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样凄厉的一声嘶吼啊!
岩石震碎,玄旗乱飘。
不绝声声,天人色变。
这一刹,
它让担心变成了惊恐,
使暖春恍变成了寒冬。
此等声势......
非炼体八层的精深修为绝对不能做到!
是的,裴松败了。
他败得很彻底,而且相当迅速。
快到从他喊三到喊啊,众人的眼皮子都还没来得及眨一下。
裴松的右手爆开,他倒飞一路,鲜血便洒了一路。
一滴滴,一蓬蓬的,触目惊心。
为什么会这样?
演武场上七百多号人,甚至包括检阅台上几人,没有一个人弄明白。
甚至于,在这一刻,他们的世界观都已经崩塌了。
钟泽一而再再而三地颠覆他们的认知,
那句他信口而出、仿似玩笑的“我就是那种越级挑战的家伙”此刻竟是一语成谶了!
可,
那是相差了整整六个等阶的级数啊~~
似此这般,要境界有何用,有等阶又如何?
呵!
是柳依依。
她展颜一笑,对于钟泽的表现,她极度满意。
尽管她没闹明白钟泽是怎么赢的。
可,这是重点吗?
重点是,钟泽没有让他失望,让她有面子,让她成了众人皆醉我独醒的那个人!
至于眼前或有的人间悲剧......关她什么事?
“拿来吧。”
柳依依将手向杨成面前一伸,笑吟吟道。
杨成还处于极度的震诧状态当中,一时没缓过神。
他眼睛死死盯着钟泽,盯着其右手......
“杨成!”
啊?
“柳师妹.......你不觉得蹊跷吗?”
柳依依蹙眉道:“我在跟你说打赌的事情!”
杨成干笑:“愿赌服输,我肯定不会抵赖.......这钟泽会不会刻意隐瞒了修为,扮猪吃老虎?”
“你想说什么?”
“额......是这样啊,如果他隐瞒修为,那今日之局就有点欺骗的味道了,既然是欺骗,就有图谋.....”
柳依依打断道:“你怀疑我跟他合起伙来,设法坑你法宝吗?”
杨成忙摆手,依旧干笑:“哪里哪里,这赌注是我提起的......不过,总有那么个味道在里面啊。”
“好!”
柳依依很干脆,“杨成,今日之事,我记下了!”
“柳师妹何必动怒呢.......”
杨成摸了摸自己的胖脸,心道:开什么玩笑,玉骨扇可是我好不容易弄到的宝贝,为了这么个狗屁赌约,就拱手让给你,我神经病啊?
“钟泽!你干什么!”
这时,陆廷突然大喊。
柳依依二人侧头看去,只见钟泽一个纵身,竟往裴松飞出的方向扑去!
那边,正处理裴松伤势的裴莹见钟泽来势凶猛,一时惊惧交加。
她色厉内荏地大喊:“钟泽,你敢!”
“生死决斗,是敢不敢的问题?”
钟泽在二人面前站定。
裴莹感觉心都要从腔子里跳出来了,此刻的钟泽让她战栗,让她惊恐。
再不是那个她可软硬兼施的玩物了......
“你......你明明说过,会留我族兄一命的!”
“是啊,我是说过。”
钟泽很认真地点点头。
“那为什么!”
裴莹几乎是嘶喊出声。
“我是说过留他一命,可没说过,不可以把他弄个半死!”
“你混蛋!”
裴莹咬牙切齿,气得浑身哆嗦......
可也只是那一瞬的功夫,因见钟泽冷冽决绝的目光,她怕了。
她央求道:“泽,求你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就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族兄吧。想想我以前对你的好,好吗?”
钟泽笑笑:“好吧。”
他同意了!
裴莹不由得惊喜交加,
我没看错他,他比自己想象的更加有情有义......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下手尽量干脆一点。”
什.....什么?
裴莹一时没反应过来。
“裴莹,别求他.....”
裴松拧着眉头,艰难开口。
钟泽俯下身,半蹲着,问裴松道:“你感觉怎么样?”
那语气神态,就像个询问病情的医者。
裴松被他这么一问,倒有些愣怔,不过仅是一瞬,“你必为今日所为付出代价!”
钟泽嘿然一叹:“永远都是这么个答非所问的样子.......好吧,马上我要对你出手了,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裴松冷眼不言,仇恨满面。
钟泽提醒道:“你堂堂的五师兄,我不相信只有那么几件破烂货。一件宝贝抵消一拳,怎么样?.....哦,我打算出十拳。”
一旁的裴莹,听得是目瞪口呆。
这算是勒索吗?
“你以为,我会屈服?你算什么东西!”
裴松望了眼呼啸而来、马上就到近前的几人,瞬间变得慷慨激昂。
“裴松,他要如何?”
陆廷声音冷得就像刚从冰渣子里捞出一般。
“大师兄,他要赶尽杀绝!还勒索族兄。”
裴莹抹泪道。
陆廷哼了声,“有我在,岂能容他放肆!......裴松,你怎么回事?堂堂的炼体八层,被这种货色击败!”
裴松倏然看向钟泽,一脸的怨毒,咬牙道:“这个无耻之徒,偷袭我!”
“偷袭?”
“偷袭?”
“对,偷袭!”
钟泽原本只是淡定看着呢,听到裴松这话......他好无语。
他还是低估了某些人不要批脸的程度。
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同时出拳相击,你告诉我,如何偷袭?
可就是这样的奇谈怪调,很多人却信了。
陆廷首当其冲,“无耻小人,该杀!该杀!”
说完,他对着身旁的杨成、柳依依道:“今日,我这个当大师兄的要为破军一脉清理门户,若上面有人问起时,还请两位将此人卑劣之行径据实上报。”
杨成道:“外门弟子的生死,宗门很少过问,但也不排除有特例........不过你放心,我亲眼所见便是见证。”
柳依依冷笑:“原以为是汤中一鼠屎,不曾想竟是鹤立于鸡群,你等才是鸡鸣狗盗之徒,龌蹉肮脏之辈!”
说完,她对钟泽道:“站到我身边,我看今天谁敢动你!”
陆廷:“.........”
说好的看不惯吃软饭呢?
你倒好,现在成了喂软饭的人了!
陆廷看向杨成,显然是求助。
钟泽不死,他寝食难安。
一则恨,二则惧。
恨占九成,惧占一成。
今日种种蹊跷,他已然警觉,钟泽绝非什么善类!
杨成瞥了眼柳依依,假模假式干咳两声。
“这个.....柳师妹,你可要想清楚啊,破军弟子七百多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认定那钟泽是个卑劣该杀之人,你护着他......长辈面前,恐怕不好交代。”
柳依依一仰洁白的脖颈,昂然道:“我所做的就是答案,何须什么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