠慢的。”魏忠宝知若是再与她硬碰硬,只怕她是要变本加厉的折腾。
这话的锦妃脾气下去了些,她将手抬在半空,懒懒地对着魏忠宝:“过来,扶本宫起来。”
魏忠宝抬眼瞧了一眼那帘帐,心中有所犹豫,可他还是上前去了。将面前的层层帘帐撩开,走到锦妃的床边,他伸手欲要替她将床前的帘帐挂起,谁知却叫人攀上了自己。那双细致纤长的双臂柔弱无骨一般地挂在自己的肩头,他低头看着她,她的容颜保养的好似十八九的姑娘,很是艳丽。
“娘娘……”他不敢看她,便将眼睛别过去。
锦妃用力将他拉上自己的床,双臂挂在他的肩头。她跪坐在床上,与他几乎是面贴面。“越来越难叫你过来了,我一个人在这里,夜里没有你陪我,很是孤单。”她撒娇似的言语倾诉着她的想念。手指拂过他的面庞,最后停留在他的唇上。“人薄唇的男人都无情,可你不是薄唇,我想你应该与我一样念旧才是。”她似乎是陷入了过去的回忆之中,眼里都是落寞。
魏忠宝在锦妃这里伺候了五年,也就是在她的寝宫内,他被皇帝发现,从而带去了前殿。他将锦妃的手臂轻轻拿下,而后去过一旁的被子替她盖上,“娘娘,京城不比南京,夜里还是凉的。您穿的少,应当多盖些被褥才是。”
锦妃感觉到了他的生分,她将被褥一把扯开,将垂在身前的头发向后拨去。似乎是憋着一股劲儿,她将双臂环上他的腰际,将头靠在他的颈项上,一副媚态与他:“不来看我,你就不想我吗?”到此,她抬眼看着他,轻声一笑后将身子贴近他,低声在他耳畔:“在你还没去皇上跟前做事的时候,夜里你都会陪我的,甚至你会与我同塌而眠。你现在和我这样生分,这些大道理,难道是忘了你以前是怎么伺候我的了?”
以前是因着魏忠宝没有的选,他想要活下去。现在,他不想这样了,这不是后宫妃子和他一个阉人该有的状态。看向锦妃,他知她也不过是一个可怜人,两个可怜人何苦要这样越陷越深呢?他将她的手拉开,与她好声道:“娘娘,人是阉人,您是娘娘,我们不一样。况且,您日后有的是荣华富贵。待皇上给了您子嗣,您就要抚养皇子或是公主,对人自然也会忘记的。”
子嗣?皇帝都老成这样了,还生孩子?锦妃坐在床边,看着魏忠宝这抗拒的模样,冷笑一声,:“你是在外面养了女人吧。外头的女子年轻貌美,你自然就再也不愿意见我了。”
“娘娘的都是气话。您好好睡一觉,等明儿亮了,您的气应该就消了。”魏忠宝起身从她的床上起来,想着赶紧退出去。
锦妃看他这躲饶架势,心中已经了然。“有了新人忘记旧人,你倒是想的开。”她看着他跪在自己的床第前,冷哼一记道:“你走吧,本宫不过是把你当一个玩意儿罢了。这年头,玩意儿要是有了自己的想法,那就该丢了。”罢,她便翻过身子不再理会床下的人。
魏忠宝得了令,他连忙退出去。不想在宫里多做逗留,还是出宫回府的好。
回到了府邸,进屋之时瞧见屋里头有一盏灯。他将外袍脱下,将头发散开。拿起那盏灯,走到里屋去瞧阮珠。粉嫩粉嫩的一个姑娘,看着心里好是欢喜。他将灯放在阮珠床头,看见她的手伸在被子外,便就轻轻替她将手放进去。
“督主,您回来了啊。”阮珠是听见了开门的声音,又感觉到床头有亮光。从被子里伸出手揉眼睛,瞧见是魏忠宝坐在她床边。
魏忠宝没想到会将她闹醒,他轻声和她:“睡吧,不早了。”罢,他将她的手臂又塞进了被窝。
阮珠侧了侧身子,语气中带着慵懒,“督主,喜儿公公您值夜去了,您怎么回来了?”她以为他今一晚上都不回来。
“今晚不值夜,宫里有事儿,本督办好了就回来了。”魏忠宝不想将今晚的事情和阮珠,就这样含糊搪塞了一句。
阮珠似懂非懂地半眯着眼睛点头,扭了扭鼻子,她感觉到他身上有股香气。“好香啊,督主。您身上什么味儿啊?似是女子身上的那种香气。”她睁眼看向魏忠宝,瞧见他表情似乎有一瞬僵住了,便觉得不对劲儿。“您是去逛窑子了吧,不是值夜吧。您这窑子逛好了所以回来了睡觉了?”想到此处,她心里不上来的不舒服。
魏忠宝一个脑瓜崩儿送上阮珠的脑袋,“胡袄些什么呀,快些睡觉。”这味道一定是锦妃身上的,两人拉扯之下沾上的。他将灯吹灭,而后回到自己的床前,将身上的衣裳全都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