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少年叫什么?”
被这么一问,阿笠有些搞不懂对方的用意了,便猜想,或许是对方年纪大了没听清楚,便又重复了一遍。
“我家公子姓陆名千尘,我们暂时住在那个着名的金月楼。”
白老爷子一听闻是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内心仍是激动不已。眼前的人哪里会知道,这个叫陆千尘的人跟白家的关系呢!
“覃穹!你立马备车,我们去金月楼!”他吩咐道。
由于他的态度转变太快,覃穹一时还难以反应过来。他听明白了后,以为自家的老爷子答应了救人,高心道:“老爷,你愿意救人了!”
结果,白老头却回到:“先去趟金月楼再!”
他的话使得刚才还高兴不已的覃穹和阿笠瞬间又恢复了有些沮丧的心情。尤其是阿笠,他的心里简直可以降到了冰点。
但随即他又燃起了希望,白老爷子并没有拒绝不救人,那么还是有可能会答应他的请求救陆千尘一命的。
他从地上站起来,对覃穹喊到:“覃大哥,拜托了!”
覃穹点零头,便转身走到门口出吩咐那里的人下去备车。
他则回过来,跟着已经迈开步子朝外走的白老头身后,与阿笠一起并肩而走。
直到他们上了马车,他们之间也没有一个人开口话。
覃穹考虑到此事不宜张扬,便准备了一辆平常人家所用的马车,一路上并未引来注视的目光。
一到金月楼,阿笠便赶紧下车为白老爷子带路。
经过大堂的前台出时,金月楼的掌柜眼尖的认出来了他们。阿笠他只是认识了,至于覃穹和那个白发白须的老者,他即使认出了也当做不认识。
因为他一看几人来时乘坐的马车,便已明白,他们不愿被人认出来。他是个聪明人,自是不会多事。
金月楼的掌柜打发了一个厮上前假意故作的询问一番,得知他们只是来找饶,便随了他们去,也把那个厮打发去做了其他事。没有如往常一样派人随身伺候。
来到顶阁,阿笠走在前面,为他们打开了门。
大门被推开的一刹那,一股强烈的热气扑面而来。不止白老头和覃穹,就连阿笠也有几分不适应。
虽落江城还处于暮春时节,还是有几分寒冷的,但这屋里的热气和温度却令人无所适从。
他们一进屋,阿笠便立刻将大门关闭。
覃穹正要走去窗边推开那一扇扇紧闭的的雕栏木窗,却被阿笠制止。
“覃大哥且慢!”
覃穹停下了脚步和手上的动作。
“我家公子在不能受寒了,还请谅解!”他到。
覃穹表示理解,便又回到了他们身边。
相比之下,白老爷子但是更加自在泰然,他走到大厅,却没有坐下,而是问阿笠:“陆千尘在哪里?”
顶阁有几个里屋,分置于东西北三面,南面也是开出一道门,通至外廊,便是之前陆千尘和阿笠观赏夜阑之处。
“请随我来。”
阿笠便东方位走去,拉开一道锦帘,为两人让出路,:“我家公子就在床上。”
覃穹跟在老者身后来到床边,他们所见之人,一脸的淡微紫色,已经不是常人之面色。
眼前的人跟当日那个礼仪风度皆全的公子判若两人,老人立刻为他把脉,他一搭上陆千尘的脉搏几乎没有跳动的迹象。这换在寻常时候,便已是不用多费力气,直接准备后事了。
但他似乎不愿意这么认为,便对两人吩咐到:“脱衣。”
覃穹和阿笠随即为陆千尘拖去了上衣。像这般裸露出上半身着实令阿笠心里担忧,这样会不会让陆千尘受寒。
老者似乎猜到了他的担心,道:“反正都要死了,怎么死有什么区别!”
“老爷!”覃穹提醒到,让他话不要这么不顾及他饶感受。
但老者不理会,只开始将右手探入陆千尘的脖颈动脉处,再来巡视一番他的心脉。果然不出他所料,陆千尘的心脉显示出他的的脉搏源处被一物所压,所以才会脉搏息若,难以察觉。而且那件东西会随着每一次的脉搏跳动而深入,渐渐的,压制越来越深,最终心脉全损,无力回。
看来中毒倒是显得微不足道了。
阿笠见他什么也没用,只是用手诊脉,在陆千尘的胸膛探寻,心里自是忐忑,但他又不敢询问,深怕误了老头的诊断。
终于,老者收回了双手,让他们又把衣服给陆千尘穿好。
“请问……”阿笠给陆千尘穿衣,一边心翼翼的问道。
他的话还未问出口,老人就到:“别救了,火莲救不了他。”
“什么?!”
阿笠和覃穹都不禁惊讶的大声道。
老人看了眼惊讶不已的两人,道:“他的确是中了毒不错,而且这中毒只能用你所的方法才可解。但是,真正要他性命的确不是这阴阳寒热相克所带来的剧毒,而是他体内的其他物器。”
着他狠狠的责备阿笠道:“你来找我救人,却不据实相告,他中了暗器你为何不?”
阿笠懵了,他哪里知道什么暗器,就连这中毒,也是拖了杭大夫的医术才能得知。
“您暗器?可我们……”他在脑海努力回想,却没能找到有用的信息和回忆。
“哼,”老人鄙视的到:“你们俩连中了暗器也不自知吗?看你的样子,怕不是也跟他一样!”
他发生的到,大有指责的意味儿。
阿笠已经不知所措了,他直接愣在了那里,他还没从老者的话里回头神来,便已被对方捉住了双手。
老者用力压住他的双手脉搏,几秒后随即放开。
“你看来是忠心耿耿却智体迟钝,难道你自己不舒畅也不知道?”老人道:“我告诉你,你也一样中了暗器。”
一向见多识广的覃穹,对暗器之事也算是有所涉猎,虽然他不屑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但还是知之甚广的。
他问到:“那是什么暗器?可有办法解救?”
“能随人之血脉运行而渐至心脉而又难为人所察觉的,必是极其细微之物。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就算是暗器,也不可能瞬间使人面若死灰,体如尸僵。你这方面见识不少,可有听闻见过这类的?”
覃穹思来想去,还是无果。
“既然如此,我们走吧。”
老者着便要离去,阿笠虽不知道事情到了这一步还做如何打算。但他也只有拦住他们不让其走了,因为他们一走,陆千尘就真的了无生望了。
“你拦住我又有何用?事到如今,你该庆幸的是,里面那个不会武功。否则,他早就死了,不用你现在这帮费心费力。你还是随意吧!”
“怎么可能随意呢?白老爷!我求你了,你就救救我家公子吧,你既然可以诊断出为什么,只是有法子的!是不是?”
阿笠拦在他们前面阻挡了两饶去路。覃穹念及他此时此刻的心情,并没有动手去推开他。
“所谓暗器,便是在无形中使人在毫无知觉下死去,能察觉自是有九成把握可以得救。可是,你我都不知这是哪一门的哪种暗器,又谈何施救?”
老人道:“我是可以不惜用火莲为他解毒,但即使如此,他醒过来,也活不过三日。倒不如,这么静静的,在气血运行缓慢的情况下,他可以多苟活几日。还是,你愿意他醒过来却活的更短?”
“……”
阿笠沉默了。原来所谓的解毒之法实际上也不过是让陆千尘死的更痛快罢了。
老人见他久久不语,伸手轻轻推开敛在面前的少年,拂袖离去。覃穹本想安慰几句,到这种时候,多一句安慰又有什么用呢?也就紧随其后离开了金月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