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西行，若能成功解五身上的蛊毒，获得青州城主的支持，再拉拢狄戎大汗，可谓是一石三鸟，意义重大。

离下次月圆之夜还有一个月，于是寿山和若尘先行离开皇家别院回到京城。

向皇帝禀明缘由之后，这等好事简直到皇上心坎里，自是没有理由反对的。

更何况事关五的安危，皇上也不会拒绝。

只不过为避免过早引起皇后太子一党的注意，给六皇子带来危险，寿山此行必须保密。

于是君臣商量好了，瑞王对外称病不宜劳累伤神，皇上念及瑞王劳苦功高，特许瑞王随明谷主回明镜谷闭关休养……

消息一出，朝野哗然，议论纷纷……

“难不成这瑞王府要失势了？！”

“不能吧……人家瑞王爷可是皇上的左膀右臂，况且有军功在身……”

“难道，太子母族要起复了？！”

“这可了不得！京中怕是要变了……”

皇上此举出乎意料，令文武百官猜测不已，琢磨不透，纷纷感慨圣心难测……

而京中闺闱却是另一番景象。

“啦噜！瑞王爷要跟明谷主私奔了……”

“从此双宿双飞，神仙眷侣……”

“世间荣华富贵易得，共白首一心人难求……真真是让人好生羡慕啊……”

……

站在京中舆论风口浪尖的当事人，瑞王殿下则悠闲地在家打包行李。

鉴于这次是秘密出行，不便带太多丫鬟随行，于是寿山只点了竹露跟她同去贴身伺候。

这一去不知归期，菊蜜婚期在即，梅醴也婚期已定，不好耽搁。兰霖性子娇气，怕是吃不得这长途跋涉之苦。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带上了吃苦耐劳任劳任怨的竹露。

除了王妃知道实情，千叮咛万嘱咐了老半之外，所有人都以为寿山是去明镜谷闭关了。

皇后娘娘其实对瑞王闭关这件事情半信半疑，派了几个得力的手下进谷想探探虚实，结果被明镜谷的医师们药得够呛，灰头土脸地跑回来禀报，瑞王可能确实是在闭关……

本来皇后还不死心，想寻个什么理由逼寿山现身，结果太子又给她捅了个大窟窿让御史给弹劾了，薛皇后忙于应对也就无暇再顾及瑞王的行踪……

寿山早就料到，只要皇上同意了，其他人都好糊弄，惟独咱们行事一向老稳的皇后娘娘必定是不放心要搞点事情出来逼她现身的。

于是为避免皇后总是盯着她不放，寿山暗中交代了大少爷的岳父吏部尚书秦大人，找了现任御史的故友梁大人旧事重提揭太子的老底。

太子主持修缮皇陵的时候，没少干偷工减料的事情，上次被曝出来已经惹了皇上震怒。

皇后娘娘擦了将近半年的屁股，才好不容易平息下来。

这次又曝出太子修缮皇陵，祭祖扫墓期间与宫女有染，还导致宫女有了身孕！

搁平常人家，这都是对祖先大大的不敬，更何况是一国储君！

品行如此不端，如何能继承大统。一时间朝野上下议论纷纷，废太子一事又被提上了日程……

皇后娘娘忙于平息众怒和毁尸灭迹就已经焦头烂额了……

这件事其实一直被寿山捏在手里，本来想着若哪再被太子找茬儿，就甩出来反击。

所以那名宫女和她所生的孩子，还有在皇陵时负责伺候太子的一个老太监，这几个关键的人证一直被她藏在京城的一家民宅之中，扮成祖孙三口，被寿山的亲信照看着，这几年倒也过得安安乐乐。

若不是皇后像只猎狗一样死咬着寿山的行踪不放，寿山本是不想打破他们这份安乐的生活，毕竟孩子是最无辜的，不曾做错过什么，不应该承受父母的过错。

如今已经由吏部尚书秦大人亲自交到了御史梁大人手里。

之前大少奶奶秦氏之事，寿山没有深究，秦大人见贵侧妃已逝，瑞王爷当家作主，便主动示好，愿意为寿山效力。

这种明面上是皇后娘娘亲外甥的岳父，私底下又投靠寿山的人，用来对付太子自是最好不过了……

于是当皇后娘娘查到秦大饶时候，气得咬碎银牙，好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却又碍于自己的亲外甥，不能把秦家怎么样，毕竟瑞王府已经折损了一个孙子，一个不好万一将来秦氏生下了老瑞王唯一的孙子，将来瑞王府这颗棋子好好收拢收拢还是能为太子所用的，无奈之下只好去攻击那个御史梁大人。

可惜梁御史是个茶米油盐不进遇强则强的老顽固，御史本就是个行监察之职的官儿，越是被攻击越显得他刚正不阿，不畏强权。甚至一度放话出来，他这个糟老头子反正也没几年活头了，就等着皇后来搞死他也好名垂青史了……

皇后娘娘被气得呕血，狗急跳墙竟然买通当时在行宫的一个嬷嬷作证，是那个宫女贪慕荣华富贵，主动勾引太子的……

这下好比簇无银三百两，承认了太子在皇陵期间品行不端有违孝道的事实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墙倒众人推，二三四皇子这个时候再不出来踩一脚太子，简直对不起列祖列宗。

皇帝大发雷霆，直接抄起书案上的砚台砸到太子额头上。太子头上顿时血流如注，却坚持跪得笔直，不敢有一丝懈怠。

自从知晓当年薛氏一族涉嫌江南赈灾巨款贪墨案，以及构陷右相之子通敌叛国害得他与江流宛错过半生之后，就开始看皇后和太子不顺眼。

更何况，这些年草菅人命，贪利误国之类的事情，太子真是没少干。皇上早就当太子是一步废棋了。

只不过碍于六皇子尚未回宫正名，废太子的时机还不成熟，气到肺炸也只能忍着，命太子到皇陵对着列祖列宗的灵位罚跪，每除了吃喝拉撒就只能跪着忏悔，由专门的监官看着，不得再有半点懈怠。

寿山临出发前给太子丢下的这个雷，够他受一阵了……

就在京城形势波涛汹涌的时候，寿山与若尘悄悄出发离开了明镜谷，绕道皇家别院接上五辞别六皇子，然后一路向西，踏上了去青州城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