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名黑衣人不愧是死忠啊,也不知道马绍到底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听到命令后,这些人便一个个哇哇怪叫着向着张良冲去。
张良冷笑了一声,软弱是换不来和平的,他不打算跟这些人客气了,于是还没有等对方靠近,他便举刀冲了上去,瞄准那冲得最前之人便是狠狠地一刀斩下,这一刀的力道极大,只见那人转瞬间就完成了人首分离的过程,鲜血从那人的脖颈处,立刻就喷出了三尺多高。
张良看也不看身后那具倒下的尸体,他抹了把脸上的血迹,又向着下一人冲了过去。
这名黑衣人的钢刀才刚刚举起了一半,就被他一刀捅进了身体,这人难以置信地看了张良一眼,随即身体便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其他的黑衣人看到如此可怕的场景,一个个地禁不住两腿开始发软了起来。有一名黑衣人承受不住压力,突然哇的一声丢下了手中的钢刀,转身便向着后面连滚带爬地奔逃而去。
蝼蚁尚且知道偷生,此时的其他人也都萌生了退意,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带了头,这些人立刻就争先恐后地向着四面逃散。
张良似乎还不肯罢手,又再一次地举刀冲来。
这些人吓得肝胆俱裂,这时候谁都不想死,有些人因为逃命之路受阻,情急之下竟然挥刀砍向了自己的盟友,也有人见实在是躲不过去了,只好丢下武器磕头请降。
张良对这些家伙并没有什么兴趣,他的眼里只是盯着那位马绍。
马绍此刻已经翻身上马了,只见他掏出了一只匕首,在马臀上狠狠地一扎,那马儿顿时疼痛地直叫唤,它在原地打了个转后,便如箭矢一般向着远处窜了出去。临走之前的马绍还若有深意地回头看了张良一眼,那神情,似乎在嘲笑着他的无能。
见已经错过了良机,张良不禁气得大骂不已,无奈之下他只好停下身子,开始打量起战场来。
只见后方的袁宗第带着一帮兄弟们,正将黑衣人打得节节败退,所到之处,敌人纷纷请降。
更后面一些的地方,只见街巷里火把通明,似乎又有着一大批自己人向着这边赶了过来。
张良打量了一会儿,见局势似乎已经稳定,便向着旁边的一群人走了过去。
此刻的夏海灵正扶着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在他们的周围还有着二三十号黑衣汉子。
这些人看到满身污血的张良过来,俱都神情紧张地戒备了起来。
张良似乎并不在意他们的目光,他来到了众人的身前后,打量了下那名老者,这名老者似乎受伤不轻,需要两个人的搀扶才能勉强站稳。
张良将钢刀往后一背,换上了一副温和之色:“这位老先生无碍吧,不知可有在下能够效劳之处?”
这老者与夏海灵对视了一眼,旋即向着张良小心地说道:“这位将军太客气了,刚才实在是多亏了阁下的提醒,老朽这才捡回了一条命,将军大恩,老朽……日后定有所报!”
张良摆了摆手:“举手之劳罢了,实在惭愧,老先生可莫要再提此事了!”
“将军太过谦了……”
那老者笑了笑,又道:“老朽也算是走南闯北了一辈子,似将军这样的英雄人物还真是生平仅见啊,今日得见将军,也算是不枉此生了……咳咳……”
他说着突然咳嗽了起来。
“炎伯伯!”
夏海灵连忙一脸紧张地注视着老人。
“好了好了,死不了的,放心吧,不要一惊一乍的……”
老者无奈地看了夏海灵一眼,旋即又冲着张良说道:“这位小将军……咳……老朽以为,先前我们之间似乎有些误会,海灵年纪还小不懂事,若是冲撞了将军,还请看在老朽的薄面上,原谅她这一回,阁下以为如何?”
张良点了点头,笑着道:“这个自然是好,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嘛……”
“不行!炎伯伯,你怎么也这样说,我堂兄可是死在了他的手上啊……“夏海灵一指张良道。
“住口……咳咳……”
老人可能是激动之下牵动了伤口,竟连连咳嗽了好几声。半晌后他才道:“你个小女娃知道什么,我们都被那马家兄弟给利用了啊,唉……”
随着老人的叹息,张良也跟着在心里叹息了一声,真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啊。
他抬头打量了战场一眼,此时的战斗已经平息了,大家正乱糟糟地忙着打扫战场呢。
张良还看到了袁宗第和沐老两人,他们此时正向着自己这边过来。
待二人走近后,张良问道:“两位辛苦了,现在情形如何了,我们伤了多少个兄弟?”
沐老与袁宗第对视了一眼,没想到大将军首先关心起了伤亡,这不禁让他们心里一暖。
只是两个人思量了半天,竟是吞吞吐吐了起来,半晌后沐老这才说道:“这个,还没有来得及仔细查看……”
张良听后点了点头,舒了口气后说道:“嗯,那就去查看清楚,若有受伤的一定要好生诊治,若是有阵亡的,唉……先拉回去再说!”
“是!”两人一齐抱了抱拳。
见事情已经安排妥当,他又看向了夏海灵这些人。
以张良的猜测,此时马绍与夏海灵等人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少不了双方还要继续争斗,以今日的情形看来,那马绍在宜川城中势力恐怕不小,夏海灵这些人的日子应该不会好过。
想到这里,张良便冲着他们说道:“众位若是不嫌弃,不如同往县衙一叙如何?”
这些人连忙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那名老者说道:“如此也好,只是怕拖累了将军!”
张良笑了笑:“我本就是一个反贼,哪有什么拖累不拖累!”
……
战场很快便打扫完毕了,张良又安排了一番后,便带着一行人开始往县衙而去。
原本寂静的宜川城街道上,火把很快便排成了一条长龙,一个个面带着红光的人们,正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今晚的大战,直说得口沫横飞。
沿街的百姓们听到动静,纷纷熄灯闭户,再次检查了一遍门闩,没办法,世道不太平啊。
沐老看了眼吵吵嚷嚷的队伍,又向转向身侧的张良说道:“除了袁连长带领的十来个人之外,老朽又从县衙里寻来了三十多名老弱在后面多打火把,故布疑阵,嗯,老朽擅作主张,还请将军治罪……”
张良摆了摆手,说道:“沐先生做的很对,若是易地而处,在下怕还不如先生!”
“公子太过谦了,老朽实在惭愧!”沐老道。
“我看我们就不要互相吹捧了!”张良笑道。
随后他扫视了队伍一眼,又拧眉说道:“这一次究竟伤亡了多少?”
沐老沉吟了一会儿道:“阵亡的倒是不多,只有两个,就是受伤的不少,有五六个看起来伤得不轻……这还是多亏了在县衙里缴获的甲胄,否则……”
张良听后舒了口气,他点了点头,在这个半冷兵器的时代,铠甲作为一种战略性武器,其重要性是毋庸置疑的,他记得,在历史上很多朝代,私藏甲胄可都是谋逆的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