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千尘哪里是真的想睡呢,但他的头是真的晕晕的。他在里屋的床上睡下,闭上眼睛养养神,想着这个阿笠也是真的笨,要到处逛也不要立刻就去嘛!等到夜深人静或者稍微过一些时辰再去,才不会那么容易惹得这里的人怀疑才是。
哎,看来这阿笠的智商不是一直都在的,偶尔也会跑出脑子去哪里转转吧。
听了那个女子的法,他倒是觉得前面月影这个人着实令人猜不透。既然无需准备,完全可以直接明,这样自己明日再来就好了,又何必在此待一晚上呢!
这个兰宫到处都是平凡,但又到处都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他想起柱子上的那个铜铃,心里想,这个地方不定到处都是机关,待会儿去转的时候可得心点。
反正今日据是“夜阑”的最后一晚,对这些兰宫的人来想必是十分重要的事情,这么一来,到时候带着阿笠到处转一转也不是难事。倒是有件事情让他有些放不下心。
这几日,在金月楼他倒是没有听这落江城发生什么大事,但是正如阿笠所,确实多了不少江湖上的人。这些人都是落江城的新面孔,也就是他们是这些日子才来了落江城。可是如果只是为了“夜阑”而来,这些人也没有必要对自己的身份保密到连自己的脸都要尽量避免被看见的程度吧。
刚才在鱼落江沿岸的街上,他从马车里看到码头上站了不少人在登船,难道他们只是为了最后一次的“夜阑”而专门渡船到江心?
这未免有些题大做了。“夜阑”在何处看都一样,并不会因为观者的位置不同而有变化。这是他这几日观看“夜阑”得到的结论。
陆千尘心知,今日的这一年一度最后的“夜阑”自己多半是无缘了,毕竟不管怎么,看来看去都是一样的景象,他已经可以仅凭想象就在脑海描绘那副画面了。他决定还是先解决易容之事再。
阿笠在外厅坐着,觉得无聊的很。
此时已经是傍晚,他们到这里也有几个时辰了。陆千尘进屋后,他独自在这东阁的大厅里做了足足一个时辰了,除了不停地喝茶,也没有事做。陆千尘吩咐了叫他不能胡乱走动,他便好好的待在这里哪里也不去。
他正想着陆千尘到底醒没醒来时,下午带他们到东阁来的那个女子又来了。
她的后面跟着几个跟她一样穿着打扮的女子,她们手里都提着食盒,除了她,都面无表情。
“把这些摆上吧!”阿笠见她对身后的女子吩咐道。
女子向阿笠走来,他也礼貌的立即站了起来。
“已到用晚膳的时候,不知道你们的喜好,只好随意备了一些兰宫的特色菜肴,请二位慢用。”注意到陆千尘不在,她又问道:“只有你一个人?”
“公子在里面休息。”
女子听了也没有怀疑的样子,而是道:“那要不要叫他呢?”
阿笠想了想,他是知道陆千尘的脾性的,要是睡觉的时候被打搅,一定火气十足。
他摆了摆手,:“还是等他自己醒来再吃吧!我家公子睡觉不喜别人打扰。”
女子听了捂嘴笑了笑,对阿笠:“那我就不打扰了,不过气寒凉,夜霜露重,这些饭食还是早些吃得好。”
阿笠也跟陆千尘一样,觉得这个女的比之前那个好太多,显得平易近人。
他看着她,难得的摆出一副豁然模样,道:“好的,多谢!”
女子见状,便又笑着领着那些人离去了。
女子一走,阿笠边收回了目光重新坐回潦子,他看桌上的那些酒菜,没几样是他见过的,不论是式样还是食材,都不似日常所见,竟一时看得有些专注,连陆千尘来到身后都不知道。
“你刚才倒是挺有风度的嘛!”
陆千尘带着笑意的声音让他停止了自己的思考,回过了神,到:“公子!你是什么时候醒的啊?”
陆千尘在他身旁的另一把凳子上坐下,拿起一副碗筷,:“就是你刚才和姑娘闲扯的时候。”
阿笠听他这么,第一个反应就是想到自己的那句“公子睡觉不喜被人打扰”,他有些怯怯的看了陆千尘一眼:“那你全听见了?”
“什么?”陆千尘故作不知:“该听见的都听见了,不该听见的,我可以当做没听见。”
“那不就是全都听见了嘛!真是的,你要是早就醒了干嘛不直接出来!”阿笠不满他这种做法,埋怨道。
陆千尘夹了一筷子菜,举着,:“我要是一早就出来,你还能跟那女子上话?你该是感谢我才是。”
完他就把菜吃进嘴里,慢慢咀嚼,不再理会阿笠。见阿笠还不动筷子,估计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又道:“还不快吃!待会儿可是要出去转转的,你不吃,被冷着我可不管。”
阿笠这才拿起自己面前的碗筷开始动手,他一边吃一边声的:“吃了难道就不冷了?真是。”
这话被陆千尘听到,他一脸无奈的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吃了你还真的不会冷,至少不会被这江面的寒湿之气所侵。”
阿笠一脸不解。
“你看这些菜色可没有一样是寻常咱们吃的那些。那是因为这是这兰宫的特色食物,转为她们自己人提供的。”陆千尘解释道:“潮州位于鱼落江面,常年都是处于水气之中,鱼落江本就是出了名了湿冷。更不用现在是寒冬未去,暖春未临之际,湿冷更甚,这些菜肴都是火性十足的食物,吃了自然是祛湿驱寒的。不然你想,这些人常年住在这里,不得风湿寒冷的疾病才怪。”
阿笠听的不禁所有所思的点零头。
陆千尘继续:“不过,看这些菜,便知这个宫主待咱们还是不错的,至少那本琴谱送到她的心坎儿上了。”
“哦?”
“你看,”他夹起盘子里一块红红的有些类似红烛颜色的菜道:“这是火莲叶,虽比不上花的价值,但已算得上是稀罕之物了。一株火莲十年才开一朵花,且生存的环境极其挑剔,不然就只是绿叶无花。这盘子里的红的跟火一样,便知是多年的火莲叶了,能取得定是不易。但这毕竟是江湖上有名的千面月影,不定是另外有求于她的人赠与的,或者直接有渠道提供。”
阿笠听着陆千尘这些,心里是更加佩服这个自己跟了这么多年的人。他一直知道陆千尘博览群书,但这没见过的东西他也能得头头有道,着实让阿笠信服。他也不废话了,对着桌子上的食物大快朵颐起来。
但他吃了一筷子火莲叶后,忍不住道:“这味道可真难吃!”
“多吃一些对身体有好处。”陆千尘道。
但阿笠怎么也不可在动那道菜,陆千尘见他眉头紧锁的样子,便不再勉强他了。
阿笠虽知拿东西金贵,但那味道实在难以下咽,便对陆千尘道:“公子,你多吃些,我是练武之人,几日的寒冻能扛得住的。”
陆千尘听了,只是笑而不语。
他们很快就吃好了,陆千尘就走到柱子边,拉了拉那个铜铃。虽然他觉得这应该是遇到大事或急事才用的,但是他很是好奇,为了满足自己的所想,他只好装作无知轻重了。
果然,只一会儿时间,女子便出现了。她问他们有何时,陆千尘便指着桌上的残羹剩菜,自己已经吃好,谢谢款待。
女子明白了,这是叫她来收拾的。
她心里觉得用铜铃来叫人实在是有些过了,但想到自己也没必须大事才使用这个方法,便笑着拍了拍手,接着,阿笠就看到了之前送材那些人又出现,她们一个一个的又把送来的东西收好带走。简直跟送的时候一模一样,每个人拿的还是之前自己送的那些。
东西收走后,女子堆他们道:“今夜是夜阑最后一夜,相比公子是知道的。一个时辰后,我们可能暂时没有办法伺候两位,还请见谅。”
陆千尘做出体谅的表情,道:“无碍。”
于是女子转身便要退了出去,陆千尘赶紧喊道:“姑娘留步!请问芳名如何称呼?虽然并不久住,但恐还要继续叨扰你了。”
女子倒是犹豫了一下,然后道:“陆公子唤我青茖便是。”
“青茖姑娘,有劳了。”
“不必客气。”青茖低眉道,拜别两人才算离去。
“听见了吧!”
“什么啊?”
“她的名字啊!”
陆千尘待青茖等人完全走了,转头就关了东阁的大门,带着阿笠从后面的门出去了。他刚才醒来时,见青茖正与阿笠话,便自己在屋里转转没有出去打扰,结果倒是看见了这东阁也是有后门的。
他们这时就是从后门出去的,屋里的烛火没有灭。陆千尘一面穿走在那些古木之间,一面对阿笠着这些话,他刚才也是为了他才多此一举问的那女子的名字,谁知这阿笠连这都看不出来。
后门出来又是一片千篇一律的古木,前院的那种繁花盛景就跟被刀斩断似的,只在那个范围。陆千尘慢悠悠的穿梭在这古木围城的道,好在月光清亮,才不致于黑漆漆的。
“阿笠,你那青茖二字是怎么写的?”
“公子!”
“好了,不逗你就是了。不过这个姑娘却是比先前的那些好,你眼光不错!”
阿笠被调侃的不知什么好,他只赌气似的不再话了。
陆千尘也因此不再谈论这个话题。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慢游在这灰色的路,四周静悄悄的,走了有一会儿,陆千尘觉得实在没意思,他既没有发现什么秘密机关的装置,也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景致,这些都跟他们进来时走的地方一样。
他转身停下了脚步,对身边的阿笠道:“我们回去,没意思。”
阿笠也没接话,不声不响的就跟着他走了。
“这兰宫也太没意思了!走到哪里都是树,路上连一盏石灯也没有,无趣到了极点!”他一面大声抱怨这兰宫的景色,一面快步的往回走。
“你也这么觉得?我也是!”
一个稚嫩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吓了他一跳,赶紧转过身。结果看到的不是阿笠而是一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