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尘思索了一会儿,看了看寿山,欲言又止。
“若尘有话不妨直言。”寿山见他这副为难的样子,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之前误会种种,闹了这么多笑话,希望他心里能早些放下才好。
“我……我有一个想法……今晚起,我可以搬到你屋里来睡,贴身保护你的安全……”
“……”白发生太多事情,貌似真的没法好好聊了。
“在外间置一张软榻,我睡在外间即可……”若尘清了清嗓子解释道。
“如此……倒是要辛苦你……”寿山怎么觉得,她可能更加睡不着了。
“无妨,我去收拾一下。你早些沐浴梳洗,完毕后让菊蜜来唤我即可。”
“好……”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保命要紧。
入夜后,若尘敲敲房门进屋,寿山正在喝一盅杏仁蛋白炖奶,菊蜜收拾完床铺伺候寿山上床就寝。
寿山躺在床上眼睛皮子直打架,可一想到外间抱着剑和衣而卧的若尘,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老爷啊,我该怎么办……
“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许是寿山动静太大,若尘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在她床边坐下捏起她的手腕测了测脉搏,又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发现并无异样。
“我没事……就是有点睡不着……”寿山莫名有点儿心虚,缩在被子里,声音细如蚊蝇,“要不然你扎我一针睡穴?”
“……”若尘有点无语,还有人提这种要求的,“扎多了会傻……”
“那就算了?我自己再努力努力吧……哎……”寿山很丧。
“为什么睡不着?害怕?”
“大概吧……你,如果别院里真的还有另一位太子……”寿山相当惆怅,“他现在应该已经知道我了……”
“你且宽心,一般杀手我一个人足以应对。除非他请了高手出山,或者调军队来……”若尘安慰她。
“军队应该不至于,毕竟是行宫,他也不敢太乱来……”寿山分析,“嗯……那就只有高手了……希望高手都像你一样闲云野鹤,不屈从权贵就好了……”
人是一种适应能力很强大的动物,没过几,寿山已经习惯屋里有一个男人睡在几步之遥的地方了。甚至越来越觉得如果若尘不在,她可能会吓得睡不着。
这应邀陪五皇子打马球累得要命,回来洗个澡一头栽倒在床上呼呼大睡。正在寿山睡得酣畅淋漓的时候,忽然被若尘摇醒。
“怎……”么了……寿山一脸懵懂,刚开口就被若尘捂住了嘴。
“嘘……来了……”若尘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在寿山耳边耳语,温热的气息吹到寿山耳朵上,有点痒痒的,“是高手……”
苍啊!寿山觉得自己真是个乌鸦嘴,好事不灵,坏事一准儿应验。
“怎么办?”看若尘这个反应,估计不太好对付。
“你想个法子躲到人多的地方去,我回来之前不要落单。”
“那你一定要心……我等你回来。”
“好……”
寿山穿上衣服领着不明所以的菊蜜往东苑走去,大半夜的,她不敢去找皇上,想了想,到东苑拉了最好话的五皇子出来赏月最安全。想来那个神秘皇子定是不愿与任何一个过明路的皇子有瓜葛的……
若尘立在屋顶上看着寿山平安进了五皇子屋里,然后施展轻功起身往湖边飞去,几步轻点在树梢,几个凌空燕云翻,然后稳稳落在弯弯绕绕的九曲桥栏杆上。
“哟!好俊的身法……”桥上十步之遥站着一个头戴斗笠身背一把玄铁剑的黑衣男子,相貌平平,三十岁上下的样子,双手环抱着胳膊,嘴里嚼着一根狗尾巴草。
若尘想起十年前失踪的江湖上有名的剑客古风傲,就是靠一把玄铁重剑打遍下无敌手。原来不是让仇家给干掉了,而是被收入了皇室……
“阁下深夜来访,不知有何指教?”
“咱也别废话了,走,去后山打个痛快……”
于是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掠过行宫,飞去了后山。行宫里的人丝毫不知,一夜好梦……
当然除了寿山,还有被她从被窝里拉出来的五皇子,一个心不在焉惴惴不安,一个呵欠连困顿如狗,在院子里赏月看星星……
寿山忧心若尘,也不知道他怎样了,会不会受伤……
度秒如年的过了一个时辰左右,门口一个侍卫来报,“参见五殿下,世子爷,明谷主来寻世子爷了……”
“啧啧啧……要不要这么难舍难分……”五殿下一脸鄙视。
“那我就不打扰殿下休息了,告辞。”寿山立时辞了五殿下,欢快地颠儿了……
“切!来就来,走就走。这两人搞什么猫咪啊……大半夜来折腾我……”五殿下凌镐打着哈欠憋屈地滚回被窝了。
“你没事吧?”寿山蹦出去看见若尘真是恨不得扑上去。
若尘见她像个兔子一样蹦出来,笑着摇了摇头,然后牵起她的手,“回去再……”
回到西苑,两人关起门来话。
“怎样?真的是来杀我的?”
“嗯,是个有名的江湖剑客,名叫古风傲。我们在后山交手百招虽然未分出胜负,但他的武功绝对在我之上,久战于我不利,于是我趁他不备撒了他一脸痒粉,然后他就走了……”
“啥?痒粉?有毒吗?”
“没有,不过最近这段时间,他是出不了门了……除非他能忍得住不挠……”
“……”寿山突然很庆幸自己没得罪过若尘。
别院那边,古风傲洗了几盆子水,还是没把脸上的痒粉洗干净,气得直骂娘……
一个眉眼如画的十三岁少年,身穿金丝蟒袍,眼神里尽是与年纪不符的阴桀,坐在椅子上一挥手把桌上的茶盏扫落在地,几个太监丫鬟跪在他脚下瑟瑟发抖。
“来人,把她扔进湖里去喂鱼!”少年指着那日给寿山拿衣服的丫鬟道。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丫鬟哭着喊着匍匐上前求情,还没摸到少年半片衣角就被两个太监一左一右架走了,随即“扑通”一声丢进了冰冷的湖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