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玄泽居”时,日已西沉,暮色茫茫。
跟江飞分别那会,钟泽慷慨支付其一百贡献点,并要他留意毕明辉的动向。
其目的,当然是为防毕明辉跑路了。
当时江飞把个胸脯拍得山响,却坚决不肯收受钟泽给的辛苦费,声称为师兄办事,那是他的荣幸,再提贡献点的事情,就是看不起他......
当然,最后还是收了。
“贱人就是矫情啊~~”
提着长歌剑,钟泽感慨着推开房门。
“五师兄,你回来了。”
起居室里,一娇滴滴的女弟子听到动静,忙放下手中用于擦拭的锦帕,行礼道。
钟泽含笑点头。
在玄女峰这几日,对女弟子突然出现在自己起居室里,他已经见惯不惯了。
这女弟子他也熟悉,是岚字号的,叫车芸,本月的起居便是由她负责的。
包括但不限于铺床、叠被、饮食、陪聊等。
钟泽大马金刀地坐了,道:“车师妹,可有谁来找过我?”
车芸站着,笑答:“大师姐和三师姐曾来过。”
“有留下什么话吗?”
车芸摇头:“倒没说什么,也没留下话。”
钟泽点点头,问:“车师妹,那你以为方菲师姐和林凡音师姐她二人找我所为何事?”
车芸抿笑:“五师兄让我猜?”
“嗯,说说看。”
车芸措辞道:“大师姐这人最是稳重,找师兄应该是劝你......额,师兄频繁外出,可能她以为你不用功修炼吧?至于三师姐,我看她脸色不太好,应该是.....是找师兄问什么话吧...”
钟泽脸上颇多赞许之色,道:“我估计啊,你猜得八九不离十。大师姐劝我好好修炼,三师姐嘛,肯定是找我吵架来的,她可是一直不怎么服气我的。”
“那个.....三师姐没坏心眼的,就是人太直了。”
“我知道。”
钟泽说话间去摘头冠,车芸见了,忙过来替手,“师兄,我来吧。”
“嗯....”
手放下,钟泽心安理得的受了。
“师兄,今日的授课可还顺利吗?”
额....
很顺利啊~~除了开始和结尾的两个字,其它的,一字不落都没听进去。
不过,这话却是不能跟你讲的。
“还好。”
车芸手上顿了顿,笑道:“以师兄的天资,稍微用点功,境界修为肯定可以一日千里的。”
钟泽道:“你这是拐弯抹角说师兄偷懒吗?”
车芸当即惶恐,“师兄勿怪,是我多嘴了。”
“行了,我知你是好心,没有怪罪你的意思......摘下了吗.....嗯,坐着吧,我有话跟你说。”
待车芸正襟危坐,钟泽变戏法般的取出一件东西。
车芸心道:师兄也有乾坤袋了。这根笛子却是个什么法宝吗?
钟泽右手在笛子上使劲捏了捏,数息后,他将笛子递给车芸,道:
“这是东荒笛,我今日偶然得到的,于我用处不大,我见它颇为文雅,与师妹的气质很是相符,就赠给师妹吧。”
“啊?”
车芸惊得捂住了小嘴。
“怎么?嫌师兄给的寒酸呐?”
车芸忙道:“这.....师兄,这笛子最起码也是中阶的法宝,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钟泽提醒:“中阶?我听人说,这可是无限接近于高阶法宝的东西。”
“那我更不能收了。”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呗,反正....额。”
车芸禁不住好奇问:“反正什么?”
反正!
反正是被我吸收过了的货色啊!
但话不是这么说的....
“反正又没人知道。”
“这....”
车芸很犹豫,说不要吧,又想伸手去接,真要起来吧,她真的觉得太贵重。
莫不是师兄.....师兄要.....
瞬间,车芸脸就红了。
“拿着吧!”
钟泽把笛子往对方怀里一扔,“我这是有事找你帮忙呢。”
车芸握住笛子的手一僵:果然吗?
“我让你去帮我盯一个人。”
啊?
车芸以为自己听错了。
“很意外?意外就对了!这人啊,不是咱们玄女峰的,现在伺察司轮值,叫江飞。”
车芸心中松了口气,道:“师兄让我怎么盯呢?”
钟泽略一思忖,道:“就盯白天吧,除了基本的修炼,其余时间师妹尽可能的把他给我盯紧咯。”
车芸先是点头,后为难道:“那师兄的饮食起居......”
钟泽大手一摆,“师兄长手了,两只呢。”笑了笑,“你啊,只管办好我交代给你的这件事。”
“好。”
唔~~~
钟泽撑了个懒腰。
车芸问:“师兄,晚饭想吃点什么?”
“随便吧。”
“炖雪莲,清炒灵芝草,煎鹿肉,怎么样?”
“最近正在长身体,还是少吃素吧。”
“那.....手撕竹鸡,清蒸元鱼,酱醋排骨,可好?”
“竹鸡肉太滑,元鱼肉太柴,排骨嘛......最近牙口不太好。”
“那师兄要吃什么?”
“随便吧。”
“桂花鸭,椒麻鱼条,菜心扒牛肉,怎么样?”
“师妹,不要素的,夹在里面的都不要。”
“那......”
........
翌日正午。
钟泽习惯性走回玄泽居,准备过来用午饭的。
才到门口,却突然醒悟车芸已被自己安排盯梢去了。
暗叹一声,正琢磨去哪个师妹哪里将就一顿呢~~~
“五师兄!”
车芸自盘峰路而来,远远就在喊。
钟泽眉头一皱,这车师妹,不盯江飞,回来干什么?
莫不是怕我饿着,来给我做饭的?
实情是,钟泽想得有点多.....
“车师妹,不是叫你去伺察司么?”
车芸走到近前,低声道:“师兄,屋里去说。”
神神秘秘的,这是要干啥?
才进正厅,车芸便道:“师兄,出事了!”
“嗯?”
钟泽现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有点懵。
车芸语出惊人:“你让我盯的江飞,死了!”
“什么?!”
钟泽心头大震,“怎么死的,什么时候?”
车芸道:“应该是昨天晚上,今早我去时,伺察司正议论这事呢。说是跌下山崖,自尽而亡。”
神他妈自尽而亡!
钟泽心里那个怒啊~~~
他随即想到,江飞之死,十有八九便是毕明辉所为。
可,毕明辉杀江飞,所为何来?
因为发现江飞盯他?
不可能啊,我派人盯梢,那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毕明辉更不至于因此杀人自爆其短的!
或者是因为....杀人灭口!
江飞作为巨额债务、除钟泽毕明辉外唯一的见证人,确有被灭口的可能。
这样,毕明辉就可以抵赖了......可是,未免想得太简单了吧?毕明辉不傻,非但不傻,还有些小聪明,应该不至于。
我手中长歌剑也是证据。
我钟泽的话更是证据。
他怎敢抵赖!
还是说,他毕明辉当真吃了熊心豹子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