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池的确在和哥们儿喝酒。
酒过中旬。
他并不贪杯,今夜却喝的有点多。
哥们儿问他:“怎么?还是打算出海?”
“那必须的,还有一点准备工作要做。”柏池看着这迷离的夜色,闭上眼睛,陶醉其中。
啤酒不醉人,人却醉了。
半晌。
柏池摇摇晃晃站起身,似是要走了。
哥们儿拦住他,“干嘛,再待会儿呀,今天怎么回去这么快。”
柏池掸下哥们儿放在他肩上的手,然后淡淡的笑笑,语气漫不经心,“屋内有佳人啊。”
他的声音又慢又动听,像箜篌的低音琴弦,又有种厚重感。
哥们儿笑,“得了吧,让你早点成家做点正经事,你不也还是没听我的。”
柏池没理他,兀自走了,他的声音徐徐传来,“你懂个屁。”
哥们儿摇摇头,还是无奈的笑了。
这小子,真的不会有人来撼动他的想法了。
他想做的,一定会做到。
等到他回家时,她的房间的灯已经熄灭了。
柏池坐在门口抽了支烟,随着烟雾缭绕,他的酒有些醒了。
真不知道就这样带她回家,是对还是不对。
他看过新闻,知道这件事情的起末,也看过她在杂志上的照片。
所以当时一看到她,想都没想,拉着她的手就跑了。
或许,她也需要一个这样的人吧。
这样的一个能解救她于危难中的人,一个把她梦敲醒的人。
但他只给了自己一根烟的功夫思考,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了。
第二天,柏池早早醒来。
他的生物钟规律的可怕,一到点就会自己醒来。
而公主,却睡到了日上三竿。
她倒是心大。
他也没急着叫醒她,也没急着做早饭,自顾自的坐在庭院里玩手机。
他能有什么目的。
还不是等她醒了,教、她、做、早、饭!
否则,等他走了,她拿什么养活自己。
而且,等她学会了,他就可以坐享其成了。
贺芷醒来发现已经十点了,她暗自羞愧。就算是往常,她也没有这么晚起床。
可能是昨天耗费了太多的精力。
她一面穿衣服一面想,真希望柏池已经出门了。
结果正主在院里四四方方的坐着,还随意的翘着腿。
贺芷稳稳地看了他一眼。
柏池看到她,打趣的笑,“哟,醒了。”
贺芷点了点头,头却偏向了一边。
他站起身,拍了拍屁股沾在椅子上的灰,“走吧,教你做早饭。”
“想吃什么?”柏池问。
“西米羹。”贺芷乖乖地回答。
好吧,当他没问。
最后贺芷只看到柏池煎了两个鸡蛋,蒸了几个红糖馒头,熬了一点粥。
贺芷的学习能力很强,她看了一会儿就会自己上手了。
柏池有点没好气地说:“你得习惯吃这些,知道了吗?”
他捻起一个馒头就喂进自己嘴里,嚼了嚼,“这才是普通人的生活。”
贺芷喝了点粥,就放下了筷子。
鸡蛋太油腻,馒头又太干。
她实在有些委屈,从天堂跌到凡间的日子她并不能完全适应。
柏池没管她,继续大快朵颐。
他用手吃馒头,他喝粥发出声响。
他像个粗人。
贺芷忍不住打量他,他能不能注意点吃相。
转而她又一想,她才是那个寄人篱下的人。
她有什么理由去批判他。
这样一想也就释然了。
吃完饭,柏池就把自己关进房间里了。也不知道在房间里干什么,叮叮咚咚的,发出些声响。
贺芷并不好奇。
因为她有自己的考量。
说到底,她对他来说不过是个陌生人,他能让她住在这里,她就已经很知足了。
她才不会不知趣地去打扰他。
所以她打算自己出去找找乐趣。
这一下可不得了,什么在贺芷眼中都是新奇的,恨不得什么都买下来,但是无奈两只手又拿不下来,只好给柏池打电话。
所以当柏池见到贺芷时,她的双手都拿满了东西。
路边的各种小吃是贺芷实在经不起商贩的热情。
还有些可人的小玩意儿是贺芷喜欢。
最后,她还牵了条狗。
狗?
狗!
她连自己都养不活了,居然还想养狗!
柏池瞬间觉得收留她是个错误的决定。
然而贺芷把手中的东西递给他,还一脸高兴的问他:“我们给它起个名字好吗?”
但是柏池可没见过她这么高兴,也不忍扫她的性。
他想了想,“就叫灰不溜秋吧。”
此刻这灰色的小家伙仿佛抗议地朝着他叫了一声。
贺芷忍住笑,看了看小家伙,“那小名叫你阿秋好了。”
阿秋顺从的哼哼了一声。
嘿,还挺有灵性。
不得不说,养了狗之后,整个屋子都变得有活力了,这个一百多年的老房子也有了一丝年轻的气息。
阿秋像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撒丫子在院里乱跑,东瞅瞅,西看看。
这样也好,好歹贺芷这下有事做了。
他们又连带着买了一个小小的实木狗窝房,还有一些狗粮、牵引绳、小玩具。
贺芷其实对柏池很感激,不光收留她,还养着阿秋,所以她自动的把他归类到了恩人的行列。想着总有一日她会做出实际行动来报答他。
不过现在……还是让她就赖在他家里吧。
她虽然不知道他的职业,但她知道他应该是吃穿无忧。至少她待在他家里这些天,他没出过门,花钱却是大手大脚。
这样的人,要么是富二代,要么是啃老族。
贺芷在心里这样编排他,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但这样的时光又是惬意的,她不会去想应酬去应付那些她不想应付的人,也不用想去想父亲该如何善后,她就这样懒懒地躺在椅子上,不用去在乎自己的形象。
这就是眼前的乐趣。