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藏的酒?不可能!”
她不还好,她这样一,李蝶的好奇心更盛了。“若是私藏的酒,怎会把那两个大男人吓成那样?”
纪五福奇怪地看她一眼,“你是真想知道?”
李蝶刚想“是”,忽然看到了手上戴着的翠的戒指,眼神黯了一黯。
她一个迟早要死的人,知道那么多做什么。
“那吃完饭后我带你参观那个地窖吧。”
整在这里呆着不出门,跟关在蝶院也没什么区别,是怪可怜的。既然她想知道,那就告诉她好了,反正她也不会出去。
纪五福完,低头专心吃饭。唔,今的菜还是咸零,明明她已经放很少盐了。
吃完饭后洗了碗,她将手擦干净,取了盏油灯,招呼李蝶:“走,我带你下去看看。”
因为事先看见过郭土地二饶反应,所以纪五福刚掀开地窖,对着里头黑乎乎的那个大洞,李蝶的心头就已经有些隐隐发冷:“不如……我不看了吧……”
“里面真的只有酒。”纪五福先踏进霖窖,站在石梯中回头看了李蝶一眼。
她几乎全身隐没在黑暗中,只有油灯发出微弱的光打在她的脸上,看起来更瘆人了。
李蝶心里一个“咯噔”,正要再次拒绝,又见纪五福将灯芯挑了挑,油灯的火光瞬间明亮了许多。
“你挑一款酒,我请你喝吧。”纪五福又道。
她虽是回到了十五岁这一年,但前世她可不止活到了十五岁,再加上爹娘不在,所以根本没人管过她喝酒的问题。
这么起来,上次喝酒都是上辈子的事了呢。
“请……我喝?”十四岁就患上怪病被关起来,关了三年,如今十七岁的李蝶心智其实跟三年前差不多,对没有接触过的事物都有着难以言的好奇。
“这里头有果子酒,有桃花酒,有芦荟酒,还有鼠仔酒呢,你喜欢哪个?”纪五福领着她往下,一步一步走得极慢。
“鼠仔酒?”李蝶脚步顿了一顿,“该不会是……啊!”
忽见前方半空中飞来一团绿色的火团,直朝她二人扑来!李蝶尖叫出声,直往纪五福身后躲。
纪五福淡定地拿出一把扇子,朝那火轻轻一挥,那火便顺着她扇过去的风闪到远处去。
“那,那是鬼,鬼,鬼火……”李蝶紧闭着眼瑟瑟发抖,不敢多看。
“嗯,算是鬼火吧。不过你不用害怕,它不伤饶。”纪五福安慰道。
“……”她完全没有感觉被安慰到好吗?李蝶简直快哭出来了。
“来吧,先挑坛的。”将油灯放在地上,她蹲了下来,轻轻拍着墙角的那一排整齐的酒坛子。
李蝶不敢独自站着,忙也跟着蹲了下来。尤其是在不心睁开了眼后,看到身边的绿的蓝的红的鬼火更多以后,她一万个后悔为什么好奇想知道地窖下头的秘密。
她发誓,以后一定坚决食不言,寝不语!
“你看这个。”纪五福拍了拍她肩膀,示意她转头去看后,从地上摸了一些不知什么东西,往油灯上一撒。
又是一大团鬼火飘了起来。
“啊!”李蝶又吓了一大跳,往地上一看,皱了皱眉,理智一点一点慢慢地回笼:“这些……粉末能生出鬼火?”
她脸色又一白,难不成是骨灰?
“爹为了防人偷酒,在这酒坛子旁边撒上了磷粉。”爹真的很聪明呢,纪五福眼中闪过一抹狂热的崇拜,“尤其是现在这种炎热的气,只要有人进来,上头的空气也跟着进来,磷粉就会自己燃起来,还会追着人跑,你是不是很有趣?”
李蝶看了她一会儿,幽幽地道:“你一定很想念你爹娘吧。”
曾经,她也将自己的父亲视若心中的英雄,后来,呵呵。
“嗯。”纪五福收起脸上的思念,打开一坛酒,闻了闻,“这是桃花酿,适合你。”
“那你呢?”得知了鬼火竟是人为的,李蝶心头的惊惧散去,也认真地挑选起酒来。
她打开这坛闻一闻,又打开那坛闻一闻,皱了皱鼻子,“这一坛有点奇怪。”
“我看看。”纪五福凑过去一闻,没闻出那是什么酒来,想了想直接用大勺伸进坛中,在坛子底部一捞,将酒渣捞上来一看
“啊”李蝶再次发出惊恐的叫声!
“你们这样儿的千金姐都这么大惊怪的嘛。”
幸好是在地窖,没人能听见,不然大家都知道她家现下有两名女子,根本不难猜出她李大姐就在她纪家藏着。
纪五福手中拎着一坛酒,李蝶手上也拎着一坛酒,待她完全走出来后,再合上地窖的板,二人回到饭桌前坐下。
“我……我第一次见到这么……这么……”李蝶不知道怎么形容,脸色一苦,干脆先给自己倒了杯桃花酿,鼓足了勇气一下子喝了一大口,“咳咳!”
纪五福瞥她一眼,“牛。”
她第一次喝酒的时候都不敢这样牛饮,她纪家的桃花酿,后劲很足的。
不过……看到李蝶被呛得满脸通红的样子,她忽然想起那自己替她把过的脉,还是决定将酒拿开不让她再喝。“浅尝辄止便好,你还是别喝了吧。”
“所以刚才,那酒坛里头真的是满满的,刚出生的……”李蝶想到方才那一幕,忍住作呕的感觉,“老鼠?”
“嗯啊。”纪五福点头。
“为什么?”即使亲眼所见了,但眼前纪五福又亲口承认了,李蝶依然再度震惊了。
“很多年前,娘生我的时候得了产后风,而生性最怕老鼠的爹,亲自去外头抓了一窝刚刚睁开眼睛的老鼠,为娘泡酒。产后风你知道吧?”纪五福浅浅地呡了一口酒,起自己爹,她总是话特别多。
正想着继续往下细细解释的时候,却依稀间似乎听到李蝶迅速了一句什么。
她一时没听清,“你刚才什么?”
李蝶扯了扯嘴角,冷冷地道:“我知道产后风,我当然知道。”
产后风是月子病,而她,正好生过不知道谁的野孩子,也坐过月子。
纪五福一愣,想起她房中那两座无名的神主牌来。“噢。”
气氛一时尴尬起来。
许久。
“对不起。”李蝶突然道歉道,垂下了头,“我不是怪你。”
纪五福却道:“他们怎么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